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王朝演绎————————————
人物:乐师顾浅月,郑亲王妃。江紫鸾
类别:对戏
地点:小竹林
时间:启成四年
事件:谢你,赠我好梦一场
题目:诀别梗
————————————————————开戏禁水—————————————————————
江紫鸾。:
将下了一场清雨,还有些凉意,紫鸾随手裹了件衣裳,拎了壶酒便往老地方去了。
绿竹参天,幽径走了半晌方才隐约露出一方小亭子,那檐角还滴答着水渍,紫鸾瞧了它一眼,便提裙而去。
所道老地方,是一片竹林,万绿丛中隐着一座小亭子,这地方,是浅月和紫鸾的地儿,昔年常常一同玩闹,而今是没什么时间来了。
顾浅月卷壹:
雨渐停了,我隐在竹林中,伸出手往亭外一探,周围环绕着的竹叶上滴落几滴雨水下来,清凉的感觉仿佛要跟着那件事沁进心里去,心中一片凄凉。她要走了,她终究是要嫁人了,从前的海誓山盟,终归是成了一场空,我早该知道的。
江紫鸾。:
进亭只顾低头轻拍裙角,是一抬眸的光景瞥到了佳女,紫鸾张了张口半晌言不出一句,只垂眸将那酒搁在了桌子上,熟门熟路架起了炉子烫上,至那袅袅水雾起了,她方才吐出一口气。
“浅月,对不起。”
紫鸾知道这三个字没什么用,只是时至今日,千万无语道不尽,汇在一起,只剩下这几个字。
对不起。
顾浅月卷贰:
她来了,我转过身,似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转身从亭内石桌上拿起一壶温好的酒,也不同人招呼便坐下来开始斟酒,嘴上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待两杯酒斟好才开口道:“这是你为我谱的第一首曲,也是我最熟悉的曲子,也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语罢,嘴角黯然一笑,轻水般的眸子显得格外清明,我遥遥举起酒杯对她说道:“呐,这是你最爱的桂花酒,也不知我们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一起喝酒了。”
说完,也不等她过来,便将酒杯放下,垂下眸子,整个人显得格外安静。
江紫鸾。:
熟悉的音调起了,紫鸾止了手上的动作,至那酒壶被她拿走斟上两杯酒,紫鸾方才将视线挪到她面颊上,约莫是憔悴了,整个人太过安静,安静到可怕,安静到……叫人心疼。
“浅月……”
紫鸾垂下眸子,怎会不记得,当时为作曲反反复复修改十数次,交给浅月时她双眸闪烁的笑意告诉紫鸾,这一切,值了。
“浅月……日后你想我,我还是可以出来看你的。”
紫鸾越过了酒桌抓起她的手,紧紧的捏在手里,似是有一双手扼住她的咽喉,叫人喘不过气。
这自欺欺人的话,说了自个儿也无甚底气,天家媳妇怎能招摇过市,到处跑呢。
嗤——到底是自己作践了自己,负了她。
顾浅月卷叁:
听闻她的话,我垂下的眸子闪了闪,却终究还是暗了下去,我抬起头,眼中竟带着些泪光,明明一个月前还不是这样的……明明一个月前她还告诉我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为什么会这样!我心中歇斯底里的在哭泣在呐喊,可是我说出来的话却平静的不像话,甚至平静到连眼中的泪花都让人觉得是错觉似的。
我嗤笑出声,语气中带着两分嘲讽问她:“出来看我?用什么身份?郑亲王妃?还是,我的‘好姐妹’?亦或者是……我的旧情人?呵。”
江紫鸾。:
手上的动作一滞,讷讷不知所言,紫鸾小心翼翼呵出一口气,身子竟有些颤抖,将手收了回来,托住酒盏摩挲。
是了,日后相见该以何面目,郑亲王妃,亦或是……
罢了,终究也是造化弄人,紫鸾原是世家之女,江家败落,便将她送去同天家联姻,推诿不得,打小的锦衣玉食好生呵护便是为此做的准备,而今……
“浅月,终究是我负了你,对你不住,要打要骂,紫鸾当受着。”
紫鸾捧了酒,仰首一口下去,烈酒灼喉,烫了心。
“日后你一人,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天冷了记得添衣,当点了记得用膳,还有……”
还有记得好生调理身子……
末了无声,也知自个儿再说这些话,实在是无用,可终究还是记挂她,放不下心地叮嘱。
顾浅月卷肆:
“够了!你现在说这些想做什么?让我舍你不得,让我再放不下你吗?”她一句句叮嘱让我伪装出来的坚强全部土崩瓦解,一滴滴清泪从眼眶流出,流进嘴里,咸涩的很,我却只觉得苦,苦进心里去了……
我知道,江家如今的形势她若是不嫁与郑亲王,她对得起我,却对不起她的家族了。我不愿为难她,可是我又怎甘心,我从未这么恨过自己只是一介女子,不仅不能光明正大和她在一起,甚至连保护她,帮助她的能力都没有,她是世家小姐,我是什么?不过是一介乐师而已,官品再高又如何,高的过王爷吗,权势又能有多大。
纵然我心里都清楚,可我还是不甘心……明明……两情相悦是我们啊……
江紫鸾。:
字字珠玑,紫鸾心如刀绞,恐她误会些什么,欲解释张张口却不知从何说起,泪珠子在眼眶子里打转,紫鸾深呼吸一口将眼泪憋回去,再抬眸已是明晃晃的笑意,眼底却还是湿的,端的生怜。
是了,她们从此之后,便不是一路人了,前半生叫她错负,后半生……若是还叫她牵挂,便是不应当了。
“浅月……”
强压下了哽咽,声音还有些颤抖,“往后的日子,愿你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嫁一个好夫婿,安乐一生,无忧无愁。”
双手捧起一盏酒,指尖微抖,强行镇定,扬了唇,
“这酒,我敬你,作别往昔,亦是祝福。”
檐上的雨滴答下,一声一声,叫心跳也漏了半拍,紫鸾笑意快撑不住了,便只得仰首饮了,将那酒杯甩出去,转身一顿,却还是选择离了。这痛实在锥心,若是可以选择,紫鸾只想自己承着,不愿她受半分。
酒盏落地,蹦跶出了好远,落进亭外的草丛里,青葱之间的一抹银色,分外扎眼,紫鸾瞥了一眼泪便撑不住,哗啦啦的如同瓢泼大雨,再一甩袖,便不见后头的事事物物了。
她走的决绝,却只是为了让浅月死心。
这一场宴,甚是悲戚。
顾浅月卷伍:
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切身感觉到她离开我了,她再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了……江紫鸾从今以后,除了是江家小姐,也只能是郑亲王妃了……
记忆回溯,那年我俩不过十五六岁,在我为谱曲的事情绞尽脑汁的时候,是她出现帮助了我,是她成就了今天的顾浅月。自那以后,我便依赖上了她,她为我作曲,我为她抚琴,不过认识几月,我们俩却默契的仿佛相知多年的好友,当真应了一句倾盖如故。后来我发现我对她的感情渐渐变质了,我想要远离她,可是她却紧紧抱住了我告诉我她也喜欢我,我曾经真的以为我们可以好好的过一辈子,哪怕不被世人所认同,如今看来,一直都是我天真了。紫鸾……你如此聪明,想必是早就想到了,不告诉我或许也只是怕我伤心难过,紫鸾……谢你,赠我好梦一场……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