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的靶场内,张落羽默默地看着十米开外被绑在标靶上边吃枪子边不停挣扎的李明尸体。
他此刻双目圆睁,浑浊的眼球里没什么情绪。只是他失去四肢的躯干不停的蠕动挣扎,然后被子弹打的一颤一颤的,张开的口中发出无声的嘶吼,似在质问老天为何这年头人都不怕行尸。
没错,他现在是一具行尸,行尸走肉那个行尸。
他没有智慧,无法交流,会的只是不停挣扎。
也许他心中最后的执念想让他去什么地方?
但他现在什么也做不到了。
“所以这家伙怎么处理?”张落羽斜靠在墙上,看着那边刑侦队的壮汉的『射』击练习。
“李明父母几年前就过世了,他也没什么其他亲戚,等他动不了之后直接火化下葬。”李叔『揉』了『揉』眉心,“超自然事件的话我们就只能起到辅助作用了,之后就要看能从明雪嘴里挖出什么线索。”
“李局。”小林跑过来敬了个礼,“嫌疑人什么都不说,她只说”
他看了张落羽一眼:“她要见小张。”
“见我?”张落羽一挑眉,“李叔,那不如就由我来审问她吧。”
他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正好我也想看看,附身在她身上的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东西。”
“什么意思。”李叔表情严肃。
张落羽大拇指一指自己:“我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明雪身上恰好就有。”
他拍了拍小林的肩膀:“不然林哥也不会看到两道影子。”
小林当时脸就白了:“什么意思?!她身上真有脏东西?!那你怎么不早说!”
要知道他当时可是想过自己一个人过去抓住明雪的。
张落羽耸耸肩:“我那不是安你的心嘛,不要在意细节,总之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他摆摆手,朝审讯室走去:“交给我就行。”
审讯室内,有些发困的明雪眯着眼睛头一点一点的。
她是真的想睡,可对面桌子前那盏晃得眼疼的大灯正照在自己脸上,让自己想睡都没法睡。
而且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
她『舔』『舔』干裂的嘴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活下去,还有隐瞒自己的秘密。
这时,一杯水递到她的面前。
“谢谢。”她接过水,抿了一口,尔后一惊。
这屋子里除自己之外明明没人!这水
她眯着眼睛抬起头,只见灯后有一道模糊的身影不知何时坐在了那里。
“听说你想见我。”张落羽挪开照在她脸上的灯光,“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谢谢。”明雪用了眨了两下眼睛,待适应光线后她朝对面看去。
果然,桌子后面坐着的是那个紫『色』眼睛的神秘帅哥。
“你果然和官方有关系。”
张落羽双手交叉撑在颌下:“嗯哼?”
明雪深吸一口气,放松紧绷的心弦,她知道,要想隐瞒自己的事情,就一定要自己先发问才行。
因为她也从网上了解到一些信息,如果警察想从你嘴里挖出什么信息来,那无论你怎么想隐藏也是藏不住的。
所以她要抢先提问,尔后在对方的问话中说一些正确却不是最重要的信息,这样才有可能保住自己的秘密。
她抬起头,问出第一个问题:“你是人是鬼?”
“你觉得呢?”张落羽把问题抛了回去。
“你不是普通人。”明雪回答,尔后她感叹了一句:“我就知道,国家肯定有超自然组织的。”
张落羽双眸微眯,这女人果然身后有一个超自然组织。
“说说看,你背后的组织叫什么。还有,耿照死怎么死的,李明还有徐征跟王跃的死是不是也跟你们有关系。”
徐征是毒贩老四的本名,王跃是三年前车祸死掉的大巴司机的名字。
“我我不知道。”明雪脸『色』苍白,眼神慌『乱』,“我们其实已经睡了,半夜我觉得有点儿冷,一『摸』才发现耿照他浑身冰凉好像没有体温一样,我那时才知道他已经死了”
“嗯哼。”张落羽不置可否,“你凌晨四点多出门做什么。”
“倒倒垃圾。”
“全是漏洞。”张落羽语调不紧不慢,“四点半的电话怎么回事,耿照死后为什么不报警不打120而是独自外出,为什么我说自己是来善后的时候你毫不怀疑”
他起身走到明雪身前,抓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尔后俯下身盯着她的眼睛制造一字一顿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背后的组织叫什么,耿照他们四个的死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记住,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再不说我就找其他的什么来问你了。
那可就不一定是人了。”
明雪的喉咙“咕咚”咽了口口水:“你不敢伤害我的,我知道警察现在不敢刑讯『逼』供,我我不怕你!”
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发展,这是计划成功前的最后一步。
“首先,我不是警察。其次,我只是个临时工。”张落羽松开她的头发,后退两步,“当然,我还是很珍惜这份工作的。不过嘛”
“我一样有办法让你说实话。”
明雪的表情忽然变得惊恐,她看见男人的背后忽然爬出一只白衣厉鬼。
那女鬼趴在他的肩上,极度扭曲的脸上两只满是血『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自己。
“我说!我都说!你别让她过来!”
张落羽似笑非笑:“那要看你说的能否让我满意了。”
明雪深吸一口气放松自己,这是最关键的一步了!
“事情要从十几年前说起,那是个很长的故事”她的表情悲伤。
“停。”张落羽打断她,“既然很长,那就长话短说,给你五分钟说清楚来龙去脉,否则你懂的。”
他背后的吴颜也配合的让黑长直的秀发变长,进而卷上明雪的双腿。
明雪咽了口口水,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没办法,她只好长话短说:“其实我有个姐姐,我们跟耿照他们都是发小。十几年前我们还小的时候,有次姐姐跟他们去河边玩儿,之后我姐姐不小心掉进了河里。可他们四个不仅没有去救一直在呼救的姐姐,而且也没有告诉大人,反而隐瞒了此事,结果等大人们知道的时候姐姐已经死了。
之后他们家人赔了点钱,为了离开那个伤心地,爸爸妈妈就带着我搬家了。”
“这是官方的说法。”她表情复杂,幽幽道:“但我知道的,姐姐其实是被他们四个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