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子淇的观念中,男女大防什么的,是在古书上才会出现的东西,他觉得从二十四世纪过来的楚非绯应该也不会介意这个。现在小丫头虽然穿的少了点,但是也没过分吧,至少比有些泳装还遮得多一些。
而这里又是漆黑一片,自己虽然脱得彻底,但是小丫头也看不见。故而杜子淇觉得自己的做法也没什么不妥,再说了,还不知道要在这地底被困上多久,要是小丫头因为这个着凉感冒,又无处寻药,到时才是更麻烦。
可是无论杜子淇心里是多么理直气壮,在看到楚非绯扑簌簌晶莹而下的泪水时,那些他给自己找的理由,顿时烟消云散。
杜子淇沉着脸,觉得自己真的挺混蛋的。
眼前的小丫头就如剥了壳的鸡蛋,嫩嫩的很是秀色可餐,但杜子淇也没了心思欣赏,呆了半晌,闷声道:“哭什么,我又没把你怎么样。”
楚非绯抽噎着又大力挣扎了一下,杜子淇害怕她伤到自己,连忙松了手。
楚非绯一脱了控制,就急急地手足并用地往后退,杜子淇吓了一跳:“小心后面。”
在漆黑的环境中,楚非绯完全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在一块大石上,她要是再后退一步,就要跌下去了。
杜子淇急伸手将小丫头揽了过来,又怕小丫头生气,这次没敢抱进怀里,而是虚虚地用胳膊环着:“这是一块大石,你再退就掉下去了。”
“掉下去就掉下去,也比让你这混蛋占便宜强!”楚非绯抹着眼泪,怒意冲天地道。
至于么......杜子淇低着头看着小丫头含泪的小脸。惯常冷意嘲讽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解释:“穿着湿衣会着凉,这里又是地底,我可不像张守逸那家伙身上随时都装着瓶瓶罐罐。”
楚非绯乍听之下觉得有理,但是随即就想到自己刚醒来时,那双可恶的大手。冷哼一声:“说得好听。那我刚醒来时,你在我胸前......”楚非绯到底还是不过十*岁的少女,那胸前乱摸几个字。她说不出口,只能咬住唇,气愤瞪着黑暗中的那人,却不知自己其实瞪错了方向。
杜子淇嘴角忍不住一翘。最近看这丫头摆官威,甩脸子看得多了。心里的郁闷可是憋了很久,这时候看这小丫头吃瘪的样子,就忍不住想再逗逗她。
“我那不是怕你着凉,要将湿衣脱掉吗?这里这么黑。我一时解不开也很正常吧。”看着小丫头蹙起眉,似乎在想自己的话里有几分是真,杜子淇忍住嘴角的笑意又道:“再说了。就你那二两肉,有什么好看的。至于一醒来就喊打喊杀的吗?”
见小丫头的脸色难看起来,杜子淇的毒舌也适时地停止,他可不想真的将她惹毛。
楚非绯瞪着杜子淇右边的岩石,恨恨地道:“你不是像猫一样能夜视吗?这种黑暗对你来说,不算障碍吧?”
杜子淇无声地笑了笑,这种毫无光源的环境下,就算是夜行动物,也看不到什么的。所谓的夜视,只不过是最大程度地利用周围的可见光罢了。
然而杜子淇觉得此刻伪装成自己一样什么都看不见,应该更有利的,故而清了清喉咙道:
“哪有什么夜视,只不过是习武之人比常人的目力好一点罢了,这里伸手不见五指,我就算能比你强一点,也强不到哪去。”
“真的?”楚非绯将信将疑,在她的常识里,正常生物确实是不可能在毫无光源的环境下视物的,或者说,至少不是用眼睛来看,多半是用热量,震动,声音等方式感知。
然而楚非绯不知道的是,眼前的这只,不属于正常范围。
想到对面这家伙其实也看不清什么,楚非绯心里好过了许多,这才感到周围的空气湿冷,抽了抽鼻子,大大地打了个喷嚏。
“看,我说的吧。”杜子淇皱起眉:“把手给我。”
“干什么?”楚非绯警惕地道。
“我虽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但也算修习过内功心法,用内力给你取暖还是能做到的。”杜子淇耐着性子解释:“把手给我,我给你输一点真气。”
输送内力取暖这种事,楚非绯以前经历过,当初刚到相国府时,被表小姐嫉恨陷害,关进冰窖,夏少元就是用他粗浅的内力,维持她的体温。
后来在天都山的谷底,木大哥将冻僵的她暖过来时,也是用的内力。
楚非绯一向惜命,和她的小命比起来,羞涩什么的,就往后排了。
何况说起来,对面这位行为古怪的杜御医,也算是救了她的命,不然骤然掉进水里,她又昏了过去,如果没有这位杜御医拖着她,她早死了。
想到这里,楚非绯略略侧了身子,一手抱膝将身体蜷在一起,然后伸出手去。
杜子淇看着小丫头将手差点戳到一旁的岩石上,忍着笑探手拉了过来:“我在这里。”
“你又看得到了?”楚非绯皱眉道。
杜子淇一醒,自己可是假装也看不见的,轻咳一声:“我是听声音。”
楚非绯在黑暗中撇了撇嘴,算了,真看不见也好,假看不见也罢,总归湿衣脱掉是应该的。反正她是看不见他,至于这位杜御医能看到多少......楚非绯想,就当自己去海滨游泳了。
杜子淇有些心虚地没敢看楚非绯的脸色,而是低头将楚非绯的五指摊开,与自己的手掌相对,然后五指交握在一起,这种手势带着一种诡异的亲密感,楚非绯不安地缩了一下。
杜子淇微微用力:“别动!”
楚非绯皱皱眉,这时,一股热融融的力量,从两人交握的掌心处传递过来,像一条有生命的小蛇在她的经脉中先缓缓地试探了一番,然后便沿着经脉四处游走起来。
这种感觉很奇怪,你分明觉得有什么钻进了你的身体,麻麻痒痒地在体内运行,但是又摸它不着,触它不到。却偏偏还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那股热融融的力量,在强硬地探入一道道从未被打开过的经脉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