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和尼禄结婚的前五天,尼禄带她去了道格拉斯家族的祖宅。
道格拉斯家族百年前是海盗起家,曾经为英国女王效力,如今坐落在伦敦一处不对外开放的庄园里。
尼禄带她过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林织羽直接被他安排去了休息,第二天起床,她就听到楼下的草坪上,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嬉笑声。
林织羽揉着眼睛探出头,就看到虞之绮和庄玠站在楼下,庄玠正在和一名戴着眼镜,看起来挺斯文的中年男人打招呼。
阳光下,虞之绮的脸看起来简直是顾盼生辉,林织羽明显感觉到那个中年男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可能是她的视线太过明显,站在庄玠身边的虞之绮突然抬起头来,见到二楼探头探脑的她,一下笑开了,伸手朝她挥了挥手。
林织羽也忍不住冲着她笑了笑,她飞快的换好了衣服,走下楼,那名中年男人已经不见了,庄玠正带着虞之绮往她住的这栋楼走过来,见到她,庄玠彬彬有礼的对她道:“林小姐,新婚快乐。”
“你们……”
“我们是尼禄他的朋友,受邀过来参加你和他的婚礼的。”
虞之绮笑着道道:“我们是提前来的。到时候国内外很多达官贵人们都要来呢,尼禄虽然是养子,但是他的养父这次给足了他的面子,外面现在都在传,他是不是老爷子的私生子呢。”
庄玠瞥了她一眼,让她不要再多嘴,然后对林织羽道:“我和她刚下飞机,先进屋休息一下。”
林织羽应了一声,“好。”
说着,让开了身子。
她原先就觉得尼禄的家族十分显赫,现在听虞之绮这样说,她更深的意识到自己接下来,到底要嫁进什么样一个家族。
尼禄怪不得这么重视这场婚礼,这是他正式被整个家族接受的证明。
目送庄玠和虞之绮离开,她远远就看到了尼禄笑盈盈从不远处的小道上走来,他绿色的眼睛和草坪交相辉映,整个人看起来朝气蓬勃,春风得意。
林织羽站在原地,看着尼禄走到她面前,她对他道:“庄医生和他的女朋友已经来了。”
“哦,他们已经到了啊。”
尼禄应了一声,“你刚醒吗?吃过了吗?”
林织羽摇了摇头。
“那一起吃吧。”男人挽住她的肩,“我刚去拜访了我的义父,等晚上家宴的时候,我带你去见见他。”
要见长辈,林织羽有些紧张。
“我需要带什么礼物过去吗?”
“他什么都不缺。”尼禄道,“到时候你坐在我旁边,不要乱说话就行。”
等一起吃过早餐,尼禄嘱咐道:“你记得去吃药。我现在要去接待客人,你身体不好,就别抛头露面了。”
和黑白两道通吃的作风不同,道格拉斯家族内部是一个传统的家族,像这种大场合,向来都是男士过去接待的,女眷是没有资格一块去的。
林织羽也不想去,尼禄这样说,她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也应下了。
等尼禄离开,她便转身回自己的卧室。
一推门进去,就听到自己浴室里传来了流水声。
像是有人在洗手。
“谁?”
林织羽吓了一跳,下意识推开门,就看到刚刚上楼休息的虞之绮竟然在她这间客房的浴室里洗脸。
也不能说是洗脸。
林织羽看到虞之绮鼻孔里流淌下来的血水,愣了一愣,下意识抽了纸巾摁上去:“你在流鼻血……”
虞之绮笑着按住自己的鼻孔,因为一只鼻子被堵住的原因,她说话有些瓮声瓮气:“真不好意思,林小姐,我随便找了一间房间,没想到竟然是你的客房。”
林织羽看着洗手台上,哗哗的流水声,想着虞之绮刚才应该是在冲血。
三下五除二,将被鼻血擦干净,虞之绮利落的用马桶冲掉了纸团。
“我不打扰你了,”她已经止血,笑着对林织羽道,“我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林织羽看着她没什么血色的脸,无意识抓住了她的手臂,女人回过头来,有些惊讶的看向她,林织羽看着她,轻声道:“白血病的征兆就是容易流血,你上次被尼禄踢了一脚,就吐血,现在又莫名其妙流鼻血……”
虞之绮的眸光闪了闪,“林小姐对这个病症好像很熟悉?”
“我有个儿子,他小时候得过白血病……”
话说到这里,林织羽微微睁大双眼,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她什么时候有过一个得了白血病的儿子……
可是好像真的有,她曾经为了他,和段渡深……
脑子里有一瞬间,像是被针扎了一般,林织羽低低的闷哼了一声,抱着头痛得蹲了下去。
虞之绮吓了一跳,紧张的握住她的肩,“林小姐?林小姐?”
林织羽脑子嗡嗡作响,想安慰虞之绮别紧张,她没什么事,但是疼痛令她说不出话来。
一个男人突然开门而入,听到了浴室里传来的动静,看到蹲在地上脸色苍白的林织羽,和紧张的虞之绮,他蹙眉道:“虞之绮,谁叫你乱跑的?我就不该带你出来!”
虞之绮回头看了他一眼,道:“庄玠,这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突然这样了……”
她真的很无辜好伐?
庄玠走过来,蹲下来翻了一下林织羽紧闭的眼帘,然后一下伸出手,把林织羽抱了起来,往床上抱去。
虞之绮跟在他身后,紧张兮兮地道:“庄玠,朋友妻不可欺,你可千万要稳住啊,我知道你喜欢这种小白花的类型,但是你敢玷污她,尼禄真的会把你枪毙的!”
庄玠将林织羽放在床上,终于受不了,那张斯文俊美的面皮微微扭曲了一下,对虞之绮道:“闭嘴!把窗户打开,再去倒一杯水。”
虞之绮迅速的拉开了窗帘,然后从水壶里倒了一杯白开水过来。
等她过来的时候,林织羽已经停止了颤抖,只是依旧痛苦的闭着眼,躺在床上,好像已经半昏迷了。
虞之绮把水递过去:“这水她现在喝不了吧?”
庄玠接过水,自己喝了一口,白了她一眼:“谁说给她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