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巫祖忍不住笑了:"玄鸟元君,我想问一下,你的宝笈呢?宝笈该不会是你哭鼻子时掉下来的泪珠子吧?"
"才不是呢!"小朱雀说道:"我才不会哭呢!只是……嘿嘿……宝笈在我的……肚子里!"
"怎么说?"巫祖笑着问:"难不成宝笈是你的……?"
"快闭上你的眼睛吧!"小朱雀气哄哄地说:"知道还问?快闭上眼睛,你睁着眼睛我拉不出来!"巫祖喷笑了一声急忙闭上了眼睛。小朱雀打了一个激灵抖了抖小蝌蚪似的翅膀然后用力努了努小屁股,几十颗闪亮的小宝石叮叮叮落在了地上,它们吸收了清晨的阳光一点点长大,最后变成了几十卷帛书飞旋起来,又一本一本叠摞在了一起。
"这可全都是宝贝,我只能把它们装在自己肚子里才放心!要不然,搞丢一颗两颗的就不够数了!"小朱雀飞到帛书上介绍了起来:"这一本是宝贝,这一本是宝贝,这一本也是宝贝,这,这……这都是宝贝!"巫祖又笑了,她下了床跪了下去,一本一本地翻看着那些帛书。
"放心吧!你想要的我全都带来了!"小朱雀说道。巫祖对它点了点头把帛书一本一本放在了窗前的书案上,她打开了排在第一位的帛书认真地读了起来。小朱雀看着巫祖沉迷的样子忽而喊了起来:"你这就不理我了吗?我刚来你就要冷落我吗?"巫祖抬头看着小朱雀轻声说道:"玄鸟,你到我这里来。我们一起读书!"
小朱雀蹦蹦跳跳的跳到巫祖的肩上贴着巫祖的耳朵说:"你这么勤奋,我喜欢。"
阳光的脚一点点挪移,中午时分,巫祖喝了些灵蛇送来的鱼汤吃了少许米饭后便又坐到书案后读朱雀带来的天书。傍晚时分,影从外面回来,巫祖不待他走到近前便把为影整理好的帛书推到了他的面前。影搬动帛书轻手轻脚地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他点起油灯坐在书案边读巫祖给他的帛书,很快影便沉浸其中忘掉了一切,他读过了所有帛书时阳光的脚又一次踏进了窗棂。巫祖也是一夜无眠,她读过了所有帛书,听着影翻动书页的声音,不愿意去打搅他,于是便一遍遍地反复回看帛书,月影婆娑花影重重,她与影静静地读着书直到晨光微起。
"阿姐,一夜未睡,你去休息吧,我帮你带一些早饭过来。"影终于走出了他的卧房:"玄鸟元君安好!"影对不停打着瞌睡的小朱雀问了好。
"小影安好!"小朱雀说道。影略略有点儿羞涩,他轻声说道:"玄鸟元君称我为姬影便好。"
"巫祖总偷偷叫你小影,我当然也要叫你小影了!"小朱雀细声细气地说道:"你称为我小朱雀就好了,别叫我大名儿!小朱雀,小影,这样叫亲近!"
"好的,玄鸟元君!"影应诺道。
"都说了要叫小朱雀的!"朱雀用力嘟着嘴:"小朱雀,小影!小影!小朱雀!"
"好的,小朱雀!小影先行告退,为阿姐备饭!"影低了头,脸颊上飞起了红晕:"阿姐,快快休息吧,小影去去就回。"
"嗯,好!"巫祖微微点了点头,她收拾着案上的帛书看着影笑,影抬头与巫祖对视了一眼轻笑着走出了巫祖的卧房。小朱雀歪着脑袋看着影一步一步离开,转头对巫祖说道:"我喜欢小影!"
"我也喜欢他。"巫祖轻声说。她走到床榻边坐下,满目忧伤。小朱雀在书案上看着巫祖轻声说道:"他只是在责怪他自己,他在心里哭,你没有听到吗?"
"没有……没有……"巫祖沉吟着躺了下去。朱雀蹦到巫祖的枕边倚着她的发髻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猜一猜,小影会给你带什么好吃的回来?"
"……"巫祖没有回答。朱雀展开了小翅膀摊开了小爪子,它四仰八叉地望着屋顶的花藤渐渐眯起眼睛睡着了。影捧了早饭进来时,巫祖已沉沉睡去,影看着巫祖疲倦的样子轻叹了一口气,他把早饭放在几案上坐在了巫祖身边,这样静好的时光能持续多久呢?影把头靠在了巫祖的臂弯里怅然地睡着了。
又过了三四天,巫祖和影把所有天书都读完了,他们把帛书整理好送到了烨的大洞里,觯依然沉睡着,不过灵蛇说他的状态已经好了许多,他的梦境已不似前几日那样凄苦和恐怖了。影坐在觯的身边安静地看着窗外的鬼谷,他想着巫祖病好后,觯一定会醒转过来,只是他不确定觯还愿不愿意和他做兄弟。烨很憔悴,巫祖把她带回她自己的卧室里强迫她休息,可她却更激动了。
"姐姐,这样煎熬的日子我有些扛不住了,我……我害怕!"烨委屈地说:"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我们该渡的劫,劫是痛苦的。"巫祖轻声说:"做天神不是享福,更多的是受难,在磨难里善修善为,是我们必须要经历的磨练。痛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害怕痛苦,你对觯的爱太深了,你太关切于他,才失去了清醒和冷静。这对你不好,对觯也不好。你要明白,爱是治病的良药,我对他的爱死掉了,你和他的爱才是他的最美好的将来。你要挺住了,走过了最难走的路,其它的都是坦途。"
"唉,我的心里有些乱了。姐姐,你陪陪觯哥哥好吗?他太想念你了,在梦里都在想。"烨央求道。巫祖摇了摇头,她搂着烨的头轻声说:"这是你们该做的事,我绝不会越俎代庖。"
"你是觯的妻子,这是你的事儿!"烨说道。
"不,我早已不是他的妻子了,我只是他的兄弟。"巫祖坚决地说。
"兄弟?"烨笑着问。
"对,兄弟!"巫祖也笑了:"其实,我对觯只是感动,并没有心动。我对他的情意一直都只是友情,是我错解了自己,也误导了他。我们一直都是洒脱不羁的兄弟,我到现在才明白!"
"姐姐,你不该这样说。你只是暂时决定只和觯做兄弟了,你们夫妻一场,怎么会没有情爱之心呢?不过,我不在乎。"烨严肃地说:"你只是想彻底离开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