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户……
若不是女叔听着了确切的消息,是万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萧瑾终于难以置信地确定下来。
萧氏竟然喜从天降,真的又要再次封侯了。
她一下抱住了阿娇,喜极而泣地连连道谢:“女叔,谢谢你,谢谢你……“
这是阿娇今天第二次被勒地喘不过气来了,也是第二次被由衷地感慨聪慧。
“……你怎么这么聪明?才两岁多,居然什么都懂……谢谢你……”
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居然换地嫂嫂如此高兴。
阿娇也情不自禁地笑开了花。
嫂嫂啊。
你是我的亲人啊。
真希望你再也不会像前世那样在暗地里潸然泪下了。
…………
萧瑾终于稳住情绪时,双眼都已被哭地微微泛红了。
她不好意思地朝阿娇笑了笑,又抬手捂住脸,仿佛要把澎湃的情绪按回心间一般。
阿娇越发肯定,这中间必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但她现下不想追问这些,她伸出胖乎乎如藕节般的小手,努力去掰萧瑾脸上的手,奶声奶气地安慰她道:“嫂嫂,你高兴,娇娇高兴。”
一句话说地萧瑾又忍不住想落泪,她忙吸了吸鼻子,顺着阿娇的手劲慢慢落下手来,“好,嫂嫂高兴,高兴。”
她望着阿娇,极其诚挚地再次道谢:“女叔,谢谢你提前告诉嫂嫂。嫂嫂会保守秘密,默默开心一晚上的。”
阿娇也收了笑意,一本正经地回道:“不谢,不谢。”
叔嫂俩对望一眼,又不禁噗嗤一声同时笑了起来。
笑过后,萧瑾站起身来,自去舀了冷水,在青铜夔龙凤纹盆中绞了帕子反复敷脸。
直到用手执了鸟柄灯,凑在光洁可鉴的连珠纹昭明镜反复打量,都未见有半点哭过的痕迹后,萧瑾才终于松了口气。
若叫不知底细的人看了去,还当她是因为伺候小女叔安歇而觉得委屈。
她知道,陈氏宗族中早有人蠢蠢欲动,想把同她夫君一表千里的姑表姊妹送进来。
不过见她出自名门,既受夫君喜爱,又颇得舅姑宠爱,才暂且只敢暗地里躁动。
她笑了笑,摇头挥散这些杂念,一面上前用纤纤素手去落锦帐,一面偏头低声同阿娇商量:“夜里只怕也要下大雨,指不定还会打雷,不如便让守夜的婢女们睡进来吧?”
阿娇却摇头,很坚定地告诉她不怕。
萧瑾无奈,只得说了句好。
但到底不放心,留了盏夜灯后,她出去再三叮嘱婢女们万不可夜里睡地太沉,要留心小翁主的动静。
她不知道,阿娇是真的不怕。
阿娇从前很娇气,她怕疼,怕黑,怕吃药,怕打雷,怕虫蛇,怕落单……
引地馆陶曾对刘彻笑言:“娇娇怕的东西,都能写满一卷竹简了。”
没有人觉得她这样有什么不好,她本就是天之骄女,合该被金尊玉贵地捧在手心一辈子。
可后来,承诺会捧她一辈子的刘彻告诉她,我不想捧了。
于是,她引刀自刎,而后始料未及地成为了一只被困在汉宫中的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