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越想越明白，可心里也越来越难受。
沈然这时候比任何时候都要理智，他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恐怕已经不是他或者贺霁风能改变的了。
毕竟，这事牵扯到贺家的颜面问题。
想到这里，沈然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贺霁风默默的看着沈然的手，什么话也没说，因为他知道现在最主要的决定还是得由沈然自己决定。
“沈少庄主，这件事想必不用我多说你心里都明白，但是这件事你也不必急于现在这一时就做决定。”
贺霁风虽然不是好管闲事的人，但是看到沈然这样，又想到颜禾，一时心里万般纠结，但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不管沈然做什么决定，对于贺霁风来说，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若是沈然不接受霁菲，那沈家就要面临巨大的麻烦。而沈然要是接受了霁菲，那颜禾她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一想到后者，贺霁风的心情也沉重了起来。
呼～
沈然呼了一口气。
然后看向贺霁风，笑的有些勉强的说道:
“多谢二公子坦诚相告，只是这件事我确实还是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想一想，眼下我确实没办法给你一个答复。”
“我明白，这件事对沈少庄主来说确实是一个需要深思的问题，沈少庄主自己想好再做决定也不迟！”
贺霁风明白沈然一时很难做出决定。
而且这个问题对沈然有多难做决定贺霁风也明白，因为刚才沈然在想的时候贺霁风也在想，这件事要是落在他头上，他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呢？
一边是家族的基业和自己的傲骨，一边是自己的妻子，也是帮助过自己的伙伴，甚至是自己的爱人。
无论选择哪一边，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尤其是对于沈然这样一个性格坚毅的男人来说，做这样的选择更是困难。
“沈少庄主，不知……霁风是否可以也问沈少庄主一个问题。”
贺霁风突然也向沈然反问了一个问题。
“当然，只要二公子开口，沈然也一定知无不言。”
“那倒不用，霁风只是作为一个局外人，有一事有些不是很了解，出于好奇想多问一句。”
其实这个问题贺霁风心里也是有一点底的，只是他还是想听听沈然心里的真实想法。
“那二公子就请说吧！”
贺霁风的犹豫不决反而让沈然有些好奇了。
他不知道，现在的他还有什么值得贺霁风疑惑不解的问题。
“就是……”贺霁风看起来还是有些犹豫，话都到了嘴边还有些吞吞吐吐的。
“嗯？”
沈然看着贺霁风，就在等着他开口。
贺霁风看了看沈然，然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这才开口问道:
“沈少庄主对于霁菲的事如此犹豫不决优柔寡断，是不是因为少夫人的缘故？”
终究，这个问题贺霁风还是问出来了。
“……”
贺霁风的问题令沈然低下了头。
“……二公子说的没错，颜禾确实是我下不了决定的原因。”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沈然知道，贺霁风既然这么问，肯定是已经想过了这个问题。
而且，现在让他无法做出抉择的原因确实是因为这个。
早知道，当初他之所以会娶颜禾，也是迫于沈家的问题和老夫人的压力，而那时他虽然不愿，但也没有像现在这般无法决断。
因为那时候的沈家，除了自己的一身傲气，更多的也是为沈家的基业考虑。
可那时的情况跟现在又有不同。
现在的沈家虽然同样面临危机，甚至情况还比以前更严重，可唯一的不同就是颜禾。
也正是因为颜禾，对沈然来说改变太大了。
娶颜禾的时候，沈然是孑然一身，起码不会觉得对不起任何人。
可现在呢，沈然身边多了的，不仅仅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妻子，更是他所爱之人，也是经历过风雨的伙伴。
所以这时候选择贺霁菲的意义跟那时候娶颜禾，就有了天壤之别。
“看来，少夫人在少庄主心里的重要性比旁人所看到的重要多了。”
贺霁风轻轻的说了一句。
旁人一直都以为颜禾只是个沈家不重视，受沈然冷落的可怜女子，可谁又曾知道颜禾在沈然心里真正的重要。
当贺霁风知道沈然一直对贺霁菲的事犹豫不决，尤其是在贺霁风知道沈然已经在知道贺霁菲对他的心意，以及贺家能给沈家带来的利益还犹豫不决时，贺霁风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问题。
沈然一直迟迟不下决定，只能说明他心里已经有了很重要的让他难以做决定的人或事，而别人或许不清楚，贺霁风首先想到的就是颜禾。
“是啊，她——确实很重要！”
这是沈然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承认颜禾对他的重要。
因为他心里也明白，从颜禾嫁入沈家，那些关于沈家冷落颜禾的话就一直没止过。
只是后面他虽然跟颜禾的关系有了很大的改变，可是外面那些人，甚至是老夫人都是不知道的，大家只以为他一直不做决定只是因为他的傲气而已。
可其实……
而这个事实，却只有贺霁风看透了。
沈然的回答就只有这个几个字，真的极其简单，可是就是这么几个字，却让贺霁风明白了颜禾对沈然而言到底有多重要。
或许，这种感觉只有真的喜欢过的人才能理解。
“沈少庄主，我明白你的心意，更明白你的为难之处，所以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都不会改变霁风对你的敬佩之情！”
世事两全，这句话用来形容沈然如今的情况也是很合适的。
“我不需要谁的同情亦或怜悯，宽慰，只是……颜禾她跟普通的女子不一样。”
贺霁风的那些话对于沈然来说，半分意义都没有。
他为难，不仅仅是因为有了颜禾这个妻子，更是因为颜禾这个人。
若颜禾只是一般的女子，沈然也不会有今天这么为难。
只是颜禾，她就是那般特别的女子。
要是他选择了贺霁菲，沈然不知道他该怎么面对颜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