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山之上,苏倩走进山洞之中,看着一个个被束缚住的少女。
“一......二......”
一边走,苏倩一边数着。
“咦?”苏倩发出一声疑惑地声音。
“怎么感觉少了一个。”苏倩有些迷茫。
她的记忆告诉她没有数错,但直觉上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奇怪、奇怪。”
苏倩不仅有一种违和感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怀中的镜子突然发出声音,传来一个男声。
“早安。”
苏倩拿出镜子,打了一个招呼。
镜子的那一端,是洛城的新任知府,程杰云。
“我们准备好了。”
洛城东北方,从洛城和汴州集结的军队已经整装待发。
今日他们便要随太子挥师北上。
京城就在离洛城四座山的北方。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
不仅是在朝的官员,还是那个篡位的皇帝都被这叛军的集结速度吓到了。
前天派出的平乱将军昨日便传来倒戈的消息。
人心惶惶。
苦山这几日都在封山。
不仅是因为外面战乱已至,而且因为苦山这几日一直萦绕着挥不散的浓雾。
甄辛备好了行囊,准备向洛城出发。
一直活在四面环山的梅镇,不能实现甄辛的梦想。
很多时候,甄辛都在想自己和祝余有什么不同。
其实他们很像,都喜欢开玩笑,都喜欢多管闲事等等。可是甄辛站在祝余身旁时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明明甄辛的个子比祝余要高一点,可甄辛总是自己本能地低下头。
这种感觉让甄辛很不舒服。
他们是朋友,是从小玩到大的哥们。
可是二人之间总是有种说不清的隔阂。
为了能够真正像儿时一样平视祝余,甄辛想要靠自己的努力登得更高一点。
虽然是知音,但甄辛不想成为一直迁就的一方。因为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失去这种关系。
还有孟家的二小姐,孟妍。
甄辛想了很多,他想的事情都是为了他自己。甄辛觉得有些自私,可他还是决定这么做了。
甄大夫没有再劝甄辛留下,反而到梅镇的饭馆中点了好几个菜,和儿子好好吃了一顿饭。
毕竟男儿志在四方。
甄辛听说祝余没有事情后也松了一口气,然后出了梅镇。
浓雾挡住前方,不知前路在何处。
甄辛一个人走进浓雾之中。
走着走着,甄辛在一个拐弯的地方遇到了一个老人。
“请问,这是梅镇吗?”
老人颤抖着手,血管被干枯地皮肤包裹着。
“前面就是。”甄辛指着自己的后方。
老人点点头,舔了舔破皮的嘴唇:“多谢了。”
甄辛点头,二人擦肩而过。
“老人家,要不我还是送你去梅......”甄辛放心不下老人一个人走,想要送他回去。
可是甄辛转头,哪里有老人的身影呢?
甄辛又往回走了走,没有任何发现。
此时天色已晚,甄辛之所以在晚上出发是不想被太多人看见,转而将自己离开的消息传进祝余和孟妍的耳朵里。
甄辛经常到苦山采药草,比祝余还要熟悉苦山。
就在甄辛的身后,刚才的老人再次出现。
他的手中拿着一颗木珠,上面刻画着一条溪水。
那木珠逐渐渗透出水来,越来越多,甚至打湿了老者的衣袖。
甄辛踩到木珠流出的水,低头一看。
“嗯?怎么有水呢?”
正是夜里,又在荒郊野外的道路上,甄辛难免会警惕一些。
水流并不大,可是源源不断。
甄辛转身,想要继续前行。
忽然发现,围绕着自己的浓雾已经散去。
而自己竟然走到了洛城门下。
“这怎么可能。”
甄辛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眼前高大的城墙,后里面兵卒传来的喝声让他意识到这就是现实。
“来者何人!”
城门内跑出一群兵卒。
甄辛连忙开始解释,他知道接下来有的忙了。
苦山内,老者将木珠手了起来。
“甄家的小孙子都长这么大了。”
老者欣慰地笑了笑,朝着梅镇继续前进。
可惜浓雾继续挡住了他的脚步。
老者走了很长时间,依旧到不了梅镇。
“这苦山依旧不待见我呀。”老者自嘲道。
“劳烦娘娘了。”
话音刚落,自苦山南方飘来一朵云彩。
云彩逐渐凝实,化作一道绿光摄入木珠。
木珠流出的水竟然快赶上一些流速缓慢的溪水。
浓雾依旧。
老者闭上眼睛,他看见群山之间,有一个年轻人脸色阴沉地将一具具尸体缝好。
那人正是孟怀德。
尸体的肚子上正渗透着一滴滴的黑水,那是黑色粘稠的污泥带出来的。
浓雾更甚,孟怀德似乎有所感应,抬头看去。
孟怀德所处的苦山也是深夜,漆黑的天空似乎下起雨来。
但他只是借着雨水擦了擦手,随后拿起一块方巾擦干净脸。
尸体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唉。”
老者一叹,收回目光,睁开眼睛。
木珠流出的水被苦山吸收。
孟怀德那边的雨越下越大。
“我找到了。”孟怀德低声说道。
孟怀德身处的苦山深处传来一声巨响,随后尸体们纷纷睁开了眼睛。
叫做几个官兵伸了一个懒腰,看向孟怀德,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你们喝多睡着了。”
孟怀德笑得很自然,好像刚才他给几个人缝补身体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
原本死去的官兵好像复活了,只不过他们没有发现,他们身后正冒出一股一股的黑雾。
黑雾聚在一起,冲上天空。
“到最后了啊。”孟怀德心里默默感慨着什么。
那些官兵围着篝火有说有笑,和活人没有任何不同。
孟怀德擦了擦汗,拒绝了和他们喝酒的邀请,回到了房间。
不一会儿,房间里鼾声如雷。
“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孟怀德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房间里曾经也有一个人。
祝余在孟怀德的记忆中消失了。
“罢了,可能是我多虑了。”
孟怀德再次沉睡。
苦山外,老者终于走到了梅镇。
“多谢娘娘了。”老者口中喃喃自语。
而浓雾依旧没有散去。
“咔、咔、咔、咔。”
拄着拐杖的老人们围在浓雾周围,他们长着和老者相同的面孔,一次又一次焦急的杵着地面。
最终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老者进入了梅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