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天闻言,心里立即咯噔了一下。因为他那三块令牌之中,的确有一块是自己伪造的,远看的话几乎看不出差异,但若是仔细瞧,还是能看出些许不同的。
“二皇子殿下这话何意?你若是质疑这些令牌的真实性,大可以去向太后娘娘求证!本侯奉劝您一句,不要因为一己之私,陷国家于不利!”苏凌天故作镇定说道。
“二哥难道不知道穆小王爷是个傻子吗,问他又有何用?本宫相信安远侯的为人,定然不会用假的令牌来糊弄咱们。此事本宫没有意见,有安远侯在一旁协助,本宫处理起事情来,定会更加得心应手!”太子想在这个时候卖苏凌天一个好,以便于往后行事更加方便。
云晓当着众大臣驳了云晖的面子,也让兄弟俩这些时日建立起来的微薄手足情,再次荡然无存。
“此事,荣国公你怎么看?”云昭见荣国公一直没说话,不禁有些好奇他心中所想。
“此事关系重大,不如等太后醒来,问过她的意思再做决定!”荣国公周重瞥了一眼苏凌天后,如此答道。
“太后娘娘就算在这里,也不能违背先祖帝的意思吧?”苏凌天说着,再次将手里的令牌举起,在荣国公眼前晃了晃。
“既然你都将先祖帝搬出来了,本国公还有什么可说的了?此事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本国公不管了!”荣国公面上有些生气,袖子一甩便大步走出了金銮殿。
荣国公其实并不是真的生气,他不过是想找个借口尽快离开这里。
他与苏凌天同在朝堂为官多年,对他的为人,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苏凌天今日此举,别人看不出他的动机,他却知道他想干什么。要说他对云家没有不臣之心,打死荣国公都不相信。
苏凌天手握重兵,如今又有了先祖帝赐下的令牌做后盾,暂时不夺云家的江山,不过是因为时机还不成熟罢了。
而荣国公自己,就是苏凌天登上那个位置,不成熟的时机之一。
因为他手里有着与苏凌天数量差不多的兵力。若是有朝一日自己手里没了兵,苏凌天分分钟就会反了云家的江山。
其实他夺不夺云家的江山,荣国公并不在意,反正这云家三兄弟,都不是他属意的帝王人选。
但他手里有兵这件事,会让苏凌天对他心有忌惮,一旦他掌权,必定会想方设法对付自己。
荣国公的夫人前几年已经去世,只为他留下周清雅和周羿安这一对儿女。若说荣国公有什么软肋,便也就是这对儿女了。
如今儿子周羿安被他派去了岭南,且已经在穆宸泽手下谋了一份差事,他一点也不用担心他的安危。
但宫里那个贵为贵妃的女儿,却成了他唯一的牵挂。
原本他还以为皇上能撑个一年半载,自己有足够的时间来想法子救她,却不料他竟死得如此快,以至于他根本还没想到解救她的法子。
回到府里,他便直接来到了书房之中。如今周羿安不在,他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只得一个人关起门来想法子。
他之所以这么急切地想要将周清雅救出来,其实原因有二:一来当然是心疼她,担心她后半生葬送在宫里;二来,则是为了防备苏凌天利用她来对付自己。
皇上驾崩,他那些妃子的结局,通常只有两种情况:一是殉葬,二是守寡。
殉葬是宫廷中一种残忍的制度,且已经在宫中盛行多年。皇帝死后,他的妃子们往往会被要求陪同殉葬,以表示对皇帝的忠诚和敬意。如果新皇仁慈一些,则会允许先皇的妃子们继续生活在宫中,为他守寡,也就是在宫廷中渡过余生,不能再嫁。
对守寡的妃子来说,宫廷生活往往是孤独和无聊的,她们只能靠自己的子女或者宫女来陪伴自己。
像周贵妃这么年轻,且没有子女相伴的,生活更是一眼就能看到头,没有半分指望。
荣国公如今满脑子想的,是趁所有人还未关注到宫里的嫔妃之时,将女儿尽快从宫里救出去,他可不想她年纪轻轻就一辈子待在那后宫之中。
苏凌天若是想用她来对付自己,也是十分容易的事。
因为宫里的嫔妃,但凡传出些与其他男子有牵扯的事,都足够治个死罪。且这种事情一般都会牵连家人,严重的甚至会被抄家灭族。
“怎么办怎么办,我该如何才能将清雅从宫里救出来!”
荣国公越想越心急,用手往额头上一抹,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满脑门子的汗。
正当他急得不行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定王妃苏槿。
荣国公通过上次她为皇上压制毒性一事,知道她的医术十分了得。若是自己能向她求一副假死药,不就能将女儿从宫里平安救出来了么?
可片刻之后,他的兴奋便荡然无存。
因为京都距岭南千里之遥,即便让人快马加鞭过去取药,也得二十日左右。若苏凌天存心对付自己,半个月的时间,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正在此时,管家在外边敲门:“老爷,老奴给您沏了茶,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荣国公语气里满是颓丧。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病了?”
“周实,你对那苏家大小姐了解多少?可知她的那手医术,师承何人?”荣国公是病急乱投医,逮着管家便问道。
“老爷,您真病了啊?苏家大小姐她不是随穆小王爷去岭南了么,不如老奴替您寻个别的大夫来?”管家以为荣国公真病了,急得抓耳挠腮。
“我没病,你快告诉我,她师承何人,我有要事!”
“老奴曾听少爷提起过,苏家大小姐早年一直被寄养在桃花庵里。她的师父,定是庵堂之人。”
“对对对,我怎么将这事给忘了。赶紧让人备车,我要去一趟桃花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