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萤与塞廖尔离开之后,原来被机器人毁掉的花园突然就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这让众人一时错愕,究竟什么是现实,什么又是虚幻,人们有点分不清了。这时天佑和小玲等人也终于赶到,面对惊愕的青青和复生,他们感觉有些奇怪。
“什么情况?不是让你们跟着塞廖尔吗,为什么要在这里发呆?”小玲好奇地问复生。
“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总觉得事情的进展完全超乎我们的预期,塞廖尔看起来不像坏人,刚才他为了救一个小女孩竟然连命都可以不要!”复生回想起刚才看到的事件,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你说我们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按照我印象中的塞廖尔,他是很有可能这么做的!”将臣对塞廖尔的印象除了阴谋家,还是个有原则有绅士风度的坏蛋。
“谁知道呢?我们刚才还知道了一个破天荒的消息,塞廖尔只是个智商只有六十的笨蛋!不过他为了保护别人不要命的这种冲动还真是令人意外。”小玲叹了口气,“可能真的像将臣说的那样,我们看到的不是劫的记忆,这里是塞廖尔的世界。”
“不会吧!你们怎么知道的?”这件事令复生更为吃惊。
“这是亚特兰蒂斯的最高机密,也只有作为上帝视角的我们才能知道!”小玲双臂抱胸,踱着步说,“从这之后的时间中,塞廖尔究竟经历了什么,会让他产生那样的野心?又为什么要把这段记忆删除,又为什么放在剧院没有被带走,偏偏被我们找到,是巧合,还是被安排好的?”
“想什么都是没用的,小玲姐,我比较在意为什么塞廖尔会是个傻子?”复生纠结的竟然和小玲是同一件事。
“你不明白吗?就是傻人才会办傻事嘛!”
“这解释我服!”复生向小玲竖起了大拇指。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到劫刚才说的话,塞廖尔与那个小女孩的相遇是一切的开端!”青青忽然想起了什么,然后接着说,“我们以为对魇有了足够的了解,其实了解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吗?”
“我相信那个叫萤的女孩会是我们经历一切事情的关键!”司徒摸着下巴,沉思着什么。
“萤?”小玲忽然看向司徒。
“就是刚才塞廖尔舍命救下的那个十二岁女孩的名字,是个白头发的大美人啊!”复生连忙向小玲解释说,的确,虽然是个萝莉,但那女孩的美是呼之欲出的。
“白头发?”小玲继续说。
“小玲姐,不会变成复读机了吧!”复生于是借着话头继续吐槽说。
“别打岔,我好像想起了点什么!”小玲感觉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萤的房间可算得上是高贵典雅了,和很多玛丽苏小说的女主人公一样,她基本上是拥有一整座宫殿,那是座貌似巴洛克圆顶风的建筑,面积至少达到一千平米,在白天的时候圆顶依靠太阳能电池板积蓄能量,并给室内降温,切割均匀平滑的大理石墙体反射太阳的光芒,所以进到里面感觉是凉飕飕的,时值正午,萤拉着塞廖尔的手走进了自己的“家”,她不得不拉住他的手,因为刚才的一个不小心塞廖尔就迷路了,他蹲在路边哇哇大哭,而宫殿的其他人似乎不认识塞廖尔的样子,没有人理他,就任由他那样哭,萤是根据哭声找到他的。
她还能说什么,分明刚做过约定,他答应了她不哭,转眼间就这样无助地哭起来,她摸了摸塞廖尔的头,像是大姐姐,像是母亲,塞廖尔抬起头,见到萤的样子,立刻停止了啼哭。
走进女生的闺房,塞廖尔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处处都充满惊奇,卧室占据了宫殿的绝大部分,房间的主色调被定位粉红色,高约十米的鎏金房顶说明了主人并不注重保暖,而是为了清爽,屋顶正中央竖下一盏硕大的剔透的水晶吊灯,阳光能够透过四周的玻璃窗户照射进来,四方形的大床横在水晶吊灯的正下方,除此之外,偌大的房间有点空荡,没有玩具,没有沙发和座椅,什么都没有。萤叫塞廖尔先在床上坐一会儿,然后塞廖尔就真的坐在了床上,接着萤就离开了,塞廖尔瞅瞅这里,瞅瞅那里,床上的被褥显得凌乱不堪,枕头和内衣裤也随处乱放,可以看出女主人平时不怎么注重整理自己的内务。在塞廖尔的世界里,他对于看到的东西只是有点奇怪,在王城,他也去过其他女孩子的房间,公主们自小就被调教成淑媛,无论言谈举止都透露着贵族的风范,这种情况他是第一次见,而且萤也似乎不害怕也不介意塞廖尔看到这些东西。然后塞廖尔就把床被褥和衣物收拾得整整齐齐,甚至连床单都看不出任何褶皱,好像新买的一样。
“你很闲对不对?”萤端着茶点走了过来,对于塞廖尔的自作主张脸上明显显现出不悦的神色,她瞪着塞廖尔,语气严厉,“谁允许你动我的东西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你不喜欢,我把它恢复原样就是了!”塞廖尔像受到惊吓的小鸟,慌忙又把自己辛辛苦苦努力的“成果”弄乱。
“行了,原谅你了!”萤示意塞廖尔停手,然后单手托着茶盘,挥挥手,距离床边两三米的地方长方形的地面凹陷下去,然后竟然凭空出现一张方桌和两把椅子,萤将手中的茶盘放在桌上,然后向塞廖尔招手道,“饿了吧!赶紧来吃点东西!”
塞廖尔兴奋地扑向桌子,午餐很简单,两块三角抹茶小蛋糕,两杯飘着热气的清茶,明显是下午茶的配置,塞廖尔两三下就把蛋糕吃完,然后将杯中清茶一饮而尽,萤只是看着他这种狼吞虎咽的吃法和不算高雅的吃相,心说这孩子是有多长时间没吃饭了,所以自己的食物分毫未动,然后将它们推向塞廖尔:“吃饱了吗?如果没有的话,把我这份也吃了吧!”
“真的吗?”塞廖尔明显很高兴的样子,又将萤的食物送到自己嘴里,吃完还问有没有别的。
“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小萝莉?”小玲指着萤说,她有点难以置信,“怎么看她的表现都像是个成年人啊!”
“难道是天山童姥?”复生也满腹狐疑,“佐藤,你们亚特兰蒂斯有返老还童这一说吗?”
“那怎么可能呢,生老病死也是亚特兰蒂斯逃不过的命运!”佐藤断然否决复生的想法。
“这真的有可能吗?凭空制造物体?”叮当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的确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但亚特兰蒂斯人做到了,这种技术叫做幻想现实,是对量子力学的一个运用。”佐藤分析着说,“事件由诱发到结果每个环节都包含着无数的可能性,就拿最基础的薛定谔猫实验来说,猫是生是死对于一个世界的结果是确定的,比如我们这个世界,无论打不打开盖子,猫都是死的,但是我们希望猫是活的,在观测到猫死之前,通过大量的计算和量子干预是可以改变猫死这个事实的,其计算量和用脑程度非常人所能企及,而亚特兰蒂斯人恰巧就具备这样的能力。”
“那岂不是改变了历史,改变了命运?”天佑明白佐藤话中的意思,就是将不可能变为可能,但结果改变了岂不是侧面印证了命运的改变吗?
“不,其实我们什么都没改变,前提条件不是说在观测到猫死之前吗?只是从猫死的世界到了猫生的世界而已,命运没有改变,而原来这个世界的我们就进入到了猫死的世界。”佐藤叹了口气说,“这是亚特兰蒂斯至高的科技,也是足以媲美神的科技,在未知结果的前提下可以做到任何事。就比如我不知道天佑哥身上有没有五角钱硬币,所以...”佐藤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算式,计算和预定调和,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从天佑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枚黄灿灿的五角硬币。
“天佑,你有没有带这枚硬币?”虽是眼见为实,小玲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下天佑。
“没有啊,我不记得了!”天佑挠了挠头,这种小事他不怎么记得。
“不可思议,这是不是魔术?”青青好奇地问。
“魔术只是道具,而这是科学!”佐藤订正道。
“好像还挺深奥的啊!”复生思忖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简单来说就是两个平行世界的我们进行了交换而已!”佐藤想要尽量说得通俗易懂一点。
“光,原来你叫阿光?”萤皱起了眉,检索着自己的记忆,发现并没有关于光的任何信息,“你父亲是谁?”萤继续问。
“塞廖尔四世!”塞廖尔毫不顾忌地回答。
“什么?”这个信息几乎让萤一下子跳起来,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你确定没说谎吗?”
“说谎,我为什么要说谎?我的父亲真的是塞廖尔四世。”塞廖尔眨巴着大眼睛。
“不可能,这不可能!父王的孩子怎么会....”萤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挑战,她抓住塞廖尔的手,睁大眼睛盯着他,语气极为低沉,“小孩子说谎可是要吞千根针的!”
“你怎么了?姐姐?你好可怕啊!”看到萤这个样子,塞廖尔一下子就怂了。
“没事,我没事!”萤的眼帘渐渐低垂,她慢慢放开塞廖尔的手,明显是有心事,“你说你是塞廖尔四世的孩子,那就是王子了,为什么在这王城之中我几乎就没有见过你,也不曾听父王提起过还有光这个孩子?”
“我....我....”塞廖尔犹豫了,他不想提这件可怕的事,但是看到萤那忽然凶狠的目光,于是立刻泄了底,“因为我总是被父王禁足!”
“禁足?为什么?”谈起塞廖尔四世,萤就总是显得非常不淡定,好像是和自己的父亲有仇似的,“堂堂亚特兰蒂斯皇子,国王为什么要禁你的足?”
“因为我自从记事以来就被别人说成是很笨的孩子,他们总是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而且他们也不愿意和我玩,这件事似乎给父王和母后带来了很大的困扰,所以就长期将我锁在一间很黑很黑的屋子里,里面总是点着蜡烛,放了很多书,隔段时间就会有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来教我知识,还用各种仪器在我身上做试验,结果最后他们每个人都只能摇摇头离开。”塞廖尔垂头丧气地说,眼中含着泪花,但他不想让萤看到,“我真的努力过,曾经将那间黑屋子里的藏书全部看了不下十遍,但有些东西不是努力就可以的,我记不住,也看不懂,在那个黑暗的屋子里过着遥遥无期的生活。”
“对不起!我不知道!”触及别人的痛楚,萤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眼神也变得温柔。
“姐姐为什么要道歉,这不关任何人的事,是我的原因!如果不是我那么笨的话就不会有现在这些麻烦事了,能够想明白怎样才算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到时候就能娶你了。”明明是萤想要安慰塞廖尔,却反过来是塞廖尔在安慰她。
“现在你还在考虑这件事吗?”萤苦笑着说,心说这个男孩真的傻吗?感觉自己快要被撩到了样子,但随即又说,“我看这件事办不到了,因为我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弟,结婚这种事是不被允许的。”
“为什么?为什么是亲姐弟就不能娶你了呢?”塞廖尔天真地问道。
“这个....”萤也一时犯了难,难道要告诉他国王塞廖尔三世时期就颁布了禁止近亲结婚的法令?那他肯定又会追问为什么颁布了法令就不能娶自己,解释会变得没完没了,所以她直接搬出了最直接了当也是最万能的方法,“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那在我长大之前的这段时间是不是可以喜欢你,甚至可以娶你呢?”塞廖尔继续说。
“你真的是个笨孩子吗?”萤自认智商高达两百,但是却被这个小男孩问的哑口无言,而且当一个男孩子对一个女孩子郑重做出一生承诺的时候,女孩子的心是不可能没有触动的。真是的,理智明明告诉她这个叫做光的孩子并不懂得婚姻的含义,但是心跳确实明显加速了,而且这种想象之中的姐弟禁忌之恋,竟然有些刺激。
“女人呵,总是感性动物!”复生在一旁吹嘘道。
“那是女人傻,总是轻易地相信男人的承诺!”青青笑着说,“无论过多久,到了什么样的时代,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呢?”萤盯着塞廖尔的眼睛,希望他没有说谎,贝说的没错,萤的内心太孤独寂寞了,同时也到了叛逆的年纪,“难道仅仅是因为我漂亮吗?”
“因为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即使是远远注视着你,我心里也非常开心!”塞廖尔傻笑着,那笑容不好看,远不如萤笑起来那样舒心,那样治愈,“我不想再回到那间阴暗的屋子。”
“无论怎样,结婚这种事是断然不可能的。”萤虽然很向往那种幸福的生活,但她内心的恨意太重,远不如表面上看上去那样纯洁,相比之下,低智商的塞廖尔倒像是一位纯洁的小天使,她认为两人是两个世界的人,再加上血缘的关系,注定走不到一起,所以说,“但是...”
话音未落,塞廖尔还没来得及伤心,萤就立刻注意到有人来了,于是歪头看向门口。来人是刚才在国王身边的那个男人,被复生称作“人工智能”的人工智能,他的全息影像出现在萤卧室的门口。温文尔雅,一身黑色礼服,头戴一顶圆顶绅士帽,见到萤便摘帽将帽子放在自己心口弯腰行礼:“萤公主!”
“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赛伦先生!”萤不像赛伦那样高兴,而是板起了一张脸。
“我是来带阿光回去的!”赛伦毕恭毕敬地回答。
“阿光?他和我一样是父王的子女,你称呼我为公主,却叫他阿光,这未免有点不合适吧!”萤拿出了公主应有的风范,她站在了塞廖尔这一边。
“姐姐,不要让他把我带回去,我不想去那个地方了,不想再去了!”见到赛伦,塞廖尔本能地躲到萤的身后。
“放心,我不会让他这么做的。”萤再次摸了摸塞廖尔的头,然后转向赛伦,“听到了吗?光不想回去?”
“实在是不好意思,带光王子回去是国王的命令,我只能遵从!”赛伦坚持道。
“你是想要拿国王来压我吗?可以,随便,但是我已经决定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要做光的老师,教他知识和技术。”萤笑着说,“你们把他关在小黑屋,逼他学习不就是希望他能变得更聪明一点吗?现在我来做他的老师,是一样的道理,而且会比那些酒囊饭袋教的更好,你就这样回去向国王报告就好了,如果还不行,你就直接告诉他,想要阿光,可以,拿我母亲的性命来做交换吧!”
“但我的指令是带光回去,没有擅自修改指令的权限!”赛伦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这不是我要考虑的事!”萤依旧不肯做出让步,还把塞廖尔挡在自己身后。
赛伦作为人工智能,竟然有些恼羞成怒了,眼中闪过一串绿色的代码符,紧接着一台高射炮的炮头就被丢了进来,赛伦有些傻眼,因为高射炮是被人从炮台上硬生生扯下来的。贝拍着手上的灰尘从外面走进来,嘴里还说着:“好险好险,差点就赶不上了。”
“贝,你怎么来了?”萤对于贝的去而复返很是好奇。
“我不来的话你们就要被这台炮射得连渣渣都不剩了!”贝的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她转向赛伦,“真是惊险,差点就出事了。”
“是啊,没想到程序出现了一点BUG,现在已经开始在修复了。”赛伦依旧神情自若。
“啊,是这样啊,我呢,平时喜欢搞一点研究,刚才我把我制作的机器人带回了研究所检查了一下,你猜我发现什么?”贝的话明显是对赛伦说的,“主程序面板竟然有被篡改过的痕迹,这是为什么呢?本来设置的最底层命令是保护萤的基本生命安全,但是竟然被篡改成杀死光之塞廖尔了!”
“原来你不是是收集零件!连我都被你骗了!”总不能让贝唱独角戏,萤也加入了对话。
“抱歉抱歉!”贝摊手对萤说,然后接着对赛伦说,“又是一个很巧合的机会,我找到了篡改指令的数码源!”
“是吗?那可真是恭喜你了!”赛伦神情自若。
“我想如果把这个证据交给国王的话,元凶很快就能找到。”贝贴近赛伦的耳朵小声说,“你说国王是保你呢,还是保他自己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给你个台阶下,现在回去禀报国王,说是萤公主要做光的导师,将责任全部推给萤,或者我们可以试试看最后鹿死谁手还是鱼死网破!”贝虚张声势地说。
“既然如此我也只好如实向国王禀报,该怎样决断就交给他来决定了,告辞了,萤公主。”赛伦说完就消失了。贝着实地松了口气。
“你真的找到证据了吗?”萤不相信地问。
“没有,那是唬他的,他们做的天衣无缝,我怎么可能会找到破绽呢,所以只能兵行险着,赌了把人性,而且我赌赢了,这也从侧面证明这件事就是他们干的!”贝上前一屁股坐在萤的床上,并躺了下来,“萤,你真的要趟这浑水吗?”
“我的性格你再了解不过了,还用多说吗?”萤淡淡地说。
“从你的眼神中,我就知道这个男孩对你来说意义已经不一样了吧!”贝的内心还是相当敏感的。
“他是我弟弟啊!做姐姐的怎么能不管弟弟的死活呢?”萤撇着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