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国内没有朋友,唯一认识的人,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是来看看她,看到她过得好,放心的离开了……
林织羽很后悔。
后悔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没有看出虞之绮的异常,为什么会觉得庄玠会放她走,那个男人明明,明明对她有偏执的占有欲……
如果她早点发现虞之绮病没有好,她根本就不会让她一个人睡一个房间,也根本不会给她机会独自离开……
段渡深伸出手,将她搂到怀里,用手指抹去林织羽脸上流淌的泪水。
“好了。别哭了。等有她的消息,我们一起去找她,好吗?”
林织羽抬起头,哽咽的问道:“你是不是早就发现虞之绮不对劲了?”
段渡深道:“我发现什么了?”
“你别给我装傻。”林织羽看着他,“你一直跟我说她是骗子,叫我别信任她。我以前觉得,是你还在介意曾经虞之绮欺骗我的事,其实根本不是,对不对?你早就知道她不对劲,你是说她现在在骗我,对不对?”
段渡深道:“我承认我对她有偏见,但是我哪有想那么多?小羽,你可不能冤枉我。”
林织羽狐疑:“真的?”
段渡深长叹了一口气,有点百口莫辩的感觉。
“我只知道庄玠住院,我也猜测过她是不是从庄玠那儿跑出来的。但是看你们玩得这么开心,我哪里敢说这些?”
林织羽气得要打他:“你知道她跑出来的,你还不跟我说?你说了,我就……”
段渡深抓住她的手,把她扣在怀里,“你就什么?你把她藏起来?她有自己的事要做,她也不见得想要留在我们这里。小羽,有些事,我们能做的仅此而已。你明白吗?”
生死有命,林织羽知道,就算她发现了虞之绮是从庄玠那儿逃出来的,她也无法帮助虞之绮丝毫。
甚至,她为了救她的命,甚至要不顾她的意愿,要把她亲手送回庄玠怀里。
那就直接断送了她们两个人的情谊……
虞之绮并没有把这两难的选择题交给她。
她选择一人做事一人当。
她只是来看了看她,然后就走了。
如果庄玠不来找她,她这辈子都会以为虞之绮在国外好好的活着。
林织羽把脸埋在段渡深的怀里。
她感觉心口绞痛。
她帮不了虞之绮丝毫!
她无能为力。
*
庄玠在医院里醒过来了。
段渡深带着她,去医院里看庄玠。
一来到病房,就听到庄玠和护士争吵,这么一个稳重的男人,现在跟个一个小孩一样,闹着要出院。
段渡深走进去,训斥道:“闹什么闹!不要命了?虞之绮的行踪已经找到了,你先养好身子,我带你一起去找。”
段渡深进来,庄玠安静了下去。
他抬起血红的眼,死死地盯着段渡深,“她在哪?”
“定位显示她去了一个叫做长安村的地方。应该是昨天到的。”
听到长安村三个字,庄玠明显愣住了。
下一秒,他立刻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我现在就去长安村找她!”
段渡深皱了皱眉头,“你身受重伤,长安村偏僻,坐车都要两天,你确定你熬得住?”
“熬不住又能怎么样?”庄玠抬起头,冲着他惨笑道,“段渡深,如果是你,换做我现在的处境,你能安心躺在病床上等消息吗?就算是死,我也要亲眼看到她。”
林织羽看着庄玠那张明月一般高洁雅致的脸上,显露出来的绝望和崩溃,她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能再说什么。
她早就发现了,庄玠对虞之绮那病态的占有欲之下,是刻骨铭心的爱恋……
他病态的爱着她。
她却恨得咬牙切齿。
这两个人的处境,在庄玠亲手摘掉虞之绮的子宫,杀死他们的孩子以后,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林织羽看着庄玠在护士的搀扶下换衣。
良久,她突然问道:“庄玠,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庄玠看了她一眼,“说。”
“七七说过,她曾经有一个女儿,是被你亲手摘掉的。对吗?”
她的话,令给庄玠换衣的护士都愣了一下,惊恐的看了他一眼。
庄玠沉默了几秒,道:“是。”
林织羽握紧了手,“是因为你觉得,那个孩子是她和别的男人生的,所以你才不择手段的摘掉那个孩子,还断绝了她做母亲的可能?”
“我知道那个孩子是我的。”
林织羽浑身一震,等她反应过来,已经给了庄玠一个巴掌。
“啪!”
男人白皙的脸,偏了过去。
掌印,浮现在他的脸颊上。
林织羽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冲着他喊:“为什么?既然知道那是她和你的孩子,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你知道七七有多期待那个女儿吗?她离开之前,都还要认我的女儿做干女儿!庄玠,你这个畜生,你怎么可以对一个女人!!”
她情绪太过激动,被段渡深紧紧抱住,林织羽的眼泪,被逼了出来,她真的好恨,恨自己无能为力,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替虞之绮捅他一刀!
这个畜生,明明知道虞之绮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他却故意说她人尽可夫,极尽羞辱,甚至活生生摘掉了她的子宫……
他亲手杀死了他们的孩子!
病房里,只剩下林织羽压抑的哭声。
就连那名用爱慕眼神看着庄玠的女护士,都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刚才都听到了什么?
这个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男人,他都做了什么?
“五年前。”庄玠声音嘶哑,缓缓道,“我不小心让虞之绮怀孕了。那次我醉酒,忘记做避孕措施,我以为只是一次,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是三个月后,我发现了验孕单。”
“宫外孕。孩子着床不对,在输卵管壁上。等我发现的时候,那个孩子已经很大了。”
“我和虞之绮说了这件事,要求她打掉这个孩子。但是她不相信我的话。”庄玠低下了头,“我对她说过太多谎话,她已经不再相信我任何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