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贺霁风基本上已经把前段时候，自从颜禾离开沈家之时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全都说的很清楚了。
颜禾听了这么多，心里一时百感交集。
她虽然现在知道是知道了贺霁风的心意，可是现在坐在这里，听他亲口说这些，颜禾心里受到的感触和波动还是很大。
她真没想到，当初在聚海商会的相识，竟给贺霁风这样温柔的男人心里埋下了一个这么深的执念。
几年了，甚至后来她都嫁人了，可他依然还是没有释怀。
“贺霁风，你这又是何必呢！”
颜禾眼皮轻敛，有些感慨的说到。
可贺霁风对颜禾的感慨却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或许在你看来这一切都是我太自以为是过于执着，可是说真的，这真的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的，毕竟感情这东西，情由心生，我也无力控制。要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在明知道你已经嫁给沈然为妻的情况下，始终还没有对你放下情结。”
“……”
情由心生？
颜禾心里默念着这几个词，口中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贺霁风。
因为她如今好像也明白了他所说的意思，有些东西确实是不可勉强的。
贺霁风的话还没说完，他看着颜禾微微变化了些许的神色，他接着说道:“所以，当我知道你要与沈家还有沈然断绝关系的时候，我心里偷偷的高兴着，然后我便离开沈然，一直派人在查询你的踪迹，因为我也不知道你离开沈家之后会去哪里。不管我料想的还不错，我猜测你嫁到沈家那么久，肯定许久没有回过洛家了，如今好不容易有这个时间和机会，你一定会回来看看洛家众人的，所以我才让人来这边查探你的消息，果然，没过多久底下的人就说你确实回了洛家。”
还好当初贺霁风在聚海商会见过颜禾，而那时他也从父亲口中听说过洛家和她的关系，所以贺霁风想找颜禾还有迹可循。
“所以当你得知我在洛家你就立刻赶来了？！”
这一次开口的人是颜禾，因为绷到现在，她终究是有些憋不住了。
“嗯。”闻言，贺霁风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颜禾的问题。
“因为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你已经是个自由身，又与沈家断了关系，那我也就不用再有任何顾虑了，我终于可以和其他男子一样光明正大的向你表明心意了。”
短短两句话，看似只是在表达贺霁风的一个想法，可其实颜禾明白，这更是沈然对几年前错过一事一直耿耿于怀没有释怀，这回儿他终于有机会弥补自己心中的遗憾了。
可是现在颜禾心里却多了一个疑问。
“二公子，不好意思，我有一个问题不明，想向你请教一下。”
“你问我还需要这么客气嘛，你话你便直说吧！”
贺霁风真的一点也不希望颜禾对他如此客气。
因为这般客套，那岂不是说明在她心里，他始终只是一个需要在意礼节的外人罢了。
颜禾终于抬起头来直视着贺霁风，“好二公子既然已经发话那我便问了。二公子，如你所言，你对几年前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放不下，那我想请问你，你这次来洛家，到底是因为对我有那个心意，还是因为几年前的事心中一直放不下，所以这才觉得一定要把握着如今的机会？！”
颜禾的问题一出口就让贺霁风有些错愕。
因为他倒是没想过颜禾竟会这么想，也没想到关于这件事，颜禾竟然还会有如此与众不同的想法。
看来，做人有的时候真的不能太自信。
贺霁风诚实的摇了摇头。
“对不起颜禾，这个问题只怕我现在也没法回答你，因为这个问题我确实还没有想过，甚至也没有跟我提到过。”
不只是颜禾，就是贺霁风心里也不敢保证。
“……我明白。”
颜禾对于贺霁风的回答，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不过话题最终还是要回到后来。
“那二公子如今心意是不是也一直未曾改变过？”
颜禾又开口提了一个问题。
只是这个问题贺霁风现在就能明白的告诉她了。
“说实话，我的心意确实一直没有改变过，可是——”
当贺霁风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又选择了停顿，他叹息了一声才又接着说道:“可是当我昨天带你游船，而你落水的时候，我的心思突然就改变了一些，尤其是紧接着看沈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他还丝毫不顾及自身的危险，毫不犹豫的就跳下水里救你的时候，我就心有不安了。我知道，当沈然出现，或许本来就没有几分胜算的我这下子更是没有多少机会了，果然……”
说到这里，贺霁风眼里都是失落和伤感。
果然，从昨天落水之事发生以后，他连见颜禾一面都有些困难。
昨天他虽然先行一步在沈然前面离开，可他后来也听说了，颜禾见了沈然，并且只见了他一个人。
这时贺霁风心里已经隐隐有了那种感觉，或许这一次，他跟颜禾真的要缘尽于此了。
“所以，我今天才一大早让阿邵过来一趟，就是想见你一面，一来是因为昨天落水一事不太放心你的安慰，二来就是我想或许你现在也有话想对我说吧。”
没错，贺霁风料想的全都一丝不差。
颜禾今天之所以会见他，确实主要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只是现在这一切由贺霁风从他口中说出来，颜禾反而还有些感叹。
原来，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是清明的，只是他们都一样，有时总是自己欺骗着自己。
话说到这里，一切都已经清晰了，颜禾还能说什么呢！
“二公子，你已经把我想说的都说完了，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颜禾看着贺霁风，神情复杂，可是眼底深处却划过一丝释然。
虽然看到贺霁风这样她有些不忍，可是若贺霁风能因此想明白而不再她身上再浪费时间，那么这一切说来也是不错的结局了。
贺霁风轻轻的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