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马车里的楚鱼儿和杨天真正在相互说自己的新鲜事。
“主子,到全聚德了。”
马车悠悠然的停了下来,车夫在外面喊道。
全聚德还是很多客人的,因为这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也是最好吃的,价格嘛,也是略贵。
往常,楚鱼儿是很少来的。
这次倒是托了秦煜琰的福。
杨家的四个堂妹,自从进了店,就一直双眼发光,杨天真有些难为情,原本她不想来的,毕竟带着这四个堂妹。但是楚鱼儿却说,两人吃也是吃,六个人也是吃,无所谓。
来这种酒楼哪里有只点两三个菜,人越多越好嘞,再说她也好久没有同杨姐姐一起好好的玩过了。
下午还准备跟她一起去市集逛逛了。
全聚德的雅间只有一个布帘,中间都是用的镂空的窗格做的格挡,能隐隐约约的听到人说话,也可以大致看到人的轮廓。
所以一般有重要的事,是不会选择在这里的,选择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单纯地来吃饭,来搭关系的。
一群人点了几个招牌菜,这会儿大家都没有说话。
透过窗格,楚鱼儿隐隐约约看到隔壁的隔壁坐着一个人,侧面很像闫可可。
她下意识的看了看那对面的人,嗯?孝亲王。
楚鱼儿腾的站起身来,此时才发现那个人不是闫可可,是个男人,只是侧脸长的十分相像罢了。
这该死的好奇心,楚鱼儿赶紧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淡定的张开了手,伸了个懒腰,才坐下。
要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个动作是不符合京城对于闺秀的标准的,但是总不能让人家逮个正着的好吧。
“鱼儿妹妹,你以后在外面,可不能如此了。”
楚鱼儿当然满嘴的答应。
不一会儿,几人就吃饱喝足了。
刚出了雅间,就正好碰到刚刚出雅间的孝亲王和那个男子。
楚鱼儿愣愣的看了那男子一眼,不仅是侧脸,鼻子眼睛也很像,她之前跟着师父学过人体的轮廓结构图,因为人皮面具的制作就需要了解这些,那男子虽然有些调整,但是还是很像闫可可,身高也是极其相似。
一个奇怪的想法在楚鱼儿脑海中闪过。
难道,闫相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不可能吧,要是有,那私生子不认祖归宗吗?毕竟闫相还没有儿子。
楚鱼儿摇了摇头。
因为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楚鱼儿,也错过了对面男子的注视。
“你在发什么呆了?”杨天真捅了捅楚鱼儿的手臂。
“没什么,我在想,这里的口水鸡也没有之前秦煜琰带的好吃。”
楚鱼儿只是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了一下。
男子听到这话,皱眉思索了片刻,看不清楚表情,也跟着孝亲王下了楼。
“楚姐姐,咱们也走吧。”杨家的四个姐妹现在也知道,自己的大堂姐,现在恐怕也并没有祖母想象中那么出名,刚刚闫相的女儿可是同楚姐姐打了招呼的,却没有同大姐姐打招呼,而能来这样的酒楼吃饭,都是些锦衣公子,可见也是十分豪华。
她刚刚看了那价格单,纵使她们父亲从商,也不能说这样吃上一顿就吃上一顿,看来京城比襄阳可富裕多了。
知道了这里面谁是主导者,那么讨好谁就不言而喻了。
祖母一向教他们的就是攀附权贵,她们来京城可不是随便找个小门小户的公子嫁了就完事的,她们可是有更大的梦想的,所有人都是她们的垫脚石而已。
女孩低下头来,掩饰着眼里的滔天欲望。
在六人走后,旁边的一个雅间里。
“去查查刚刚那个蓝衣女子是谁。”
“是,主子。”西河郡主玩味的举起手中的茶杯,沿着杯沿将茶水转了一圈,她可没有错过刚刚那个女孩眼底的欲望,想来镇北侯夫人或许她也会感兴趣,就算不感兴趣,那种想要向上爬的眼神,她是不会看错,只要能膈应楚鱼儿的,她都喜欢。
秋菊很快出去一趟,又回来站在西河郡主的身后。
“咱们也走吧。”西河施施然的站起身来。
六人坐上马车,直奔市集而去。
再过不久就是太后的寿辰,作为未来的镇北侯夫人定然是少不了要去参加宫宴的,到时候定然是要准备些礼物的,而她送的礼既不能太贵重又不能太廉价,还要体现她的一片孝心,有什么比万寿图更合适的礼物了。
虽然她知道,如果她不做的话,秦煜琰一定会帮她准备好,但是那日在皇宫,她能感受到,太后是真心的喜爱秦煜琰,虽然太后对她并不是十分满意,但是也并没有真正的为难与她。
今日正好去集市找点特别的材料。
记得之前看过一个染丝线的书籍,说是可以用一些药草将丝线浸透,那样在阳光之下,就会发出不同颜色的光,还有一种可以显出金光,整个金光闪闪的百寿图,想来也会很出彩。
另一辆的马车里,四人少有的沉默,心里都在消化着今日遇到的事,也方觉襄阳城太小了,原本在襄阳城很了不起的杨家,在京城也不过犹如蝼蚁。
“鱼儿妹妹,你看看这服绣画,是不是很有意思?”只见杨天真手中拿着一副开屏的孔雀绣样,近看,那羽毛仿佛正在缓缓张开,如同孔雀开屏,远看,孔雀正张开七彩的彩屏,熠熠生辉。
楚鱼儿不由得双手接过那绣样,细细的摩擦着,不过是普通的丝线,竟然能做到这种效果?着实令楚鱼儿惊讶。
“老板,这个多少钱?”
楚鱼儿双眼盯着绣样,一刻也没有离开。
“姑娘好眼力,这副绣样可是出自江南的一品绣手。”
先生,楚鱼儿微微一怔,自从先生成婚后 ,她就再也没有先生的音信。
十岁余,先生就说自己即将成婚,然后便从楚家离去,从此杳无音讯。
楚鱼儿认真的看了看绣样,十分仔细的查看,确实与先生的针法十分相似,只是她刚刚被外在的光华眯了眼,没有注意到。
“多少银子?我要了。”
先生很少绣这样的绣样,都是屏风一类的大件。况且她还要拆掉绣线好好研究研究了。
“三百两。”那摊主报了个价,这副绣样已经在这里放了很久了,许多人都是好奇,买的人却并不多,因为这个绣样,太小了,并不具备太多的观赏价值,除非是自己学习绣技,但是之前也有出色的绣娘钻研过,拆了无论如何都绣不回原样,从此再也没有人学习。
楚鱼儿正准备让春桃回去取银票,突然一只大手伸了出来,上面夹着一张轻飘飘的银票。
“主子说,他的钱都是您的,随便用。”寻阳扔下话又消失在众人面前。
旁边的四姐妹眼睛都看直了,杨天真也惊讶的问道:“这人原来是琰小侯爷的随从啊,我还以为是你们府里新来的马夫。”
楚鱼儿摸了摸鼻子,是他自己要当马夫的,又不是她让他做的。
“你这未来郎婿,不错啊。”杨天真悄悄的捅了捅楚鱼儿的胳膊,满脸的八卦。
似乎确实不错,原来跟他成亲,还有钱,那是不是以后她就有花不完的钱了。
楚鱼儿双眼冒元宝的模样,逗笑了一旁的杨天真。
而那四姐妹眼底却是满满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