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为周怀仁办好了交银手续之后,张旦旦一再的向周怀仁保证了自己票号的建设速度。
从绸缎庄出来,张旦旦和洪其德将剩余银两押回了青云山票号库房。
随后,张旦旦又将那两张十万两的银票交与洪其德,嘱咐他就着空马车,直接去日盛票号将那张十万两的银票直接兑换了充到自己的库里。
“诶,我晓得的。”洪其德显得特别的机灵,说话办事都透漏着与他的年龄不相符的机智与老成。
“然后回来之后,你就尽快的跟着桂花嫂熟悉一下这里的业务跟环境。”
“好嘞,当家的,你就放心吧。我会尽快的上手这里的业务。”洪其德又机灵的说道,“当家的,那您要去哪里。”
“一个老朋友嘱托我一些事,我得要去看看。”张旦旦看着远处的小桥流水,轻声说道。
“哦,需要我找些帮手陪着您去么?”
“不必了。我自己去就成。你尽快的把苏州这边的业务熟悉起来,这里日盛的掌柜叫个姚文喜,是一个精明的矮胖男人,今后你可能会跟他对着干的机会比较多,正好这次也可以借这个机会,跟他认识一下。”
“好的,当家的,那我就这样去了。”
张旦旦点了点头。回身看了看自己的票号,却并没有走进去,然后迎和着日头的方向,向着东边,出城去找到自己的那辆运兵车,一路向东,朝着一个方向驶去,这个方向啊他既熟悉,又陌生,既向往又有一丝的畏惧。
张旦旦心中所想的那个地方,是一个他曾经奋斗过三个月的地方。
那里有他的新兵战友,有他的挥汗如雨的训练沙场。是一个凝结了他的年轻的泪水与欢笑的地方。
没错,张旦旦的新兵训练营就坐落在苏州城外向东三十公里的地方。
那里承载了太多他的回忆,他觉得既然来了苏州,就有必要去驻地看一看,看一看营地之前的情况是一个什么样子的情况。
他知道训练营的过去必然是一片的荒地,部队的选址一般都有特定的设定,但是他的心里就是想要去看一眼。
没看一眼的话,心理就像是缺了点什么似的。
水陆两栖运兵车的性能强劲,遇山攀山,遇水过河。全地形模式的开启,真的将张旦旦送到了他想要到达的营地所在地。
原来,这样的运兵车也都配备了卫星导航系统,同样的,卫星导航系统有效可用。'
根据导航,运兵车将张旦旦送到新兵营该在的地方。
呈现在张旦旦眼前的真的就是一片荒地。
张旦旦环顾四周,
在新兵训练营里的一幕幕在眼前回闪。
在一片的时空穿梭的情景世界里,张旦旦迷茫了,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未来的世界的那些自己熟悉的一切仿佛就在自己的身边,又仿佛远在天边。
终于有了一些回到未来的感觉。
也许可以顺便的撒一点野。
“司机,”张旦旦大声的喊叫着,
“到。”
司机不明就里,下车敬礼,
“长官,有什么指示?”
“车上机关枪有子弹么?”
“有的,长官,”
“让我试试车!”
张旦旦从副驾驶的位子钻进了运兵车的跑塔位子,打开天井盖,张旦旦坐在了旋转炮位上。
双手扶着架起的机枪,
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
一番的畅快淋漓的扫射,张旦旦发泄着自己心中长期以来积聚的不满。
四周的树木,草枝,纷纷被车上的机关枪拦腰打断。
太畅快了!
张旦旦直接从天井盖里激动的跳了出来。
“长官当心!”
“我没事!”
张旦旦大口的喘着气,肾上腺素激增。
忽然的,草丛中似乎有一个人影晃动,
“什么人?”
张旦旦大呵一声。
赤手空拳的扑了上去。
幸亏刚才打枪的时候,这家伙没有跳出来不然这家伙现在肯定上阎罗王那里去报道了的。
“别杀我,别杀我!”蹲在草丛中的几个人躲在暗处求饶。
张旦旦还没有靠近,却看到一只短把的匕首从草丛里面挥了出来。
连忙跃身跳至一旁。
卧槽,险些着了这小贼的道。
反手一扣,又使出一招擒拿手,死死地扣住那人握刀的手腕,
用力一捏,
那人哎呀一声,手中的匕首立刻掉落在了地上。
紧接着,张旦旦栓手用力向回一带,那人就被轻而易举的带出了草丛。
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
张旦旦根本不想给他喘息的机会,直接又是一套直拳疗法,
蓬蓬蓬,
那人立刻鼻血横流。
张旦旦看他没有了招架的功夫,依旧用手死死扣着他的手腕,回过头,“你们几个也给我出来,立刻。”
只见其余的几个同党慢慢的走了出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何鬼鬼祟祟的在此?”
张旦旦好奇的问。
“我们就是几个逃荒的。”
那几个人扭捏的说道。
“逃荒的,为何在这里刺我。”
说完,对着身边被制着的这一位又是一记老拳。
“哎呀,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那人鼻血横流,也分不清是不是还涕泪横流。
“依我看,你们都是这里的山贼吧?”张旦旦轻蔑的看着面前的这位,
“不不不,我们就是几个逃荒的。”
“逃荒的会每个人都随身带刀么?”
“......”
“防身的,”
“对,防身的。”
“你们什么都防不了。”张旦旦继续轻蔑的说道。
他知道他刚才的那一通扫射一定是把这几个小毛贼都给吓住了。
随手没来由的对着这个受伤的家伙又是一拳。
“......”
“大哥,求你了,你别打了,话说你为什么只打我一个人啊?”
那个被打的心理觉得委屈,这一会儿功夫,挨了好几拳了。
你说这事找谁说理去。
张旦旦停了下来,决定主攻眼前的这位.已经被打蔫吧了的。
“好啊,不打你,你来告诉我,你们到底是哪个山头的。”
“我们的山头,就在后面的无名山上,本来今天我门哥几个在这附近巡山,听到这边有些怪异的响动。就赶来看看,没想到撞到了您。”那人此时说话的声音含混不清,状态极差。
听起来就是头晕脑胀的。
“你刚才说这里的山头叫做什么?......无名山?”
张旦旦能够回忆起自己部队的番号,但是印象中确实没有当地的地名。
“你们的老大?谁是老大?”
无人回应。
张旦旦再一次抬手又是一拳,
被打的那人哭出声来,
“别打了!别打了!我求求你。”
“你们老大是谁?”
“是刘老大,他这会儿应该是在山上,”
“那走,带我去你们山上,带我去会会你们的老大,让我去把你们的山头扫平。”
“扫平?”
“不要啊,这位小哥,我们无冤无仇的,为何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张旦旦再次抬手,
那人连忙闭嘴,这一次张旦旦的一拳没有打下去,
“你们几个人全都给我上车。”
那几个人心理害怕的很,那里敢上车,?
“这位老大,你就放过我们吧。放我们回去,大家各走各的,多好啊?”
张旦旦发狠的说着,“你再不闭嘴,我就把你的牙全都打掉。”
“......”
“上车!”
司机已经轻巧的打开了运兵车的后门。
做出了一个请上车的姿势。
走走。
几个小毛贼只得上车,稀罕的看着这车里的一切,
张旦旦跟着走了进来,
“说吧,带路去你们的山寨。”
那小贼不敢怠慢,指导着运兵车东拐西拐的,
山路难行,
小毛贼又没有乘车经验,
几次差点把车带进沟里面去,
少不了,张旦旦又是一顿的胖揍。
那个总挨打的毛贼心态有点崩溃,同伙说错了路,他要挨打,同伙说错了话,他要挨打,司机叹了口气,他要挨打,张旦旦心情不爽了,他也要挨打。
一度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该死。在经过了九转十八弯之后,张旦旦终于带着众人来到了这个极度贫瘠的山寨。
这个山寨,真的是穷的有些搞笑了。
一贫如洗啊,
简直了。
这个时间没有穷山贼,只有懒山贼。
张旦旦来到这里也算是涨了见识。
整个山寨估计也就是十来个人吧。
一个个皮包骨头似的,看上去就像是联合国维和部队监管的那些非洲难民。
穷到一种什么地步了呢。
大眼一扫过去,就会让人觉得这些人已经几天没有吃饭了,而且肯定是两个人只有一条裤子穿的那种。
“妈呀,你们这些人在这个山头干什么呢?是不是已经半个月没有好好吃上一顿饭了?”
张旦旦没好气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确实,我们上次吃饱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
“你们真的是山贼么?不要给我们山贼丢脸好么?”张旦旦这时候已经懒的去打那个倒霉蛋了。
车辆径直开进了寨子,
说是寨子,其实就是几间窝棚。风一吹就能倒掉的那种。
“哪一个是老大?”张旦旦已经出离愤怒了,能把一个山寨给经营成这个样子,他觉得这个山寨寨主也一定是个奇葩的存在。
难道这既是传说中的佛系寨主。
那位倒霉蛋小毛贼,用手指了指一个呆立在棚屋外的干瘦男子,看那样子也是被这运兵车的气势给吓到了。
张旦旦本想立刻给他一梭子,让他们都痛快的结束这奇葩的一生。岂不妙哉。
但是随后想了想。还是没有忍心下这个手。
“下车!”
张旦旦打开了车门,让这几个毛贼都下了车。
独自走到了那位寨主的面前。
那寨主颤颤巍巍的,
张旦旦叹了口气,
“这位寨主,我本来是想来灭掉你们的山寨,但是我来了之后,实在是不忍心,你们在这里是在搞行为艺术么?是不是我搞错了,你们根本就是几个在此修心的隐士?”
那寨主长期的营养不良,似乎是已经头晕目眩,反应迟缓了,等着张旦旦说话都说了半天,才始终是慢半拍似的有所反应。
“请问你是?”
“大哥,他就是说要来扫平我们山寨的。”
一个刚从车上下来的小毛贼连忙向他们的老大说着。
这寨主似乎是已经钝化进入了另外的一个世界了。
“扫平我们山寨,干嘛?”
“吃下我们。”一直挨打的那位说话了,
“欢迎啊,请问你是?”那寨主又问了遍。
张旦旦没好气的答复,“我叫张旦旦。我来你们山寨是想来收复你们无名山的。”
“呵呵呵,我们无名山不用收复。”
“你给我们一点吃喝,就能管理和收复我们。用不着杀人打人。”
“还真是的!”张旦旦对于这位寨主对于自己的境况有着清晰的认识,还是非常的不错的。
张旦旦摸了摸自己身上,银两不多,只有二十多两散碎的银子。
就全部的掏了出来,
心里念叨,我这是在作什么呢。本来是来这里想把这个小山寨灭掉,怎么会乖乖的把自己身上的钱财全部交了出去。
我这是在做什么呢?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甚?
张旦旦对自己发出了灵魂拷问。
那些山贼们,看到了张旦旦手中的银子,全部都眼睛放光,
“这么些银子,老大,咱们发财了。”
“发财了。老大,快点接过银子啊。”
那寨主还是反应慢半拍的缓缓向着张旦旦伸出了手。
“这么些银子,足够我们买几百斤的大米了。”
“我再买点种子,种上点地,这样我们就有粮食吃了。”
“给我买几只小鸡仔,我们养点鸡给咱们下蛋吃。以后咱们就有鸡蛋吃了。”
“要是能省着点,咱还能买个小猪崽児。以后就能有猪肉吃了。”
张旦旦吃惊的听着这些人的议论,这真的不是个土匪山寨,这就是个联合国发展署旗下的难民营啊。
好奇的问道,“这位寨主,请问您知道您的旁边就是诺大的一个苏州城,请问您知道这回事么?怎么就能把自己给折磨成这个样子?”
“苏州城?那是个什么地方?”
“你连苏州城都不知道?”
张旦旦吃惊的后退了两步。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莫不是遇上了几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