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轰用那些珍珠宝玉将匣子遮盖了起来,然后锁好箱子,放回床下。他站直身体,隔着衣服摸了摸怀里的毛笔。
淳于轰心笑了,自言自语起来“有了这个宝贝,不怕收拾不了你个丫头。”
淳于轰心满意足地躺到床上,拉过被子,睡过去了。
淳于轰睡得正好,就被惊醒。有人敲他的房门,边敲边喊:“淳于先生,淳于先生,王爷有请。”
淳于轰很是生气,想骂吵醒他的人。当他听到王爷有请,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并大声回了一句,“马上来!”
淳于轰穿上衣服,跳下床,这才发现窗外已经大亮。他打开门,门前站着一个十七八的少年。他认得,这是瑞王身边的公公小奎。
“淳于先生,请随我来。”
小奎走在前面,为淳于轰引路。
两人来到王府南边一处花厅中,已经有一人已经等在其中了。淳于轰看了一眼,他虽然不认识此人,但从衣饰上知道,这是瑞王一名护卫。
小奎走到花厅西面一个垂着细密的珠帘前,躬身禀道:“王爷,淳于先生来了。”
珠帘后传来脚步声。一个身影停在了珠帘后。
“见过王爷!”淳于轰赶忙躬身行礼。
一个年轻清晰又深沉的声音从帘后传来,“这么早便劳烦淳于先生来此,我十分歉意。我有一件事不解,需要请教先生。”
“王爷客气,我在王府叨扰已久,能为王爷效劳,是我所愿。”
“嗯!”帘后的人轻嗯了一声,听不出半丝情绪。
“冉保,你对淳于先生说吧。”
厅中的那名护卫先向珠帘后的瑞王施了一礼,然后转向淳于轰。
“先生,统领和我奉王爷之命,监视一名重要之人。统领最近感觉得有些事不对劲。对方明明出门,看着像要做些什么事。可是我们跟了一圈,却什么事也没发生。这其中的过程,统领和我们有一段时间有神思恍惚的感觉,好像在梦中一样。所以,我们王爷想请教先生,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淳于轰想了想,问冉保,“你们并不是经常感到神思恍惚,而是发现对方行为不合乎常理时,可又看不出异常时,才有这感觉,是不是?”
“先生说的正是!”冉保回答。
淳于轰对珠帘后的瑞王道:“王爷,如果我所料不错,王爷的这两个护卫,当时是中了幻术。”
“幻术!”瑞王很诧异。
“正是,施展了幻术后,别人眼中见到的就是施术者想让人看到景象,却并不是真正发生的事。”
瑞王沉默了。
冉保朝淳于轰一抱拳,“先生,这该如何破解?”
“我需要知道你们监视的是谁。我可以做一张明心符,符上需要写那人的名字。符放在你们身上,不论对方施何种幻术,你们都能无视幻术,看清那人真实的一举一动。”
“那人是李少……”
“冉保!”
瑞王的声音打断冉保继续说下去。
淳于轰眼珠转了转,心中嘀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瑞王忌惮。李少,这是人名还是称呼?
“先生,幻术只有如你一般的法师才能施展吗?”瑞王问。
“王爷,这世间有灵性的不止是人。有些禽兽一旦开了灵智,便可如人般修炼,那便是妖。修为高深的妖也可施展幻术。”
淳于轰说到这里,心中一动,他想起那个他想抓却没抓到的狗妖。
“他们既然对我的人用了幻术,想来我派的人已被他们发现了。”瑞王声音不高不低。
冉保靠近珠帘问,“王爷,我和统领已经暴露,是否换人监视?”
“那人身边有高人,再换人也无用。她既然没有揭穿,你们照旧吧。”瑞王道。
“是!”冉保退下去了。
瑞王转而对淳于轰道:“辛苦先生了,先生也下去休息吧。”
淳于轰怔了一下,他来一趟,什么也没问出来,就这么被打发了。可对方是瑞王爷,他不敢不听,便施礼告辞。
“看来,我要亲自会会这个李家大小姐。”瑞王的自言自语从珠帘后传来。
淳于轰回到自己住处,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这时,院门开了,青蚨是从外面回来的。
淳于轰眉头微微一皱,问:“青蚨,你做什么去了?”
青蚨跑过来,牵住了淳于轰的手,笑着道:“师父,你不是知道吗,还要问。”
“你做那些事要小心些,别让人抓到。”
“师父放心,我不用亲自动手,有人替我做。”
“他们若是出事,会不会供出你?”
“他们不太清楚我的身份,应该不会。”青蚨说到这儿,撒娇似的往淳于轰怀里拱,“再说不是还有师父嘛。师父会帮我的,是不是?师父可是那些大官家里的座上宾。”
淳于轰拍了拍青蚨的头顶,道:“我会帮你,但你也要清楚,这些所谓的‘贵人’都很现实,对他有用有利,他把你当贵宾。一旦我们没用了,或威胁到他们利益了,他们便会翻脸不认人。我和他们不过是相互利用,所以,别对他们存太多幻想。”
“我知道了。”青蚨抬头望向淳于轰的脸,“这批货里有两个姿色不错,我已经为师父留下来了。”
“不枉师父疼你。”淳于轰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在青蚨尖翘的下巴上点了一下。然后用一只胳膊拥着青蚨,进屋去了,并关上了门。
永平坊,李家别院。
周寒从外面回来,手里攥了一把棺材钉,看得朝颜和夕颜姐妹身上一个劲冒凉气,不知道这位大小姐要干什么。
周寒挥手让姐妹二人候在门外,然后进了屋。
西屋中,原本围住花笑的怨气,如晨雾般散去。花笑从地上站起来,身体一晃,重新变成了人身。
吕升从房梁上飞下来。围着花笑绕了一圈,见花笑还和以前一样,道:“花笑,你还是现在这个样子好看。”
“我本体不好看吗?”花笑眼一瞪,问。
吕升摇摇头,“你的本体太大了,不可爱,还有点吓人。”
“吓人?我不咬人,不做坏事,哪里就吓人了!”花笑很不高兴。
“花笑,世人多重皮相,你应该习惯。”
随着话音落,周寒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