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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看去,李东升很快就到了钟成立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李东升略微散开一些精神力,就确定里面没人,也就是说钟成立还没来。李东升看了一下时间才八点半。

当然,也有一个可能,身为一把手的钟成立报过到就出去办事了,就跟他一样。不过,这个可能性也只有一半。在李东升的心底,这个可能性就只有一小半。从进来之后看到的那些情形,李东的心底更倾向于钟成立压根就没来上班。

实际上,各部门都有考勤机器,可以从考勤卡的打卡时间查看钟成立有没有来。可李东升并没有这么做,因为考勤卡太容易造假了。一张彩色照片就能取代打卡的头像。当然,真要查还是能查出一些端倪的。因为彩色照片上的衣服和发型可能跟现实中的人有区别。

当然,通过衣服的差别来判断在公安局基本上没用,原因是公安局是个特殊的部门,不管是谁,上班都必须穿制服。因此,基本上就只能从发型上着手了。

不过,这些都只是李东升的想法。

确认钟成立不在办公室,李东升正要转身离开,与钟成立办公室相隔一个门的另一间办公室的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这个人一出门,就看到钟成立办公室门口的李东升。一开始,他以为李东升是来找钟成立办事的,就并没有在意。可当他看清了李东升样貌的时候立刻就快步走了过来。

同时老远就问候道:“李局长您好。”

这人叫王川,是治安支队副队长,从网上看过所有人资料的李东升自然能认出他。

李东升并没有说你好,而是问道:“钟队长每天都什么时候上班?”

看到李东升,王川的心底是忐忑的,李东升把打招呼就过来的目的不言自明。现在,李东升又这么问,自然是了解到了什么。

身为副队长的他自然知道钟成立平日里什么时候上班,更知道他今天还没来。可这话却不能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如果让钟成立知道了,对他是没好处的。可要是不说,后果却更严重。两害相较取其轻,一个是县官,另一个是现管,得罪谁都没好果子吃。相对来说,钟成立这个现管对他的威胁要大一些。

见他不说话,李东升就说:“你不会是想说不知道吧?”

“李局长,我真的不知道。”

其实,这么回答是担风险的,李东升的不快是肯定的,因此,他的心底是非常忐忑的。

李东升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紧跟着又问道:“那么你知道下面那些窗口办公室里的人都在做些什么吗?”

王川的冷汗立刻就冒出来了,他当然知道下面人是个什么情形。可钟成立看到都跟没看到似的,只是副队长的他自然也没能力改变什么。关键是,能在上班的时候毫无顾忌的,自然都是有些背景的。只要没有犯原则上的错误,谁也不愿意做恶人,而且,他也不是这个单位的负责人。

“走,去你办公室等着,我倒要看看钟成立什么时候来上班。”

王川的心底不由得暗暗叫苦,李东升是铁了心要找钟成立麻烦了。此刻,他的心底不由得暗暗叫苦。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给李东升留下来恶劣的印象,可想要补救却已经来不及了。坏印象已经留下了,想要改变可不是一时半会能行的。

他知道钟成立是有很大背景的,否则也不会如此散漫。有心想要通知钟成立,可有李东升看着,他也不敢这么做。

当然,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把李东升让进自己办公室之后,他立刻就动手泡了一杯绿茶递到李东升的手中,然后就坐到了李东升的对面。

这么干坐着是肯定不行的,他现在就希望有人过来找他,那样,他就能把李东升过来的事情通知钟成立了。因此,他不时地看着门口。

李东升把他的表现看在眼里,他的目光落在了茶杯之中。看着全都嫩芽的茶叶,嫩绿色的茶水,甘冽的香气。虽然他对茶叶了解的并不多,却也明白这茶叶价值不菲。

他把茶杯送到嘴边吹了吹杯子边缘的茶叶,小小的抿了一口,然后由衷地赞叹说:“茶叶不错。”

“这是我托人从茶厂买的,比市场上便宜至少一半。”

对于王川的解释,李东升不置可否,而是说:“治安支队的事情很多,你们是如何协调的?”

“把规章制度和注意事项通知到各单位,然后不定期地过去检查,凡是发现有安全工作没做到位的,责令其整改的同时,我们还会派人盯着。保证其务必达标。”

王川的回答中规中矩,实际上,李东升的问题也很广泛,并没有涉及到细节。只要不是傻子,就能回答出来。

回答完之后,王川偷偷地看了李东升一眼,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不管李东升满意,还是不满意,他要的只是一个态度。如果李东升不满意,他还可以补充。可他却没有从李东升的脸上看到想要的。李东升的神色很平静,他的心底没来由的一阵失望。

随后,李东升问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王川立刻就意识到李东升在消磨时间,这表示他给李东升的印象并不好,顿时后悔自己刚才的犹豫。他知道李东升认为他和钟成立沆瀣一气。这个时候,就算他解释得天花乱坠也没用了。因此,他就只是小心地回答着李东升的问题,以免留给李东升的印象进一步恶劣。

一个多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在此期间,王川已经给李东升添了四次茶水。

就在王川准备给李东升重新泡一杯水的时候,李东升忽然站起来说:“他来了。”

说话的时候,就朝门口走去,王川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走过去把门拉开了。

跟着过来的王川立刻就看到门外一脸惊愕的钟成立,他的心底也全都是震惊,他想不出李东升是如何知道钟成立过来的。钟成立走路的动静并不大,而且,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就算外面有点动静,只要不是太大,里面也未见得就能听见。

想不明白原因的王川只能把这个归于李东升的听力好,而且,他认为李东升并不知道来的是钟成立,他是靠猜的。不过,他很快就找出了疑点,因为办公室里不止李东升一个。如果不是钟成立,会很没面子的。

李东升当然不会去管王川的心思,而是对钟成立说:“钟队长,能说说是什么原因导致你这个时候才来上班吗?”

看着李东升毫无感情的面孔,钟成立的心底全都是惊慌,如果不是他强行控制,说不定已经丢人现眼了。

不过,他大小也是个领导,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说:“建行的几个网点报警装置同时出现问题,所以我就提前过去了。”

李东升没有问真假,而是问道:“你上下班不用打卡的吗?”

钟成立微微一愣,然后就说:“我是打完卡过去的。”

李东升盯着钟成立看了数秒钟,然后拿出电话,翻出黄凯的电话拨了出去,接通之后立刻就说:“黄队长,我在治安支队,派两个懂精通电脑的人过来。”

李东升打电话并没有避着钟成立和王川,两人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李东升摆明了是不给钟成立面子,要找人来确认他说的话。

挂断电话,李东升像是没有看到钟成立难看的脸色,直接就说:“钟队长,去你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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