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坐在台阶上叹息,孟婆来到他身边坐下,白无常叹一声,孟婆附和一声。
“你干嘛学我,我都够烦的了,你还刺激我!”白无常忍无可忍的抱怨。
“我也烦,我以为两个人一起烦就能让烦闷减半!”孟婆幽怨的说。
这是什么理论?白无常咧嘴询问孟婆在烦闷什么?
孟婆认真的看向白无常,小声的询问他,他觉得阎王大人会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吗?
咦!白无常倒吸一口气,整个人都惊吓到了。
白无常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忙故作忙碌的样子说自己有急事,然后一溜烟跑了。
孟婆愣在那,看吧,这话白无常听了都觉得是骇人听闻!白无常会不会以为她疯了!
大概阎王大人脑子不灵光了,可惜了年纪轻轻就有癔症!会不会没过几年他们地府又换阎王爷了?
孟婆又叹一声,心里想放下这事,可怎么也放不下。
阎王那眼神实在也是让孟婆心里咯噔咯噔的。
想不出什么理由阎王要用这种事情骗她,这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孟婆催眠自己,干活使我快乐,干活使我充实,干活使我忘记烦恼……
孟婆专注的熬汤。
“孟婆听令!”
孟婆看向来人,此人是阎王身边的侍从。
听了来人的宣令,孟婆的心凉了半截,她被贬回地府了?
要知道能在引渡处干活的差员,那都是阎王钦点的,大家都以此为无限荣耀!
孟婆悲凉,自己恐怕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被贬回去的人吧!
收拾好行装,孟婆就灰溜溜的回地府了。
回到熟悉又陌生的奈何桥畔,心情就如忘川河水那般,带着哀嚎翻涌着。
没心情悠闲了,这次的事情都要被同僚笑得死去活来了!
孟婆每天的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熬汤,苦口婆心的劝那些犹豫不决的鬼魂们忘记前尘走上轮回之路。
“去看看他吧,劝一劝!”
孟婆看着面前的判官,一时不明所以,看谁劝谁?
判官没多解释,摇了摇头离开了。
自从判官离开,孟婆的心就忽上忽下的。
“这是什么汤,喝一碗要多少钱?”
孟婆看看来者,没来由的想发脾气。
“问你怎么不回话,你不是卖汤的吗?”来者怏怏不快。
卖汤的怎么了,这年头还瞧不起卖汤的了?
孟婆提了提自己的嘴角,反问来者是做什么的!
来者说是杀猪的!
孟婆搅动着汤锅,她冷冷的念叨:“杀孽这么重啊!”恐是要沦为畜生道,反被放血割肉了!
“这怎么是杀孽呢?我不做这行,总也会有人来做的吧!”
孟婆赞同点点头,“你说的对!贪食也是过,你说猪要是不贪食,自己就长不壮,长不壮就不会沦为屠夫刀下的魂!”
“这话有道理,我有什么错!”
站在自己的立场上都没错,可那到底是哪里错了呢?
怪不得阎王总是拉着她去听法会,她的悟性确实是太低了!
“你这汤到底是怎么卖的?”来者不耐烦的催问。
孟婆撑着嘴角笑语,“我看客官你膘肥体壮甚是有福气的模样,这碗就赠与英雄吧!”
盛了一碗汤递过去,来者欢欢喜喜的接了过去,张嘴就灌了下肚。
还是个贪小便宜的主儿,恐怕下一世猪圈里头一个拖出去宰肉的那个!
待一碗热汤下肚,来者两眼便迷蒙了。
孟婆指指了奈何桥,“往那边去!”
那魂便去了。
孟婆长长的喘了口气,判官的话一直在耳边徘徊不散。
是阎王吗?
孟婆放下汤勺,竖起了免费赠饮的牌子。
七转八绕的去了阎王的居处,此处门窗紧闭,观不出里面是不是有人。
孟婆蹑手蹑脚的翻墙而入,累得呵斥带喘。
屋子里似乎有响动,孟婆趴在窗前偷听。
丁零当啷的声音隐约传出来,孟婆壮着胆子戳了窗户纸。
里面昏暗,似乎是有人影。
孟婆蹲在窗下,忽而听到屋子里有瓦罐破碎的声音。
孟婆站起身,来到门前敲了敲,回应她的只有空寂。
试着推门,门没有上拴很容易就推开了,浑浊呛鼻的酒气扑在脸上。
“滚,本座不想做事!”
孟婆见阎王一扬手,手中的酒坛就飞了出来,就从孟婆的脸庞飞过,落在门外摔碎了。
吓得孟婆魂儿都抖了抖。
阎王坐在地上,周围散乱了一堆酒坛,横着的竖着的完整的破碎的。
这是喝了多少的酒?
“把门关上,就滚吧!”阎王烦闷的说着,捞起一个坛子又开了封。
孟婆犹豫,是该走还是该劝?
判官他怎么就认为她有本事劝得动阎王!
孟婆抬脚往前一步,听得阎王大喝。
“哪个给你的胆子敢忤逆本座!”阎王脚下绵软的站起身,身体摇摇晃晃。
看到孟婆的时候,阎王手中的酒坛脱落,酒坛撞在地上滚了滚,酒水染了一片地。
安静了好一阵,阎王问孟婆她来做什么?
孟婆的喉咙干涸张不开嘴,闷了好一阵没作答。
阎王歪了歪头,目光里尽是探究神色。
他抬腿往前,孟婆心慌意乱起来,她竟转身往外跑。
阎王拂袖,房门咣当一声合上了。
只是差了一步而已,孟婆直直的撞在了门板上。
孟婆捂着额头哭唧唧的蹲了下来。
“撞疼了吗?”阎王心疼不已,忙奔过来拉起了孟婆。
孟婆脑门红了一个圆,阎王噗嗤一声笑,调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长犄角了!”
阎王把孟婆往身前拉,孟婆突然就怕了。
孟婆稳定下盘,臀部往后坠。
“怎么?”阎王低问。
孟婆不愿意承认自己怂了,便心虚的解释,“阎王大人,您身上的酒气太臭了!”
阎王默然,似是自尊受损。
孟婆挣了挣手腕又言,“阎王大人,判官大人很担心你,要不你洗漱一番去见见他吧!”
虽然看不到阎王的表情,但是孟婆猜他应该在皱眉吧!
阎王的嘴唇努了努,缓缓地开口,“他担心本座,怎么是你过来?”
孟婆的眼皮乱颤,慌乱的想往后躲,“大概是太忙了,所以让我过来瞧瞧!”
“所以……”阎王拉了一个长音,语气里充满了警告意味,“你只是过来瞧瞧,听命而已,实则本座的死活与你毫无干系!”
孟婆真的很想说,你堂堂一个阎王爷喝顿荒唐的酒而已,没到论生死的地步吧?
可是孟婆不敢说。
“果真如此!”孟婆不回应,阎王只能往坏处想。
感觉阎王要发火,孟婆急忙缓和,“怎么会,阎王身体无比重要,你可是我们地府的主心骨,你可要保重贵体!”
“有你这样气本座,本座如何保重贵体,恐是要被你气得憔悴短寿!”阎王哼气。
孟婆觉得冤枉,“呵,阎王大人你又说笑了,人家哪里有这本事!你若是不愿见我,我这就走便是!”
孟婆要走,可阎王的手偏偏不松。
两个人拉扯僵持着,直到孟婆的手腕生疼,也就无奈的放弃了挣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