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娇回了七院,吩咐将西里间收拾一番,让霍宜之睡一会,自己也回了房睡下。
她在学堂里是没有条件睡午觉的,但这些天在家,倒是又将午休的习惯捡了起来,这时候的确有点困了。
林娇娇躺下默默想了会锦乡侯夫人的异常,觉得自己应该能控制得住,也就放下心思睡了。
她只睡了半个小时,就准时起来了,唔,林大学霸表示,死后必将长眠,生前又何必久睡,将睡懒觉的时间拿点出来做什么不好捏?
大约半个小时后,霍宜之那边传来响动,林娇娇待她梳洗妥当,招呼她吃了点瓜果,就道,“要不,我们去看六哥和霍将军过招吧?”
霍宜之自然点头,两人便往林府的练功房去了。
宽敞空旷的练功房中,林延定正挥汗如雨的举枪挥舞,霍宁之清凉无汗的站在一旁,偶尔出声指点几句。
林娇娇看的奇怪,问道,“霍将军,你在教六哥用枪?”
“他原本就学过,我只是跟他说一说他练的不当之处”。
林娇娇噢了一声,站在一旁看林延定练枪,看了一会问霍宜之,“霍妹妹,你看不看得懂?”
霍宜之摇头,又道,“眼花”。
林娇娇就哈哈笑了起来,吩咐七一去准备冰镇的瓜果过来,招呼霍宁之和林延定来吃。
林延定一手拿着枪,一手胡乱塞了一片瓜到嘴里,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娇娇儿,刚刚霍将军问我想不想去龙鳞卫,我当然想去,你帮我跟大嫂,五哥说”。
林娇娇立即警惕看向霍宁之,“霍将军,先说好,我们家可没有银子塞给你,让你睁一只闭一只眼收了六愣子的”。
霍宁之,“……”
林延定怒,“霍将军说了,凭我的武功和身高长相,想进龙鳞卫,不是难事”。
林娇娇讶,“进龙鳞卫还要看长相吗?”
武功和身高都可以理解,长相?古人都这么颜控吗?
林延定也反应过来了,也看向霍宁之,“是嗳,看长相做什么?”
霍宁之十分淡定,“龙鳞卫时常出入宫廷,自然不能长相可怖,吓着宫里的贵人”。
所以,长相得是要有多可怖,才能吓到人啊?
林娇娇不太确定道,“这是好事吧?反正你成天在家闲的到处找人打架,还不如出去挣点俸禄回来补贴家用,大嫂应该会同意吧?你自己去说就是了”。
林延定一拍脑门,“你不说我还没想到!龙鳞卫给俸禄的吧?”
后一句却是问霍宁之。
霍宁之,“……”
“刚进去是月俸两两,无品级,以后会慢慢涨”。
林娇娇估摸着林延定那货根本就不知道五两银子到底是什么概念,因为他根本就没表达自己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纨绔对于两两银子的不屑之情,当即就高兴道,“那就好那就好!娇娇儿,你去跟大嫂和五哥说,看见我就烦,不要我陪你去念书,这事就算成了!”
林娇娇,“……”
林娇娇严肃开口,“我觉得大嫂和五哥怕是不会信,这次大哥会让你留在京城,就是因为大嫂和五哥觉得,各位兄长中,我跟你最亲!”
林延定一愣,随即傻笑了起来,“这样啊,那我还是陪你去念书吧”。
林娇娇,“……”
大哥,我只是开个玩笑啊!
林延定又道,“你给四哥写封信,就把你刚刚那句话写上!四哥成天跟我说,你跟他最亲,最讨厌我!我就知道他说的肯定在撒谎!”
他说着扔掉了刚刚吃瓜都舍不得扔的枪,扯着林娇娇就跑,“快快,我们现在就去写,马上就让人送到风雪城去!”
林娇娇,“……”
果然实诚的孩子不能随便逗啊!
这不,把自己也逗坑里去了吧?
……
……
最后的最后,林娇娇还是在林延定一眼不错的监控下,给林延空写了一封信,声称自己跟林延定最亲,最讨厌他,因为他拿蛇吓她了,她要记仇记一辈子。
林延定拿着信转身就跑,嗯,一定要第一时间寄到风雪城,让四哥好好看看!
让他还敢撒谎骗他!
林娇娇好笑的看着他跑远,继续给霍宁之写信,问他借一些关于咫族人的书,又说自己过几天去庄子上避暑,想邀请霍宜之一起去,请他务必说服霍宜之,并遣几个武功好的丫鬟贴身保护。
写过之后,她又继续给霍宜之写信,问她觉得夏美人怎么样,又说自己有机会一定去江南看看等等废话。
又给陈谷谷写了一封信,邀请她过几天和自己一起去庄子上避暑,因为霍宜之也会去,叮嘱她不要叫韩君谦。
写完,就吩咐七一遣人将信一一送了出去。
话说,写信这种古老的通信方式,有时候还真是别有一种纸短情长的情怀啊!
林娇娇笑笑,起身去桃李院接受夏美人的摧残。
……
……
霍宁之的回信第二天一早就到了,比霍宜之的回信还早两个时辰。
他在信上说等龙鳞卫遴选结束,他就要往西北那边去公干,本不放心霍宜之一个人留在家,正好请林娇娇照顾一段时日。
只他归期不定,若是在她们避暑结束后还未回来,还想请林娇娇再多留霍宜之一段时间,等他回来再说。
随信附了一本薄薄的册子,咫族人的记录非常少,他们家的金匮石室中也只得这一本。
西北,正是六一居士屡屡“预言祸福”的大本营,霍宁之去西北干什么,一目了然。
林娇娇仔细将那本册子来回看了几遍,晚上去夏美人那里学规矩结束后,就开口将要去庄子上避暑,并邀请她一起去的事说了。
夏美人欣然答应,林娇娇就将那本册子拿了出来,道,“先生,我偶尔得了一本书,其中有许多看不明白,还请先生指点”。
夏美人的目光从那本册子封面的书名上一掠而过,轻笑,“娇娇儿真是太高看我了,我所会的不过就是些闺阁女子之学,这些民俗秘术,我可就一窍不通了”。
林娇娇见她语笑嫣然,神色坦然,一时倒是把不定她到底是装傻还是那天出手的人真的不是她。
如果不是她,她问她自然没用。
如果是她,她不肯说,她自然也不能,更不敢强逼。
林娇娇就又将册子收回袖中,敛身行礼,“学生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