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孟府,身后的府邸轰然倒塌。
“祝余......”
宁芮轻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何事?”祝余问道。
宁芮指了指四周:“你看,那一片桃林不见了。”
因为在晚上,祝余没有太过注意周围的景色。
祝余向周围看去,发现之前那一片景色宜人的桃花林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芜的空地。
虽然看起来土壤不错,但是没有长任何的树木。
而原来的府邸只是一个简陋的草房子。
祝余和宁芮向那个草房子走去。
宁芮和祝余站在草房子外边,朝着屋内看去。
里面竟然有一个人借着月光读书。
“祝余,你看看人家。”宁芮对祝余打趣道。
祝余无奈地说道:“姐姐,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啊?”
“问问他吧,到底怎么回事。”宁芮提议去和这个人交流一下。
祝余走到门前,虽说是门,也只不过是几张木板子。
敲了敲,屋里的人似乎十分用功,没有注意到祝余和宁芮。
“打扰了!”祝余高声喊道。
里面的书生受到惊吓,竟然从木凳上摔倒下来。
“谁......谁?!”
书生惊恐地看着屋外两个黑影,三更半夜,这荒郊野岭怎么突然出来两个人?
“我们是路过的,请问能借宿吗?”
宁芮开口,对着里面的人说道。
听到宁芮的声音,那书生更加惊恐。
“听闻这里曾死过一对男女,难不成是冤魂索命来了?”
书生缩到角落里,一声不敢吭。
月亮这时被乌云遮挡住,外边传来呜呜的风声。
屋内屋外都漆黑一片。
书生死死地盯着祝余和宁芮,生怕那两道黑影突然进来。
“怎么办?这个人太胆小了。”祝余对宁芮说道。
宁芮倒是能够理解那个书生。
毕竟普通人在这个时候都会像他一样。
“我们只是连夜赶路的过客,今天实在太过劳累了,想要借宿一晚。”宁芮再次解释道。
这回书生好像冷静了下来,一步一步挪到门前,将木板搬到一边。
“你看,我是可是大活人。”祝余说道。
但祝余心想着:你是不是活人就不一定了。
“多有得罪,多有得罪。”书生连连道歉,将祝余和宁芮请到屋子里来。
“二位见笑了,我只是一个穷书生,只能让二位住在这个简陋的屋子里。”书生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这是哪里的话,在这地方能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就不错了。”宁芮笑着答道。
祝余观察了一下四周,除了一张板凳,一个小桌子,加上一个简易的灶台,整个屋子里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书生腼腆地点点头,然后将靠在墙边的草席拿了出来,说道:“二位就睡在这个草席上吧。”
“不用不用,我们靠在墙边就行。”祝余连连摆手。
这屋子只有一张草席,给了祝余和宁芮,这书生就要睡在地上了。
“我今夜要读书,明日准备去参加乡试。”书生指了指贺县那边。
当然,书生指的不是祝余现在要去的那个贺县。
“原来如此,那兄台为何要在这荒郊野岭读书啊?”祝余好奇地问道。
书生无奈地说:“我老家在古县,家道中落,家父去世的早,家母又疾病缠身。”
“兄长和我一样是读书人,在家照顾母亲。我为了减轻家里负担,出来单独生活。”
“而且......”
祝余有些同情这书生:“而且?”
“而且我们借了古县地主何九和其他很多人的银两,现在已经还不起了。好在何老爷与家父乃是好友。说我倘若能够考上举人,不但愿意免了我家欠下的银两,还可以将他的女儿何桃许配给我。”
“难怪兄台如此刻苦。”
祝余理解了这个书生的难处,想必是为了专心读书,而离开了古县。
“敢问兄台姓名?”祝余问道。
书生放下手里的书:“姓古,叫古贺。”
“姓古?”
“正是,我祖上乃是这个县第一个考上举人的读书人。”古贺脸色露出崇拜的神色。
祝余虚伪地夸了几声好名字,随后说道:“在下名叫苏桓。”
“苏桓!”
古贺露出惊讶的神色:“敢问二位可是苦山苏家半仙,苏家姐弟?”
祝余听着实在别扭,但还是说道:“正是。”
古贺激动起来,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然后握住祝余的手说道:“苏桓兄弟,可否能为我算上一卦,我能否考上举人?”
祝余一下子犯难起来。
不过表面上硬撑着,说道:“可以。”
随后装模作样地给古贺算了一卦。
“这人读书刻苦,虽然家道中落,可也是书香门第。”祝余思考着:“中举不容易,但是取得个好成绩应该不难。”
思量好,祝余开口说道:“古兄福薄,但是天道酬勤。”
古贺脸一下白了,问道:“这是何意啊?”
“古兄只需要尽力而为,我保证古兄能够中举。但这一次可能很小,但也不是没有。”
古贺点点头,随后说道:“多谢苏桓兄弟!”
“天色这么晚,苏桓兄弟你也早点休息吧。”
古贺有些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拉着对方费心费力给自己算命。
“好。”祝余也的确有些困倦了。
宁芮早就已经睡着了,眼中金光消失,此时是孟妍掌控这个身体。
祝余躺倒孟妍身旁,闭上眼睛,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祝余......”
“祝余......”
孟妍一声一声的呼唤,叫醒了沉睡中的祝余。
祝余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到孟妍的脸庞。
“我们昨天......”
孟妍说好要帮别人除掉恶鬼,结果他们二人竟然在院子里面睡着了。
看着何九,还有他女儿何桃,祝余说道:“啊,昨天我们看到了。”
何九连忙说道:“然后呢?”
“没有然后,你们这棵树并不是什么邪祟。”祝余回复道:“你们被它怎么样过吗?”
何桃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
何九倒是面露苦色:“它一到晚这样哭笑,我们也受不了啊。”
祝余倒是沉默了,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