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皇兄这样子,像是已经将这丫头当做自己人了,再联想起之前皇兄与这丫头万两黄金的半成半不成的交易......六王爷的心气顿时不顺起来。
这时,上面的皇帝训完了嫔妃,开始训群臣。
六王爷啪地放下了酒杯,从怀里贴身之处掏出了一方叠得小小的帕子,跪坐在他身后的乾八很有眼力地低头附耳。
“咱们府上的那株南海木芙蓉,是不是现在也在这花神会上?”六王爷淡淡地道。
乾八点头:“是的,属下还去看过,花盆下有炭炉,还有专人看护着,王爷放心,不会有事的。”
王爷冷哼了一声:“你去给我剪一枝最大的来,那后将这绢帕拿了,连同那花一起给那丫头,记着,什么都不要多说,如果那丫头不明白,你手里的诗就不要给她!”
乾八狐疑地双手接过那还带着体温的绢帕,转身去了。
六王爷抬起头,淡淡地看了眼那跪坐在阴影里的纤细身影,心里一声冷哼,孙猴子就算是本领通天,也逃不过如来佛祖的五指山,本王让你折腾,那是本王疼你,若是起了别的心思,本王就让你知道本王的手段。
上面的楚非绯还浑然未觉,她忙了一天,该吃正餐的时候,又被张守逸那个家伙给搅了,后来那就是在不停地灌药汤,要说饿也不饿,喝了一肚子人参怎么会饿,但是腹中空空也是真的。
此时皇帝身边的吃食又多,还有四喜在一旁善解人意地端茶递水,楚非绯索性就趁此机会,将自己喂饱。
皇帝训了半天。有些口渴,伸手一摸,茶盏却不见了。
还好四喜眼尖,连忙将递给楚非绯的茶水撤了回来,端给皇上:“皇上请用。”
皇帝轻哼了一声,接了喝了一口,又道:“外面天色也不早了。这选秀的初选就到此为止。礼部清点了牌子,进行下一步吧。”
秀女们退了下去,文武朝臣各自回归原位。嫔妃们也各自坐好。
贺俭之上来将此次的二选的流程禀告了,这第一轮是赛诗,请皇上出题。
皇上略一沉吟,忽觉有人在身后拽他的衣袖。然后一个压低的声音一字一字地道:“咏美人!”
皇上心里一笑,却故作没听到:“朕看外面鲜花开得如此艳丽。不如就以这鲜花......”
身后那人急了,猛地拽了一下:“咏!美!人!”
皇上黑线,这丫头,好险就将他的龙袍拽脱线了。好在有那不得直视君颜的规矩,嫔妃朝臣们都低着头聆听教诲,不然她这样无法无天。要是被那些阁老御史们看到,就是他想保也保不住她。
四喜在一旁脸皮直抽。虽然这丫头一贯都是行找死之事,不过今天这出也是上了新高度了。
皇帝轻咳一声,整了整衣襟,道:“这鲜花来喻美人,让这些闺阁中的才女们,咏一咏美人如何?”
下面的朝臣自然凑趣地说好,这要是皇帝在金殿上殿试才子,出了咏美人这样的题目,那些朝臣们一定会大加谏言,说什么这是昏君亡国之像之类的。
但是现在是皇帝和自已后宫的女人玩个情趣,这他们百官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而且美人咏美人也别有一番意趣。他们就当饱了自己的眼福,看着乐着就好。
场中自然开始准备,黄衣女侍们又上来给各个案上添些新奇的点心茶水,嫔妃们的桌上还有些形状精巧,色泽鲜艳晶莹的糖果,让众嫔妃惊喜不已。
皇帝也起身去更衣,楚非绯趁此机会溜了出来,还在那处隐蔽的帐幔后等着,阿房这时也回来了,也候在那里。见到楚非绯就禀告道:“崔大人说让主子放心,惠嫔之事他们自会安排。”
楚非绯对崔大人的能力,那是相信的,心里的那份担心也就少了一点,况且现在还有其他事让她操心。
“看到乾八没有?”楚非绯有些焦急,这诗会就要开始,六王爷答应好的诗还没给她呢,再探出头去看六王爷,见六王爷好整以暇地喝着酒,身后的乾八却不见了,想来是应该给她送诗来了,该不会这家伙不知道去哪找她吧?
楚非绯心里正在焦急,忽然看到身穿侍卫服的乾八快步走来,楚非绯惊喜地连忙招手,这里这里!
那乾八走到近前,与阿房互瞪了一眼,才拱手道:“邵老板,王爷让属下将这个交给你。”
说着乾八将手中捧着的木盒奉上。
楚非绯笑道:“一首诗而已,还这么慎重,六王爷真是......”
楚非绯打开盒子的手一僵,那盒子中躺着的,是一株大瓣繁复,沾着水珠的木芙蓉,紫色的花瓣上镶着银色的花边,这花她认识,这不是早些时候,六王爷派人送来的仙子衣吗?怎么又放到木盒中是做什么?
楚非绯拿起那花,盒子下面也没什么诗,也没什么暗格什么的,这六王爷搞什么鬼?
楚非绯莫名其妙地看着乾八:“就这个?”
乾八心里替自家王爷叹息一声,看着楚非绯也不说话。
楚非绯急了:“你倒是说话啊,我叫六王爷给我写首咏美人的诗,他明明也答应了的,这时候送朵花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当初的话,他没听明白?”
一旁的阿房眸光闪了闪,倒是隐隐明白了六王爷的意思:“主子,六王爷今晨给您送来的花,您不是没戴吗?”
“啊,怎么了?这紫色和我的衣服颜色不搭啊。”楚非绯低头看了眼自己衣襟上簪的那朵绯云牡丹,虽然时间过了这么久,这花看上去还是和刚摘下来的一样,果然是绯云,这生命力就是不同凡响。
乾八在心里替王爷默哀了一下,王爷当初弄到那盆南海木芙蓉,也是费了老大的心力,这种花产于南方,想要在北方养活耗人耗力不说,还要精心呵护,要是王爷早知道他精心准备的花是败给了这丫头的衣服,王爷一定将给这丫头制衣的作坊都买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