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君澈一下朝便是听闻江清月醒来的消息,连忙去了坤宁宫。
她刚踏进殿中,便是看见江清月倚在床榻上,小口吃着糕点。
“感觉如何了?”
江清月看见来人,连忙放下糕点要起身行礼。
陆君澈快步走到江清月床边,制止她的动作,“快歇着,感觉好些了?”
江清月微微颔首。
陆君澈试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是不发热了。”他顿了顿,“你怎么突然发热了?太医说你这是心病。”
江清月抿了抿嘴唇,她自然是不会与江清月说实话的。
这种事情玄之又玄,说了便是死路一条。
江清月苦笑,“臣妾总是梦见姐姐。”
陆君澈也知道江清琬的死是她的一块心病。
他叹了一口气,“朕知道琬儿一直是你心中的一块过不去的坎儿。”他握住江清月的手,“不过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该放下了。”
江清月没有作声,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了,你最近可是吓死朕了。”
江清月靠在陆君澈的怀中,“让皇上担心了,是臣妾的不是。”
“咱们之间说什么虚话。”
陆君澈陪着江清月一上午,才离开坤宁宫。
中午下学的时候,几个孩子都是跑到了坤宁宫中,围着江清月团团转。
江清月也知道几个孩子都担心她,连忙吩咐小厨房做些孩子愿意吃的。
已经入秋了,天气越来越凉,江清月的身子还没好全,便是宫务直接都交给了德妃贤妃两人。
两人早就习惯了这个甩手掌柜,又看着她病了的份上,这才接手宫务。
江清月虽然身子好了不少,可还是虚弱。
“本宫要去趟长乐宫。”
流云抬头,微微有些惊讶,“娘娘?”
江清月笑看着流云,“不是要放下吗?总是要直面才能放下吧。”
流云颔首,“奴婢陪着您去。”
江清月微微一笑,“好。”
长乐宫虽然一直没有人居住,可是陆君澈吩咐,要一直打扫,当流云推开长乐宫的门时,看着宫内熟悉的场景,倒是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缓缓地走到西北角的秋千上,便是直接坐了下来。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江清月抬眼看去,便是一直打扫长乐宫的宫女。
“长乐宫一直都是你们在打扫?”
“回皇后娘娘,正是。”
江清月微微颔首,看了一眼流云,“好好打扫长乐宫,有你们的好处。”
几个宫女接过了流云递过来沉甸甸的银子,便是立马跪下,“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江清月挥了挥手,示意几个宫女退下。
“流云,来推我。”
流云走到江清月的身后,轻轻地推着江清月。
上一次荡秋千还是在长乐宫,可是如今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上一次推她的人,还是姐姐。
一刻钟后,江清月便是从秋千上下来,她看着秋千,“这秋千上的花,都枯萎了。”
流云问道:“娘娘可要换?”
江清月缓缓摇了摇头,“不必了,换了还是要枯萎的。”
流云扶着江清月朝正殿走去。
一打开正殿的门,倒是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就是知道小宫女是用心好好地打扫过的。
她在长乐宫中呆了一个时辰,这才离开了长乐宫。
“姐姐离开我已经快十年了。”
“太平公主也已经十岁了。”
江清月叹了口气,“罢了,回去吧。”
流云扶着江清月慢慢地走回去,“娘娘您大病初愈,可不能累着。”
江清月点头,“你放心,本宫有分寸,本宫还要好好保重身子,看着这几个孩子好好长大。”
“不只是为了孩子,还为了姐姐。”
流云眼眶微红。
江清月并未再言语,一路上便是有些沉默。
三日后,张书蕴与许舒言便是来到了坤宁宫中。
“你的身子可好了?”
江清月微微颔首,“好多了。”
许舒言道:“这几日你将宫务都丢给我俩,我们倒是没时间来看看你。”
江清月也是轻笑,“你们帮我处理好宫务便是看我了。”
张书蕴嗔看她一眼,“你倒是清闲。”
许舒言笑道:“好了好了,今日是有正事的。”
“什么?”
“下年的选秀可是要举办?”
江清月这才想起,已经到了选秀之时。
“如今太后病重,选秀倒是有可能不会举办,等我问过皇上的意思吧。”
许舒言点头,“我们也是考虑到这件事,才来问问你的意见。”
江清月轻轻叹了口气,“太后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两位姐姐有没有去看望过她?”
张书蕴微微摇头,“昨日刚刚去过,太后如今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我最近身子不好,便是没有去慈宁宫,太医可有说什么?”
许舒言轻声道:“太医说,太后娘娘的身子没有多长时间了。”
江清月握着茶杯的手顿住,“这么严重吗?”
许舒言点头,眼中也是惋惜,“是啊。”
“选秀怕是无法举办了,这样也好,宫中倒是少些纷争。”
江清月带着一碗燕窝走到太平宫,林有见到江清月后,连忙请江清月进去。
陆君澈听见声响,抬头看了一眼,笑道:“你如今身子还未痊愈,怎么来了?”
江清月将燕窝端出来,“臣妾想来看看皇上,皇上政务繁忙,倒是要劳逸结合。”
陆君澈端起燕窝喝了起来,“你放心,朕心中有数。”
江清月见状也没继续劝,“臣妾今日来是有事情问皇上的。”
“什么?”
“贤妃与德妃前不久来臣妾宫中,算算日子,明年便是到了选秀的时候了,选秀可要照常进行?”
陆君澈又喝了一口燕窝,缓缓摇了摇头,“母后的身子不好,选秀便是不办了。”
江清月知道定会如此,便是点头,“是,臣妾知晓了,便是与内务府知会一声。”
陆君澈的语气中有一丝悲哀,“母后的身子越来越不好,朕实在是心忧。”
江清月劝了几句,陆君澈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
选不选秀,倒是对江清月没有什么影响。
毕竟如今她的地位,是无人能撼动的。
她如今只是担心太后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