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绮琴明知道自己在走极端,但是没有办法,为了引起组织对她的注意,只能选择冒险行动。连日来憋在心里的怒火总算找到了发泄渠道。是的,范雨萱和自己的丈夫总是如此地不信任她的能力,总是把她当三岁小孩保护起来。这算什么呀。她不是孩子了。也该站出来为抗日出一份力了。既然决定了跟丈夫打鬼子,就必须干死几个小鬼子才行。否则所有人都瞧不起她。
越是如此琢磨,高绮琴越觉得兴奋。
小翠盯着远处漆黑一片的天空道:“小姐,这么做能行吗?再说范小小的尸体有人看着呢。去了只怕白去。”
高绮琴:“你闭嘴,就喜欢给我添堵,不去拉到,我自己去。”
小翠担心她遇到危险,追上去道:“小姐,别丢下我。我想好了,就是死也得跟你在一起。”
“呸呸呸!乌鸦嘴,尽说些不吉利的话。把嘴闭上。”
“好吧,闭嘴就闭嘴。”
小翠一脸的不乐意,可是小姐的话不能不听,只能乖乖地把嘴闭上。
高绮琴抱着冲锋枪在前面开路,小翠紧张兮兮的尾随保护,不住回头看后面,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鼓般狂跳。浑身的肌肉紧绷着,紧张得要死。
范小小的尸体还在他被杀现场的屋子里,两个家丁在轮流守护。
范雨萱蓝宇航等人已经去勘查过现场了,验过尸体了。但没有发现凶手在现场留下任何线索,能肯定一点的就是,范小小失踪之后一直被凶手关押在这所屋子里,捆绑过他的十字架和铁链还在,铁链上沾满了血迹。很明显范小小曾经遭遇过逼供。
高绮琴和小翠也跟蓝宇航来了现场,但当时蓝宇航没让她们进去。想起这一点,高绮琴心里便有些不太平衡。她现在已经是组织的人,为什么不让她进去看范小小的尸体呢。这也是她决定这么做的另一个原因。她不信自己胆子那么小,见了范小小的尸体会害怕。
来到进入现场的巷子口,小翠跑上前探头往里瞅瞅道:“小姐,里面光线太暗,我有点害怕,还是别去了,回吧。”
高绮琴一只手提着冲锋枪,一只手把电筒掏出来拧亮往里照看。小翠凑过来往巷子里瞅。结果什么也没看到。高绮琴没说话,打着电筒往里走去。小翠呆了一下,赶紧跟上。
“小姐,这巷子里阴森森的只怕有鬼。我怕。”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别怕,有我呢。妖魔鬼怪来了我替你挡着。”
“但万一有人朝我们打黑枪呢?肉体之身挡不住子弹啊。”
“说什么呢,乌鸦嘴。闭上你的臭嘴。”
“哦,小姐,我知错了,以后不说触霉头的话了。”
“这才对了吗,快点儿,走那么慢。”
“哦,小姐,我跟着就是了。”
高绮琴不再废话,一只手拿着电筒,一只手端起冲锋枪,枪口始终朝向前面。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其实她心里比谁都胆怯。只是到了这步田地,必须寻找机会证明自己,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得往前冲。否则打鬼子就是一句笑话。
两美女来到范小小遇害那栋房子外面,发现门没关,便要迈步进去。
突然一个家丁从隔壁的房子里走出来,端起冲锋枪对准她们道:“别动,动一下打死你们。”
小翠吓得差点把冲锋枪扔地上。
高绮琴反倒镇定下来,没那么害怕了,说道:“这位兄弟,你仔细看看我们是谁,我是蓝宇航的妻子高绮琴,这位是我丫头小翠姑娘。我们是奉命来保护小小遗体的。请这位兄弟把枪拿开好吗。当心枪走火。否则出了事你我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那个家丁转到高绮琴面前盯着她审视,还真是高绮琴呢,放下枪道:“高小姐,你怎么来了。”
小翠抬脚要踢那个家丁,可是被高绮琴发现制止住了。
高绮琴道:“刚才我说了,我是奉命来保护小小遗体的,你们可以走了。这里交给我就是了。没听清楚吗?”
另一个家丁从存放范小小遗体的房间里走出来道:“高小姐,你说你是奉命来替换我们的,我怎么没有接到上级的命令。再说你们是女的,不太可能啊。”
小翠道:“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能干这个吗?滚滚滚,滚蛋,别让姑奶奶再看见你们。”
“让我们走可以,但必须等我去见了刘爷和麦夫人再说。”
其中一个家丁根本级不相信高绮琴和小翠所言,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思来想去不太放心,决定回去个人搞明白到底咋回事。便忍不住说出了这番话。
小翠凑到高绮琴面前小声嘀咕:“小姐,他们不信怎么办?”
高绮琴皱眉思索片刻道:“我有办法。”
小翠诧异地盯着她:“小姐能有什么办法啊。”
“闭嘴,看我的。”高绮琴冷笑。
小翠没招,端枪拦住两家丁的去路。
高绮琴晃悠着手里的冲锋枪道:“两位兄弟,我知道你们不信,可你们也得想想,如果没有经过同意和批准,我们能来这儿吗?再说一具尸体说不定就要变成鬼了。我们两女人来盯着不是自找死吗?还有你们瞧我手里的枪。这家伙可厉害了,谁敢阻拦上级办事,它就不认人了。两位兄弟既然不相信,那这样,我就进去看几眼就走。这样总可以了吧。”
一个家丁道:“这话有些道理,那行吧,高小姐可以进去看几眼,我和我兄弟就在门口放哨。小翠姑娘可以陪你一起进去。”
高绮琴道:“不行,丫头必须留在门口看着你们。丫头帮我看好两位兄弟,谁敢阻扰我勘查现场寻找线索,立马给我突突了。”
“是,小姐。”
小翠说完,拉开冲锋枪的保险,举起来对准两家丁道:“站墙边去,双手抱头蹲地上别动,谁敢动直接突突了谁。快点,执行上级的命令。”
两家丁本来就不敢得罪高绮琴,这么一来真有点害怕了,赶紧把枪放下,蹲墙边去双手抱头,凑在一起不敢乱动。
小翠道:“小姐,可以了,你去验尸吧。门口有我守着就行了。”
“丫头,千万小心,把他们两给我盯死了。”
“没问题小姐。”
高绮琴不再废话,提枪走进房间。
房间桌子上置放着一盏油灯。灯光在微风中摇曳不定,以致人投射在墙壁上的椅子也在摇曳不定,好像那影子是活物,给人的感觉十分诡异。高绮琴差点就被自己的影子吓了一跳。冷静下来确定那是自己的影子后才有所放松。但是目光触及到地上门板上用白布盖严实的尸体时,心里又害怕了。见鬼,怎会如此不淡定呢。高绮琴在心里质问自己。
范小小躺在门板上,遗体上盖了白布。人早就死了。脚上的鞋裸露在白布外面,很明显上面沾有泥土。高绮琴不禁盯着那双脚看了一眼,缩缩鼻子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差点没忍住呕吐出来。好不容易稳定住情绪,也不忙着去掀开白布验尸,而是把目光投射在十字架以及捆绑着范小小的铁链上。铁链和十字架上还有明显的血迹。应该是范小小被控制的过程中,遭遇过逼供和残忍殴打。上面的血迹毫无疑问是范小小身上的血迹。
如此看来,审讯范小小的那个人手段极为残忍,一直在摧残着范小小的身体。这个人应该就是一直潜伏在刘爷身边的日本特务。见范小小不肯就范,这才下手做掉了他。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男人还是女人呢。高绮琴思索开了。
小翠在外面喊道:“小姐,快点,有人朝巷子里进来了。”
高绮琴道:“哦,知道了,在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好。”
小翠回答:“放心吧,谁敢闯进这间屋子,我就直接把他突突了。”
“那你还废话,看紧点。”
高绮琴觉得没多少时间了,于是在范小小的遗体旁蹲下去,脸扭向门口,一只手伸过去揭白布。当她手指头触及到范小小的身体时,吓一大跳,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小姐,你快点,真有人进来了。”小翠又在催了。
高绮琴道:“行,豁出去了,死又何妨。”
说完转头盯着范小小,大胆地伸手把白布拿开。
瞬间,范小小的惨状呈现在高绮琴的面前。范小小的眼睛紧闭,脸色苍白得见不到一丝血色。脖子上伤口很深,可见割他咽喉的匕首是多么的锋利。身上的血迹早就流干了。因此脖子上的伤口看上去呈现出白红色。虽然上面还有些许的血迹残留。
高绮琴忍不住想吐,可最好还是憋住了。
“小姐,麦夫人和亚丽姐来了。怎么办?”
小翠跑进来汇报情况。
高绮琴吓一跳:“啊,她们两来干什么,出去拦着她们,我快勘查完了。”
小翠:“可是麦夫人已经看见我了,到门口了。”
高绮琴道:“快去拦着,快。”
“哦。”小翠赶紧端枪跑了出去。
高绮琴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自言自语道:“求菩萨保佑,让我发现凶手的线索吧。”
说完睁开眼睛,目光不由落在范小小垂放在遗体两侧的双手上,但见范小小的右手指甲有些微的出血痕迹,这是怎么回事。高绮琴惊讶,不再害怕了,拿起手电凑过去照看。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范小小右手食指甲缝隙里居然有一丝细小的纤维。
“小翠,把麦夫人请进来,我有新发现。”
高绮琴兴奋得直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