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声纤细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像是走到绝境里的无助女人,这让姬温纶的心脏隐隐作痛,坦白的真相太残忍,几乎让他完全失去了她。
在这天,姬温纶再一次感到了失去心爱女人的滋味。
江雁声看他的眼神也终于变了情绪,没有了以往的信赖,多了一份死心后的决绝:“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完了,姬温纶,以后我都不想在见到你。”
她无法容忍自己最信任的朋友在背后狠狠的捅自己一刀,这样的真相对于她来说未免太过残忍。
可是,江雁声又不想去恨姬温纶,这个男人陪她度过了最艰难绝望的日子,如果没有他当初的陪伴,没有他……
江雁声根本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或者说,会被人格压制得成为一个女疯子。
不想恨,又原谅不了他所做的一切。
这样极度矛盾的心态让她痛苦极了,苍白着脸,再也无法忍受转身想要离开。
姬温纶万年不变的从容脸色,在她绝情的话里,变得僵硬无比,明知不会获得她的原谅,还是本能伸出手握住了女人的手腕。
他沙哑着清润的嗓子,是那么苍白在解释:“雁声,我从未想过真正伤害过你,我爱她,与你又是朋友,所以我只能让你们共同存在,谁消失都不是我愿意看到。”
否则,以他的手段女人这具身体早就易主。
他确实是顾虑到担心江雁声会成为第二个繁叶,所以克制自己没有去追求她,而还有更大的原因还是顾及到了与江雁声的情分。
江雁声红着眼,回头看他这张俊美带着巴掌印的脸庞,问他:“你觉得事情被揭穿……我们还能像当初那样成为朋友吗?”
姬温纶知道不能,早在江雁声一大清早来到别墅时,就知道她心里有事想问他,等她在书房看了半天的书,忍不住问起了繁叶。
姬温纶那一刻开始,就知道瞒不住了。
“我一点都不恨你。”江雁声眼泪滑过脸颊,哽咽着说:“我只是对你很失望,姬温纶,我今天能到这里来质问你,是霍修默他默许的你知道吗?
他放任我过来找你,是想让我们之间有个了断……你觉得我如果轻易就原谅你做的一切,对于霍修默,公平吗?”
她一声声的质问着俊美的男人,情绪很压抑,含着无尽苦楚:“我现在知道了你爱我的人格,我还继续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那我对霍修默的行为太自私太残忍了。”
霍修默把证据给她,却没有把这个真相抽茧剥丝地的坦露在她面前,那是因为……他要她亲自去跟姬温纶做个了断。
江雁声也不知道昨晚一整夜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设想过无数的可能性,也曾经想骗自己。
可是,当姬温纶承认了这一切,她再也没办法跟他维持这段感情。
“你如果当初就狠下心让第二人格取代我,或许,今天的局面就不会是这样,可惜没有如果……我已经嫁给了霍修默,他对我不会轻易放手,姬温纶,所以现在出局的人,是你。”
这句话太过无情,江雁声提醒着他的同时,也在提醒着自己。
霍修默和姬温纶之间,已经是她该选择一个的时候了。
姬温纶看着她眉眼间的一丝痛苦,还有含着泪的红肿双眼,胸膛内像是被缓慢的撕扯着,就连说话,喉咙都莫名的很痛:“雁声,让你这么痛苦我很抱歉。”
江雁声别过脸,不愿意再看他。
“有些话我想对她说,你走之前,让我再见她一次,好吗?”
姬温纶嗓音里覆盖着某种压抑的情绪,他可以强制性地把人格催眠出来,可是却没有这样做。
而是尊重她的决定……
江雁声眨了眨酸楚的眼睛,深呼吸片刻,哽咽道:“也是,是该让你跟她告别……”
以后她和姬温纶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与其下次自己分裂时,那女人又跑来找姬温纶,让她陷入两难的困境里。
不如今天就把所有的事都勾上句号。
……
安静的书房里,空气中絮绕着一股檀香味,姬温纶坐在椅子上,衬衫领口还带着凌乱的褶皱,矜贵优雅的气质破天荒的有了几分颓废。
他骨骼分明的大手覆在眉骨上,幽暗的眸子下,血丝缠绕着。
良久,过去近半个小时。
躺在沙发上的女人蓦然睁开了紧闭的眼眸,她均匀浅浅的呼吸声明显变了,侧头,冰冷的视线直视眼前俊美的男人。
姬温纶见她人格已经出来,喉结滚动了下,溢出薄唇的话很沙哑:“醒了?”
江雁声眼眸的红色很重,冷艳的面容第一次呈现出了某种类似于茫然的表情,她继承了江雁声的记忆,自然也记得今天发生过的一切。
包括,姬温纶私底下做的事情。
有一丝痛楚在脑海中,让她忍不住皱眉心,起身间,身体不稳的朝地上摔去。
姬温纶眼疾手快将她抱住,手臂一旦触碰到女人,就僵持住了姿势般。
江雁声先是怔了,两人这样的举动太过反常,已经打破了她先前对姬温纶的认知。
在潜意识里,一直以来她在这个男人面前都是放肆,料定他不会对自己做什么。
比起霍修默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她更愿意和他相处。
如今脑海中的记起却清晰的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俊美如斯的男人也对她起了邪念。
江雁声眼底压抑着情绪,呼吸急促的推开他:“姬温纶,你别以为自己对我而言是特殊,江雁声不爱我,我更不可能爱上你。”
姬温纶眼底划过了一抹苦笑,将她好好放在沙发上,声音低低:“我知道。”
他一直都懂她的心思。
江雁声好像身体的力气,早就随着主人格的绝望痛苦而失去了,有些虚弱,没了惯来的强势。
她苍白的脸刚好贴在男人胸腔前心脏的位置,那一声声有力的心跳声,清晰的传来。
“雁声。”
姬温纶好听的声音喊着她的名字,干净精致的长指将女人脸颊的发丝拂过耳后。
太过深情,让她浑身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