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里,大家以为江来可以停下来了。
因为她得到了所有学生梦寐以求的一切,荣誉,奖章,以及心仪的大学。
但她仍然继续。
江赐也没有停,紧随着进入国家队之后,成为整个学校乃至整个省唯二进入国家队的成员。
高三上学期结束。
下学期开学后,班级里多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江来正低着头看书,突然一瓶牛奶被放在了她面前,紧跟着声音从头顶传来。
“江来,不起来欢迎欢迎新同学?”
声音中带着不少笑意,一如既往的张扬戏谑。
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出些邀功炫耀的意思。
江来抬头看着面前这个校服规整,低调好看的少年,冲他笑笑。
“新同学你好,我叫沈潍州,以后多多关照啊。”
“嗯,你来的太迟了,最多也就能关照你半年吧。”
沈潍州满不在乎的笑。
“没事,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只管冲,我保证只要你回头,我一定在你后面。”
沈潍州确实没说大话,他用了一年的时间到了理科一班,紧跟着又用了半年的时间考上了离江来最近的那所大学。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沈潍州发了个朋友圈,十分做作但又十分帅气的摆拍,鲜红的录取通知书下面加了一行小字。
“我要好好学习,我爱好好学习,我要去找我的好好学习。”
这时候大家才后知后觉的知道,这家伙用了两年的微信名里,“好好学习”竟然是个姑娘,而这家伙做了两年多的舔狗,虽然不知道有什么收获,但却传奇般的从一个各方面都赶不上队伍的学渣,变成了高考红榜上的学霸。
一直到录取通知书摆到了老两口的面前,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几十年的沈父沈母才终于相信,自家孩子真的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大学之一!
沈父大喜,为儿子摆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升学宴,请了班级里所有的同学来参加。
一个班四十个人,其他人都无所谓,沈父沈母想见的其实就一个。
早就听说了,这个姑娘早在高三上学期就被高校提前录取了,而且前不久还带领国家队在世界级别的赛场上获得了两枚金牌一枚银牌,成为了国家重点培养的人才。
这一点让沈父无比满意。
而等江来出现的时候,那漂亮的脸蛋和出众的气质又直接戳中了沈母的审美点。
沈家什么都有了,目前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好儿媳妇。
而江来,每一点都非常适合。
江家的企业发展的也不错,没有拖后腿的娘家,自身又努力上进,最主要还能带领自家儿子一块拼搏进取。
一场升学宴,沈母恨不得直接改成订婚宴,趁早把江来给定下来。
吃饭的时候沈母就直接安排江来坐在自己旁边了。
这待遇,任谁看不出沈母的意思。
宴会结束,沈母亲昵的拉着江来的手和她聊天,无视沈潍州的眼色,沈母直截了当的问。
“我们家潍州,听说是为了你才考上的清大,说真的我从生了他开始就没对他抱有这么高的期望,这孩子心思不在学习上这一点我知道,正因为如此他能像现在这么稳重,我才更加好奇,我儿子喜欢的姑娘到底是什么样的。”
沈母态度亲昵,一旁的江赐目光冷冽。
站在门外,江赐一直等到江来出现在门口,才开始叫车。
“江来,时候不早回家了。”
见沈潍州还想拉着她说话,江赐直接开口提醒。
沈潍州根本不理他,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了江来。
“这个,我很久之前就买了,一直没机会送给你。
今天我终于追上你的脚步了,也终于有资格把这个送到你面前了。”
江来看着手里的盒子,打开一看,里头是一颗耀眼璀璨的蓝宝石。
“你说过你喜欢永恒的东西,我就去买了这个,底下刻着你的名字,是我能找到的,最永恒的礼物了。”
“你送我这个之前就不先问问,我喜不喜欢你吗?”
“不问。”
“我要是收了礼物,还不喜欢你,你该怎么办?”
沈潍州静静看着她。
“我说过,我会一直在你身后,我会让你知道这世界上没人比我沈潍州更喜欢你,这一点不需要你来发现,因为我会证明给你看。”
江来忍不住笑出声。
“那你加油,我现在还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因为我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没关系没关系,我不会打扰你的。”
江来把盒子合上,又塞回了沈潍州手里。
“这不是我想要的东西。”
转身时,江赐打的车正好到了,他一直默默站在旁边等着,然后和江来一块上车离开。
江来放下车窗,看着外面闪烁着的霓虹灯光,繁华热闹。
“江来,你为什么选择医学院?”
江来头也不回。
“因为你。”
江赐下意识屏住呼吸,强行镇定看着江来的侧脸。
他从没有看懂江来的心思。
这两年的努力也没有探得到江来的极限在哪里。
在一次次酣畅淋漓的比试当中,不知不觉,自己早已经把江来当成了并肩作战的好友,这种关系不言而喻,他从没有像江来主动示好过,但他一直相信,江来知道自己的想法。
这一刻,他的想法得到了验证。
自己在江来心里,是有地位的。
最起码,比沈潍州要高得多。
因为这一路厮杀拼搏的路上,自己一直陪伴在江来左右。
“江来,你可以重复一遍你刚刚说的话吗?”
“我说,我学医是为了你。
很多人都以为我学医是为了我妈,当然不是,我妈的病我清楚,不是我十年八年的学医生涯能救得了的。
但你的眼睛不一样,只要我努力了,就一定能治得了你的眼睛。”
这一刻,江来的话像是一剂暖流般,从上到下将他全身包裹着。
江赐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人的认可和喜欢,也从没像现在这样满心紧张战栗。
她的话对江赐来说,分量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