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妖妖轻笑一声,眼神微微凝起,懒散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霸气:“你是,乱心火鸟?”
“老祖英明。”
“英明……哈哈。”白妖妖目色不善,忽的她暴怒道,“大胆!”
乱心火鸟擅长窥探人心,身为帝尊的白妖妖敏锐地察觉到被她探了心灵,这么一探,白妖妖感觉自己遭到了严重的冒犯,她十分不悦。脚上灵力一使,一阵恐怖的劲力直达地心,乱心火鸟刹那间痛苦鸣叫。
一时间,地动山摇,一阵黑色迷雾汹涌而来,白妖妖心中不悦,“火鸟,你敢使坏!”
“老祖……”
然而,已经迟了,下一瞬,乱七八糟的景象将白妖妖和他整个包裹了。
白妖妖侧首对身后的他道:“你留心,这里是幻象。”
他看着她,思索着为何那乱心火鸟会唤她老祖。
遭到攻击的白妖妖的酒气这下全部醒了。火鸟擅长窥破人心,她醉酒之时没有设防,便让那禽兽看到了几分。只不过,她又看出了自己什么样的心灵漏洞,竟直接对她发动了心灵攻势?
忽然间,天地骤变,这里,是凉国都城洛阳。
洛阳?
白妖妖迟疑着往前走了几步,没走多久,竟走到了韩府。看着熟悉的韩府,白妖妖一阵恍惚,凉国的经历之时她人生中小小的一段,且是没有大风大浪的一段,在这里,她不可能产生心灵漏洞。
“这里不像是我的心灵漏洞……韩府?为什么是韩府?”
她在前面走着,他面色深沉地跟在了她的身后,她迟疑了许久终是推开了韩府的门,又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
韩府里,韩二夫人意气风发,不断地炫耀着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哪家的大人做了夫人。韩夫人,死气沉沉的,日渐消瘦了。
“娘……”凡世间的娘亲,虽然只有十几年的缘分,却也算是她的娘亲了。
韩二夫人讥讽笑着对韩夫人道:“姐姐,你找的这个女婿真的不错,你看,你女儿都这样了,他依旧认了她,许了她,每月每月送来大批的金银财帛养着她。她不能动,不能说话,也不能伺候他为他繁衍子嗣,但是这小子呢,依旧没有休妻另娶。”
韩夫人一言不发,她面色憔悴极了,就好像人生依旧没有了意义。她走在那里,如同走肉,她不想理二夫人,她难过地转身离去。
这是,她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
白妖妖皱起了眉头,她心中有几分不安。
她大步走到了自己的闺房,只见,韩心棠的肉身依旧躺在那张熟悉的,闺房里的床上。
她走上前,伸手触碰了自己的脸颊,温温的,但人没有醒。
没错,怎么可能醒过来呢?
她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此地,然一转身竟就撞到了他的胸膛。他戴着面具,复杂而又冰冷地问道:“为什么离开了?”
“为什么离开了?”白妖妖显然对刚才醉酒最深的事情发生了断片。她迟疑道:“你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身旁一名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年走了进来。他面色冷毅,他大步走到了她的身边。
他仔仔细细地检查她的身子,仔仔细细确认韩府有没有亏待于她。
最后,他抓住了她的手,认真地承诺:“棠棠,你放心。我司徒南终其一生,也会救你醒来!”
接着,这房间内日出日落十分的快,这名少年也在每隔一段时间就过来一次。
有时是来确认她是否安好,是否有醒来的迹象。
有时是找到了些方法,尝试能否让她醒来。
有时仅仅是送她一些礼物。
还有时,他很失落,很难受,他抱着她哭。
白妖妖的脸色极为复杂了,她只晓得自己这九十年过得很难。那他,他的这些年,怎么渡过的?
终于有一日,她已年近四十,已不再年轻漂亮。
他来到她的房里之时,脸上戴上了面具。
他走到了她的床边,他取下了脸上的面具,少年与她不同,他看起来仅仅只长了些许,只是左脸下方,已经留下了一大片伤疤。
他握着她的手,叹了口气,强行笑着说:“棠棠,我急于求成了。走火入魔,幸好及时调整,也因祸得福,比计划中更早一步步入上神。”
白妖妖恍然,她转身看向了身后的男人。
影像还在继续,他握着她的手道:“我还要快,要更快。要更快……”
她的生命一天一天的流逝,他一分一毫都留不住。若他无法更快,他没办法在她还活着的时候救她醒来。
“我想你,我好想你……”他握着她的手垂下头呜咽着,“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惩罚我?”
床上的韩心棠一日接着一日的老去,司徒南来的频率没有一分的变化,但,越来越着急,越来越心慌,也越来越暴躁。
最终,他没有留住她,他站在房内,看着人们给她盖上了一层白布。
疼痛蔓延着他整颗心脏,他几乎疯了,那些天,洛阳的天上,打了三日三夜的雷。
白妖妖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男子。
他戴着和幻象里一模一样的面具,他……就是幻象里的那个人!
乱心火鸟没敢以她的心灵漏洞做出幻象,却敏锐地发现了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以他的心灵漏洞做出了幻象同时攻击他们两个人!
眼前的男子的手微微颤抖了,他紧紧盯着她问:“韩心棠,你为何狠心离开?!”
白妖妖后退了半步。他逼上前一步。
很近了,她再后退,他揽住了她,锁住了她不许她后退一分。
“你有多少事情没告诉我?……你这个坏女人。”
白妖妖心中颤抖了。
她如何告诉他,她离开,是因为必须组建真龙军,等到百年后他加入了真龙军,然后查明他陨落的真相,才能救他!
她如何告诉他,她离开,是因为她需要接触白疾和姬榕,她需要时间不断的试验,才能找到白疾和姬榕神魂重生的方法!
历史里有她必须得去做的事情,一切的一切,不是不想说,是现在还不能。
“司……司徒南!”
“我改名字了。”他冷冷的说,“我现在叫,司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