疏星浅淡,月色如烟。
时间,在总是在弹指间,悄然远去。
慕云希抬头看了一眼四周的天色,脑中不自觉浮现出轩辕澈那张固执而委屈的脸,以及他那半是威胁半是期待的话,他不会,真的在客栈门口等着她回去吃晚饭吧?
一抹淡淡的无奈划过心底,慕云希有些挫败的发现,他真的会!
“青姨,何时回巫山?”她还真是本能让他变成一块‘望妻石’啊!
“一会便启程。”闻言,青长老微微愣了下,眼底划过几分波澜,却又被她若无其事的隐藏了过去。
希儿这样着急回去,是因为轩辕澈吧?方才,她也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希儿对他,是真心的,虽然,有天邪老人再三保证,可是,轩辕澈毕竟是皇帝的子嗣,更何况,不日之后……
“希儿,夜王待你,可好?你与他……”想起那一件即将发生的事,心底,便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陷得越深,伤的越深,她不忍心看她痛苦绝望时的样子,可是,又该怎么告诉她这一切呢?
在心底长叹一口气,也罢!还有七天!只要再等七天,她就可以告诉她一切,到时,不管她是怨她恨她,她都认了!
“他对我很好,青姨不用担心我!”闻言,慕云希眸光沉静的凝视着青长老的眼睛,淡雅宁静的容颜之上,浮着几分清浅的笑意,轻声作答,声线清冷空灵,语气,却是坚定轻柔。
这世上,只怕再无一个男子,如他一般待她了。
“……那,那就好……”一抹苦涩在心底蔓延,为何命运总是如此弄人?撇开他皇子的身份来说,轩辕澈,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气质相貌,能力风采,皆是世间数一数二之人,最重要的是,连她都能看得出来,他对希儿的感情有多深……
只是偏偏……
“青姨难得来一次柔然,不如先在客栈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启程回巫山吧!”慕云希静静的看着青长老微微变幻的脸色,语气淡定的开口说道。
隐在衣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又缓缓松开。
不!她不能问,即便青姨已经知道,她发现自己的身世有问题,她,也要装作不知道!这,是一道无法触碰的伤,若她问了,伤的不仅是自己,更是青姨!
“不了,我就是许久不曾见你,来看看你!如今见你一切都好,也就安心了!”青长老伸手理了理慕云希耳边散落的青丝,一双历经了俗世苍凉的眼眸之中,是满满的温柔与怜惜,往日的阴冷与戾气,在面对她之时,都被她深深埋藏在心底,那不为人知的暗牢之中!
希儿,或许,今日不来看你的话,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七日之后,我便会亲口告诉你一切,到时,你必然会怪我隐瞒了你十八年的身世,青姨,也不奢望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你可以从那份痛苦中尽快走出来,轩辕澈,若是没有那一层身份羁绊,他,真的会是你的良人,希儿,青姨唯一的心愿,就是你可以幸福!
隐瞒了十八年的谎言,纵然结局是,你怨我,恨我,但,至少,这十八年来,你没有沉浸在那份绝望到永世无法救赎的痛苦与仇恨中去!至少,你还是活在一个简单快乐的世界中,纵然,童年时,有过许多的晦暗与冰冷。这,也就够了!
仇恨,真的可以毁灭一个人,青姨已经认了,但是你,一定不可以被仇恨左右了一切。
“是我疏忽了,许久没有看青姨,不过,以后,我一定会经常回去看望青姨的!”青姨,你在担心什么呢?担心,我知道了你的隐瞒之后,会不再原谅你吗?不!我又怎会不知道你的用心良苦?我又怎会,忘记那些无眠的夜里,是谁的怀抱温暖了我沉浸在噩梦与冰冷中的心?
所以,青姨,待一切尘埃都落定时,我,一定会侍奉左右,陪你去看这世间的许多美景。
“……好,那青姨,就在家里,等着希儿随时归来。”青长老开口,声音之中,却隐着几分轻颤,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的颤抖着。
希儿,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吗?不!不会了……在大仇得报之日,也就是我,自刎谢罪之时!隐瞒了十八年的真相,不管你是否会原谅我,我,都已无颜在面对你,唯有一死,已了此生罪孽!
青长老缓缓的闭上双眼,掩去了眼底那遗世荒凉的绝望与凄伤,蓦然伸手将慕云希抱在怀中,就像小时候那样,伸手轻轻的理着她如月华倾泻般的三千青丝,一下又一下,极致的轻柔,却带着,极致的哀伤。
希儿,这可能是青姨最后一次抱着你了……不知不觉间,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再也不是儿时模样,小小的缩在青姨的怀中……
时光,带走了多少人的风华正茂,又葬送了多少韶华易冷?但是,却永远带不走,她的记忆……
希儿,我的希儿……
以后你一个人,一定要好好的,要幸福……那样的话,青姨在九泉之下,也可安息了……
慕云希被青长老紧紧的拥在怀中,清晰地感觉着紧紧拥着自己的身体,那止不住的轻颤,周围的空气之中,似乎,都萦绕着一股绝望而哀伤的气息,化入空气,化入,她的呼吸之中……
心中,蓦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青姨,永远都不要离开希儿,好吗?”慕云希缓缓抬手,反抱住青长老,将脸,埋在她的肩膀之上,那不算宽厚的肩膀,却为她撑起了一片风雨无忧的天空,遮她半世流离,许她,语笑嫣然……
她不知道青姨的想法,可是,那一股来自于青姨身上的绝望与哀伤的气息,却是清晰地触动着她的每一处感官……
“……希儿,已经长大了,也已经嫁人了,青姨,也老了……”乍然听到慕云希的话,青长老的身体蓦然僵硬了一下,心底,一瞬间漫过万千种情绪,欣慰,感动,满足,听到她这句话,纵死也足矣!万千种激烈的情绪,缓缓交织着,缓缓沉淀,最后,化作一汪古井无波的死水。
她,终是,要离开她的……
“不!青姨一点都不老,嫁了人又怎样?青姨,在希儿的心中,就像娘亲一样……所以,青姨,永远都要站在希儿看得到的地方……”轻轻浅浅的嗓音,静静飘散在风中,声线清冷,音色空灵,如柳絮,似飞雪,极轻,极缓,可是,却带着足以覆化风雪的温情……
“……希儿……”闻言,青长老却是再也压抑不住那如潮水般奔流而出的情绪,两行清泪,不受控制的滑落,身体,不可抑止的轻轻颤抖着。
希儿说什么?她,竟是一直把她当作娘亲么?她,从未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虽然,她一直都很尊重自己,也很亲近自己……而自己,也是一直将她视为亲生女儿一般,只是,却从未曾敢,有过这样的奢望……
她的心底,竟一直当自己是娘亲么……可是,她怎么有资格?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啊……皇后娘娘,才是她的娘亲啊!也只有皇后娘娘那样温柔善良的女子,才当得起她的娘亲啊!而自己,早已是双手沾满了鲜血……
想起惨死的皇后娘娘,心中的悲凉与恨意,便又炽烈的燃烧了起来,轩辕狗贼!七日之后,便是你的死期!
那双紧闭着的眼眸,乍然睁开,眼底,是毁天灭地的杀气与让人胆战心惊戾气!
“青姨,我在……”一股清凉的气流,缓缓注入青长老的后心之中,耳边,是慕云希清浅空灵的低语,如一缕阳光,和体内流转的那股清流一起,平息着青长老那蓦然躁动起来的情绪……
青姨,十八年了,你一直活在过往的梦魇之中,虽然,不知道,那梦魇是什么,但,却清楚地知道,你活的有多辛苦!
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你,永远都是我最敬重的人,最亲的人,像,娘亲一样存在的人……
所以,我一定,不会让你,离开我……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就这样静默着,紧紧相拥,借着彼此的体温,慰藉着那颗早已历经风雨兼程的心……
有些时候,有些情,无声胜有声……
因为,深谙于心,根本无需开口,就那样,心与心,紧紧的相依,感受着,那一份,世间独一无二的亲情,语言,在那一刻,最是苍白无力的。
柔然古城,缘来客栈。
长街之上,行人寥寥,月色清遐,灯火夜阑珊。
这,缘来客栈,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加之,今日又是柔然古城,一年一度的桃花节,按说,这客栈里,也该是宾客满座,人潮涌动才是。
可,此刻的缘来客栈却是一片死寂。
大厅之中,柜台后面,客栈老板死气沉沉的趴在柜台之上,一脸的死灰之色。
“哎……都走了……都走了……就这么走了……”一声有气无力的叹息,静静的回响在空空荡荡的大厅之中,经久不息。
“掌柜的,您节哀呀!你这都叹了两个时辰的气了!歇会再叹吧!”一店小二,面露紧张之色,端来一杯茶水奉上,也跟着那客栈老板叹息了一声,出口安慰道。
“哎……没心情喝茶!拿走拿走……”那客栈老板,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直接挥了挥手,有气无力的开口说道,随即,转了一个方向,继续趴着,一幅,誓要将这桌面趴出一个洞来的模样。
不远处,几名店小二聚在一起,不知道在低声议论着什么,只是,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几分紧张与害怕的神情。
“这么快就晚上了,妈呀!晚上出来可得小心点啊!我这心到现在都还在狂跳不已呢!真担心,会一不小心跳了出来,那可就砸蛋了呀!”店小二甲,伸手拍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口,眼神紧张而警惕的瞥了一眼二楼的某个雅室,压低了声音开口。
“可不是!我比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啊!依我看,咱晚上还是别睡觉了!安全些……”店小二乙,同样是一脸的紧张之色,提议道。
“睡觉?你还想着睡觉啊?我早就想好了,今晚打死都不睡!听说啊,人在睡着的时候,最容易沾染一些各路的大仙大神了!说不定,就这样一睡不醒了!你没看到客人全都退房了吗?”店小二丙,一脸激动之色的开口,指了指那黑灯瞎火的二楼雅室,忍不住瞥了一眼那趴在柜台之上,一幅蔫了的黄瓜的模样的掌柜的,哎!还真是霉运当头啊!
“哎……偏偏,明明都没有什么客人了,掌柜的,还不准咱们回家!”店小二齐叹息,这掌柜的,定是一个人害怕,所以,要拉着他们做垫背的啊!
好吧!事实情况如此,也顾不得那掌柜的会是一幅面如死灰的样子,趴在那里一叹就是两个时辰……
二楼,雅室,临窗处。
一道身姿欣长的背影,斜倚窗前,凌风而立,目光,一直看着远处繁星点点,月色清辉的天空。
晚风,吹起他慵懒如魅的紫衣,张扬,邪肆,他却对这一切毫无所察,只是固执的站在那里,邪肆幽深的凤眸,望向掩映在月色之下的远山,眸光,幽深浩渺,恍若这月朗星稀的苍穹万里。
也不知道,他已经站了多久?
“希儿,你真的狠心让我变成望妻石么?”低低沉沉的嗓音,缓缓自他性感慵懒的薄唇之中溢出,带着几分幽怨的气息,几多无辜,几多委屈。
身后的八角桌上,精致典雅的饭菜原封不动的摆着,根本,就未曾动过。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站在窗前的男子,蓦然一阵激动,动作带着几分急切的回过头去,却在听到那随即响起的声音之时,化作满满的失望。
“客官,又过去半个时辰了,小的奉那位公子的命令,换上新的饭菜。”
“……”一阵沉默,没有人回答。
“客官?您在房中吗?”门外,两名店小二手里端着个大托盘,托盘之中,摆满了精致典雅的饭菜,与雅室之中,那摆在八角桌上的饭菜一模一样。
两名店小二无奈的对视了一眼,这可真是有够折腾的啊!来来回回,都不知道换了多少饭菜了!偏偏,那个什么公子吩咐了下来,每隔半个时辰,就要来更换一次饭菜,害得他们将同样的饭菜准备了十份!
所幸的是,他们也付了十倍的银子……
“进来!”低沉的嗓音传来,音色慵懒如魅,明显的压抑着几分不悦。
两名店小二不由自主的抖了抖,目光畏惧的瞥了一眼尽头处的那一间雅室,再次抖了抖,然后低头垂首,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朝里走去。
天色已晚,鬼神出没,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店小二心中默念驱邪咒语,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更换好饭菜,然后退下。再以投胎般的速度飞快的奔下二楼,仿佛,身后正有鬼追着一般。
长长的走廊,烛火昏暗,月色幽幽。
一道身姿娇柔的倩影,缓缓走来,每一步,都带着柔媚入骨的纤柔,每一步,都带着极致高贵的优雅,却也是,极致的妩媚,
裙带飘飘,香风阵阵,虽然,黑暗之中,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容,可,单是这份媚惑娇柔的气息,单是这,柔若拂柳的身姿,就已经,让人心潮起伏……
雅室之中,轩辕澈看了一眼那重新摆上的饭菜,再瞥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哎……腹内空空,望眼欲穿的感觉,真的是,很*啊!
一道轻细的敲门声,缓缓响起。
“进来!”轩辕澈邪眉轻蹙,头也不回的说道,声音极致低沉,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在雅室之中。
这里的店小二还真是殷勤!不知道子墨塞了多少银子给他们?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道柔若拂柳的身影,莲步轻移,缓缓而入。
雅室之中明亮的烛火,映出一张闭月羞花的娇美容颜,粉黛娥眉,琼鼻樱唇,娇娆妩媚,仪态万千,一双幽幽的水眸,眸光流转之间,恍若一池春水荡漾开来,秋波潋滟,勾魂惑心。
那娇娆纤细的身姿,行动之间,恍若弱柳扶风,不甚娇柔,闭月羞花的容颜之上,一抹妩媚娇柔到极致的笑容,仿佛,天生的尤物般,勾人魂魄。
那女子的手中,捧着一个精致小巧的托盘,上面,摆着一个精美的酒壶和两个小巧的玉光杯。
一股馥郁芬芳的幽香,在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充斥在整个雅室之中,交织着桃花佳酿的醇香,随夜风点点散开,弥漫着房中每一个角落里。
凌风静立于窗前的轩辕澈,邪肆幽深的凤眸之中骤然划过一道凌厉慑人的寒芒,倏地转过头去,目光如冰箭,直射那莲步轻移,婀娜而来的女子,犀利,凛冽。
“你是谁?”轩辕澈凤眸微眯,目光凛冽如寒剑的逼视着眼前的娇娆妩媚的女子,嗓音低沉而冷冽,透着一股慑人的威压。
只一眼,轩辕澈便将目光从那女子的脸上移开,在她手中的托盘上扫了一眼,别开,仿佛,多看她一眼,都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一般。
“夜王殿下,难道,不记得小女子了么?”那女子,呼吸微微一窒,为他冷冽到没有一丝情绪的目光,不对,不能说没有一丝情绪,那目光,就仿佛冰冻千年的深潭一般,幽深,冰冷,没有半分的温度,寒气逼人,凌厉非常,似乎,可以望穿人的灵魂般,深邃!
只是,他的眼中,却没有她预想中的惊艳与痴迷!这,简直太过出乎意料!
女子的眼中,划过一抹失望与讶异,至今,还没有哪个男子在见了盛装后的她,会是这样无动于衷的淡漠凛冽表情!就仿佛,他看得,根本不是一个闭月羞花,仪态万千的美人,而是,空气,是虚无缥缈。
娇媚温软的嗓音缓缓响起,带着特属于江南女子的吴侬软语,有一种,耳鬓厮磨般的低语娇娆。
女子幽幽的水眸之中,划过一道幽芒,她就不信,以她的姿色与风情,会有哪个男子,正真抵挡的住?
食色性也!更何况,这世间,有哪个男子不喜欢貌美娇娆的女子?
“是你?”听到女子的声音,轩辕澈邪肆幽深的凤眸之中,骤然划过一道凌厉寒芒,低沉的嗓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本王允许你出棺材了么?”轩辕澈凤眸微眯,逼视着眼前的女子,眸光冰寒慑人。低沉如魅的嗓音,带起一阵漫天罩下的威压。
前几日见她之时,她正蓬头垢面,辨不出容貌,而他,也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是以,并没有认出她来,但,她的声音,他却是听过的。
华梦君!眼前这盛装出现在他的房中的女子,竟然是,那个本应呆在棺材中的华梦君!
“原来夜王殿下还记得小女子?荣幸之至!”见轩辕澈认出了自己,华梦君的嘴角不由得漫过几分得意的轻笑,自动忽略掉轩辕澈后面半句很不友善的话,满面娇笑的看着轩辕澈,嗓音,无限娇媚的回道。
呵呵……她就说嘛!这世间,还没有哪个男子可以拒绝的了她的美色!就算他是轩辕澈,也一样!
说话间,华梦君已经莲步轻移,缓缓朝着房间中的八角桌走去,仪态万千,坦然自若,那般姿态,仿佛,这房间,本就是她的一般。
“出去!”看着她的动作,轩辕澈不由得紧蹙双眉,沉声低喝,语气不善。
“夜王殿下何必如此急着赶小女子出去?小女子奉完了酒之后,自然是要出去的。”对于轩辕澈那冷冽且不客气的态度,华梦君端着托盘的手,微微僵了僵,不过,很快,就被她忽略过去,不在意的笑了笑,仿佛,一个修养极佳,没有脾气的淑女一般,顾自放下手中的托盘,拿出一个小巧的玉光杯,一手提着酒壶,动作优雅的斟酒。
“这是柔然古城之中特有的桃花酿,其他地方,可都是买不到这样的美酒的!而且,即便是在柔然古城,这桃花酿,也只有夏季这几个月才会有,极是难得,夜王殿下,请品尝!”一边说着,华梦君端起了那一杯桃花佳酿,莲步轻移,朝着站在窗前的轩辕澈走去。
桃花佳酿,红艳娇娆,玉光杯盏,流光潋滟,女子娇笑满目,若芙蓉,似桃李,莲步轻移之间,裙带飘飘,香风阵阵,万千仪态,风情媚惑。
此情此景,静室幽幽,烛火摇曳,一轮月色,透窗而入,静静的洒在房中,那一双男女的身上,清凉的夜风,带着娇娆生香的桃花香味,静静的飘散,弥漫在房中的每一个角落……
华梦君心中暗笑,月黑风高,孤男寡女,这可真是,良辰美景,天作之合!
然,轩辕澈看着手执玉光杯,缓步而来,满面娇笑的华梦君,一双邪肆幽深的凤眸之中,却是寒光乍盛,眼神如冰。
“滚!”性感慵懒的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低沉冷魅的嗓音,仿佛,从齿缝中溢出一般,带着慑人的冷意与杀气。
低低沉沉的一个字,却是沉若寒冰,掷地有声。
如一把利剑,直直的插在了华梦君的心头之上,让她,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一瞬间,蔓延自奇经八脉,流转全身血脉之中,让她微微却步,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然,到底,她是华梦君,心思深沉似海,冷静镇定到几近变态的地步,也只是片刻的功夫,她便压下了心头那强烈的不满和深深的畏惧,缓缓抬眸,目光幽幽的看着面色阴沉冰寒的轩辕澈。
“夜王殿下,无需动怒,小女子只是一片心意,想要请夜王殿下品尝一下这柔然特产,桃花佳酿罢了!夜王殿下喝完之后,小女子自会离去!”华梦君柔媚一笑,眸光幽幽的看着轩辕澈那张美若夭邪的脸,幽幽水眸之中,几分不易察觉的痴迷匍匐在眼底,似有无尽秋波潋滟其中,春水荡漾,眸光流转之间,有种勾魂的妩媚之姿。
让她滚?呵呵……滚吗?不知道待会,他还会不会这般底气十足,冷若冰霜的让她,滚?
闻言,一道凛冽冰寒的杀气乍现在眼底,然,下一瞬,轩辕澈的眸光却是微微一凝,眼底,划过一道凌厉锋芒。
目光如炬,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她手中的那杯桃花佳酿,邪肆幽深的眸光,仿佛暗夜之中,深不见底的墨夜苍海,拥有着,看穿一切的犀利与深邃。
一个娇生惯养,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竟能一次次的忍受他无礼言辞,还是这般芙蓉娇笑,面不改色?就只为了,要他喝上一杯桃花佳酿?
不自觉的,脑海之中,浮现出那一日庆功宴上的情形,也是这般,美人煮酒,娇笑满面!
轩辕澈的目光,在华梦君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将她眼角眉梢处的那抹妩媚风情尽览无遗,眼底,划过一抹慑人的冷厉,华梦君,她给他喝的,应该不会是什么毒酒!但是,却比毒酒更让人厌恶!
“倒不知,这桃花酿有何过人之处,竟让华小姐,深更半夜,亲自送来?”性感慵懒的薄唇缓缓上扬,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无尽慵懒,无尽魅惑,轩辕澈邪眉轻挑,漫不经心的瞥了华梦君一眼,低沉如魅的嗓音带着几分霍乱人心的味道,缓缓响起,怎么听,都有一种意有所指的深意在。
闻言,华梦君娇柔一笑,风情万千的开口,吴侬软语,静静流淌,一世暧昧。
“现在不过才刚到晚饭时间,怎会是深更半夜?夜王殿下,真是会说笑!”呵呵……深更半夜么?她倒希望,此刻,就已是月黑风高,夜深人静……不过,也不急,虽说*苦短,可也,不急于一时。
“至于这桃花佳酿,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夜王殿下只有自己细细品味了,才会知道,个中曼妙啊!”华梦君娇笑着回答,吴侬软语,别有深意。幽幽水眸之中,荡漾出层层春波涟漪。
可不是么?这桃花佳酿之中的玄机暗藏,也只有他自己亲身品味之后,才可以知晓,那是怎样的蚀骨*啊!
“是吗?既是如此玄妙的美酒,那本王,又岂可一人独饮?”一抹冷魅冰凉的笑意缓缓漫过唇角,轩辕澈缓缓转身,面向着已经站在身前一步之遥的华梦君,邪肆幽深的凤眸,幽深浩渺如没有星光的暗夜苍穹,一片,深不见底的墨色,一股,让人,莫名的惊心与畏惧的气息,随着他低沉慵懒的嗓音,铺天盖地而来。
唇边一抹笑意,邪魅慵懒,魅惑众生,然,眼底,却弥漫着凛冽慑人的杀气。
------题外话------
半个月又要这么过去了啊,时如逝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