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起死回生
不得不说，杨总和金总，如此的举动，很有点破釜沉舟的意思。恐怕就是贾似道，又或者是郝董等人，到了这种时候，也会选择类似的举动吧？设身处地的一想，边上的几人不但不会觉得杨总和金总鲁莽，反而会为两人的气魄而折服。
赌石的过程中，不是说只有切涨了，才会被人尊敬的。毕竟，切涨除去眼光等必然的因素之外，还需要一定的运气。所以，有时候，一个人努力地去赌了，适当地去拼了，同样值得他人学习。
只是原石露出来的切面，依然是质地颇为细腻的石质，并没有什么好的翡翠的出现，隐约在石质中夹杂着一点翡翠的质地，也不过是低档的品质而已，连豆种都算不上，恐怕也只能是拉到小型手工作坊里去，卖给他们的老板，用来打造夜市上的翡翠成品，比如一副手镯，一两百快钱的那种，还差不多。
想到这里，杨总和金总的脸上，自然是露出了无尽的苦笑了。
那种苦涩的滋味，贾似道暂时的还不懂，但是，郝董却是颇为动容。走到了杨总的边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而董经理，也没有漠然地站着置身之外，走到了金总的身边，仅仅是一个动作，倒是倍显安慰和关心了。
无论怎么说，这一次赌石的切垮，也有着郝董的因素存在。
至于周老板，这个时候的心理，恐怕要更加的复杂一些。从担心黒乌沙原石的作假被人看出来，再到事情败露，杨总几人的宽容，以及到了最后，翡翠原石彻底的切垮，一幕幕情景都是历历在目。似乎，这一个下午所经历的心情变化，远要比他这一辈经历的赌石，都要复杂地多。
或许是为了要给周老板更大的刺激一样，贾似道这会儿走到了翡翠原石的边上，仔细地看了看原石的两个切面，位置刚好从正中间的地方切开来，不偏不倚。而切面上的石质，看上去非常的细腻光滑。
贾似道犹豫了一下，指着其中的半边翡翠原石，说道：“杨总，你们打算将这块翡翠原石怎么处理呢？若是没有什么好的去处的话，不妨，现在就让给我如何？”
“你该不是说笑的吧？”杨总一愣。
不光是杨总，就是其他几个人，包括嫣然在内，看着贾似道的目光，就好比是看着一个外星人一样。眼前这样的翡翠原石，还有收手的价值吗？
“你准备出价多少？”在愣过之后，杨总倒是很快的恢复了商人的本色，立即询问起了价格。说起来，这样的翡翠原石，即便是切垮了，但因为其个头却不算小，内部也还算有些翡翠存在，若是卖到小型作坊去的话，至少能拿回个一两万的。如是贾似道现在同样是出手这般的价格，也就没有必要了。
杨总这么心切的问了一句，自然是希望贾似道能出更高的价格了。
对此，贾似道也是心下了然。再看到众人看向自己的好奇眼神，贾似道嘴角苦笑着，说道：“我是觉的这翡翠原石，还算是有点希望而已，想要试一把。我看不如这样吧，市场价格呢，大家也都知道了。我每半块翡翠原石，出两万五的价格，一共出价五万块，如何？”
“五万，倒也不少了。”郝董在边上附和了一句，“不过，小贾你真的决定试试？”
若说这块黒乌沙原石，没有被从中间切开的话，或许，五万七万的，还有人会要，大家也会赌一赌。但是现在都已经对半破开了，看到的部分表现很糟糕，即便是看不到的部分，也基本上都能猜测地出来，在郝董看来，花上五万块钱赌一把，自然是有些不值得了。
不过，郝董这么想，是因为这块翡翠原石并不是郝董的。现在的杨总，在听到贾似道开出的价格之后，心下却是莫名的一动。
说起来，五万块的钱，在杨总看来，那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上千万都已经亏了，还看得上这五万块钱？
反倒是贾似道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出价，让杨总有些刮目相看。与此同时，他还和金总悄悄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下颇有些心有灵犀的感觉，那就是，这块翡翠原石，可能还有玄虚。遂再次走到了翡翠原石的边上，仔细地查看起来。若是能发现贾似道为什么会出价的原因，恐怕，杨总倒是愿意自己再赌一次吧？
至于纪嫣然，因为刚才对于切石不切石所造成的分歧，这个时候，杨总和金总，在面对着她的时候，总有着说不出来的别扭，自然不会自找没趣了。
反正结果已经摆在眼前，嫣然也不会在意这最后的三五万块的。杨总和金总，很自觉地就忽略了她的存在。
不过，两人对着翡翠原石查看了好久，连强光手电等工具都用上了，甚至，还淋上了清水，硬是没有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为什么贾似道在出价的时候，就能够脸不红，眉头一皱不皱地就喊了出来呢？
“你真的打算要这块翡翠原石？”杨总不由得，再次询问了一下。
“是啊。”到了这个时候，贾似道也只能是苦笑着说道，“若是杨总没什么意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付钱。”说话间，好像是有点想要拼一把的感觉。不过，心下里，贾似道却也是琢磨着，似乎自己站出来的时机，有点不太对。
还不如等到杨总几人把翡翠原石卖到小作坊之后，再收过来，比较妥当呢。现在这么一搞，倒是有点引起杨总的怀疑了。果然不愧是商人了，对于做生意上可能出现的利润，的确很敏感。贾似道觉得自己相比起他们来，还显得太嫩了一些。好在，……
贾似道看了眼自己先前所指示过的那半块翡翠原石，心下里淡淡地笑了笑。
而在贾似道确定要表示收购之后，杨总同样留了个心眼。既然找不出贾似道要收购的原因，但是，在杨总的眼里，贾似道毕竟不是一个初入赌石行业的愣头青。至少，在云南的时候，他就看到过贾似道和刘宇飞等人站在一起。
若说没有一点眼力的话，那是断然不可能的。
那么，自己看不出来，倒也不要紧。大不了，就是再亏个几万块钱而已。想到这里，杨总再次和金总交流了一下，两个人，金总去拿了切石工具，而杨总则是抱歉地对着贾似道笑了笑，拒绝了贾似道想要购买的意思。
两个人对着贾似道原先指示过的那半边翡翠原石，捣鼓起来。
贾似道心下默然。转头看了眼边上的郝董几人，他们对于杨总金总会有如此的举动，倒也没有感觉到意外。不过，纪嫣然在看待杨总和金总的眼神，却是，微微的出现了一丝变化。似乎此时的两人的表现，颇有点小丑的感觉一样。
说到底，嫣然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人！并不能做到，一切以利益至上！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该擦拭的地方也擦拭过了，甚至杨总和金总两人，也对着翡翠原石，切开了几刀，只是那依然没有任何希望的表现，让两个人刚刚兴起的兴致，转瞬间就跌落了回去。脸上不说失望吧，有些疑惑倒是真的。
“要不要把那半边也开出来？”金总揉了揉自己的右手，因为不是直接用切割器来切割，擦石什么的，都是需要很高的臂力和腕力的，这么一阵劳动下来，手腕发酸是很自然的事情。特别是对于这些赌石的大商人而言，如果擦出绿来，好歹还有些盼头，擦拭的时候，也会更加的勤快一些。但若是擦拭不出什么好的料子来，恐怕，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疲劳，也就可想而知了。
“算了吧。”杨总叹了口气。他可不想再费这么些力气。到了这会儿，他也算是想明白了，与其在一块废石上，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不如转而腾出时间来，赌一下其他的翡翠毛料呢。
“对了，小贾，剩下的那半块翡翠原石，你还有意思出手不？”杨总忽然间抬头，对着贾似道问了一句。
顿时，郝董和董经理几人，看着杨总的眼神，都微微的有些怪异。
倒不是说，杨总此时的表现，有些小人行径。在一开始的时候，贾似道所指示的，就是他们俩现在所擦拭的这半边原石。大家心里也都明白，贾似道自然是看上了这半边了。现在倒好，人家看中的这部分，擦不出什么翡翠来，剩下的半边，杨总还想要再出手给贾似道的话，难免给人予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不过，大家都是商人嘛，转而一想，就能明白过来。
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
如果能出手给贾似道，拿到两万五，总比拿到小作坊里卖个万把块钱来得强。
“这个，……”贾似道脸上装模作样地犹豫了一下，心里乐意不乐意，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这半边的话，我只能是出两万块。怎么样？”
这也是贾似道的一种策略，这个时候不砍价，更待何时？
说起来，在最初考虑到要收手的那会儿，贾似道就使了个招，指了指异能感知中并没有出现翡翠的那半边，没想到，结果会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贾似道也不知道究竟是商人的狡猾、唯利是图，又或者是他自己的幸运了。
“行，两万就两万吧。”杨总还没答话呢，金总便很爽快地点了点头。对此，杨总闻言之后，也是默认了。至于嫣然，看到贾似道那微微有些询问的目光，干脆地把头给侧了过去，就是杨总两人看向她的时候，她也是这副表情。
似乎是在诉说着，刚才那会儿，怎么就没有听从她的意见呢？这会儿，事情都办完了，结果也无可更改了，倒是想起她也还是这块翡翠原石的拥有者之一了。
那一瞬间的小女人的姿态，倒是让人为之赏心悦目。
只是这会儿，无论是杨总、金总也好，还是贾似道等人也罢，都没有过多的把注意力放在嫣然的身上。杨总两人是因为下午的赌石，一败再败，精神颇有些沮丧。而贾似道，则是在金总点头之后，当即就支付了现金两万块。然后，……
然后还没决定要不要马上切开来呢，郝董就问了一句：“小贾，这半边原石，你是准备现在切开来，还是搬回去？”
“是啊，我看这里地方的气氛不太好。”金总生怕贾似道当即切石，如果又是废料的话，他们刚才把原石推销给贾似道，势必就有点占小便宜的嫌疑，不禁提议道，“不如，小贾你就换个地方来切石吧。”
一语说完，连郝董几人，也是点了点头！
虽然眼前的这半边翡翠原石，在众人眼里，摆明了是废料，但好歹是没有切开来的。一些赌石的基本规则，还是需要注意一下的。比如，可以切连续切垮的情况下，停几天，或者换个地方，再切。表示换一换手气，转一转风水。而在连续切涨的时候，自然就是高歌猛进地连续切石了。
甚至有些地方，还会把切出极品翡翠的切割机都给封存起来，待到下一次有好表现的翡翠原石出现的时候，再来开动。
诸如此类的，说不上是迷信，求个心安而已。
对此，贾似道倒是没有这么多讲究。本来还准备去王老板那边作坊的呢，既然郝董都问了，再看了眼此时金总的表情，贾似道心里忽然就很是灿然地笑了笑，说道：“我想，大家也不用这么麻烦了，反正这原石不值什么钱，干脆就在这里切开来好了。如果是废料，等下也好一起拿去处理了。”
“那我们就站在边上再等一等吧。”郝董率先表态，其他人也不好马上离开。尤其是杨总、金总两人，脸上的表情，一时间颇多精彩。
贾似道也不在意，兀自走到原石的边上，先是查看了一番，偶尔还擦拭几下，然后似乎是很随意地找了个位置，画好线，找人帮忙抬到了切割机上，就一刀切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