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毫无征兆的尖叫,掀翻了整个急诊科的候诊厅,苏珊脸上的表情,忽然从毫无生机切换成满脸惊恐。
这一会,她那张本该水嫩红润的小脸蛋,仿佛打翻了造物主的表情包,时而惊怖、时而阴森、时而又害怕、接着难过、哭泣……
双手在全身上下飞快的拍打,嘴里发出疾厉的叫喊:“走开,快走开,啊~不要再缠着我……”
她一面叫喊,一面在侯诊大厅四处乱蹿,一会冲进分诊台,一会又跳上长椅……
两位护士一直帮着女孩的爸妈追劝着苏珊,却竟然一个也跟不上她的节奏。
余主任一双锐目始终盯着在眼前上蹿下跳的苏珊,忽然他大声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幸运的是,女孩似乎听到了他的提问,她惊恐的拍打着自己,一边回答:“虫子,好多虫子,快帮帮我……”
“什么样的虫子?”余主任继续问道。
苏珊这一会已经爬上了分诊桌,疯狂的甩着双腿,几乎已经怕到了极点:“你们难道看不见?这里到处都是啊?你们不是说医院没有虫子吗?啊~”
又是一声直击屋顶的疾呼,接着,女孩仿佛一只泄了气的娃娃,两眼一翻软软的从听诊桌上瘫倒下来。
幸亏她的周围站满了自己的父母和医护人员。
急诊科里除了见怪不怪的医护人员,还有一些同样也感同身受的病人家属,现在苏珊父母经历的一切,也是他们曾经或者正在经历的事情。
但是,他们现在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唯一能做到的只有默默配合。
苏珊每一次发病,对她的妈妈来说就是一次地狱级的折磨。
在女儿又一次晕倒在地的时候,苏珊的妈妈直接在余主任面前跪了下去:“主任,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只要能治好她,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余主任和苏珊的父亲立刻上前把她架起:“您千万别这样,既然住进来了你们就放心吧!不过,你们有没有问过她,每次发病时她究竟看见了什么,还是说每次看见的东西都不一样?”
“不,”苏珊的父亲一边扶着妻子,一边叹气道:“她每次看见的东西都一样。”
“看见了什么?”
“虫子,按照她的描述,应该是一种黑色的小虫子,”苏珊的父亲沉思了一会:“但好像她每次都能看见很多这样的小虫子,我女儿每次发病时都会又拍又跳,就好像有成片的小黑虫在她的身上乱爬。”
苏珊的妈妈稍稍犹豫了一会:“余主任,不瞒你说,孩子的奶奶连和尚道士都请进家里来了,很有流量的那种,但之后也都不了了之,人家让我们换一条科学之路走走……”
“于是,你们就送到我这来了,”余主任知道自己这会不该笑,所以赶紧转移视线:“你们两个先把患者送去b栋。”
然后他继续对面前的夫妇俩交代:“今晚我会安排给她上些镇静剂,让孩子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上午再开始进行针对性的检查……”
一直到晚上十点,余主任终于劝走了在医院不肯离开的两夫妇。
…………
江州市精神病医院,一直都被赋予了华东第一神的招牌。
这里每日所需接待的病人,远比其他三甲医院加起来的病人数目还要多。
在这里任职的医护人员,一直都是业界的佼佼者,面对形形色色、种类繁多的病患,他们都能拿出相对有效的诊疗方案。即使无药可救,这群经验丰富的医师也一定会给你一个结论。
也就是说,如果在他们这都判了死刑,那么即使你转到北上广也不会有多大转机了。
可是今天,院方的上级领导却收到了一封投诉信,按说医院每天收到几封投诉信都是很正常的事,那为什么今天的这封让他们格外重视呢?
次时,昨晚忙到半宿的余希辉正坐在院长办公室里,放在他面前的是厚厚一摞病人家属投诉的材料和复印的文件。
余希辉一页页翻过去,才看了几页就狠狠的甩在办公桌上:“就这些还给送到你这来了,底下人解决不了?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面对他的怒气,老院长也能感同身受:“现在关键的问题不是他们解决不了,而是担心人家把事情搞大,说起来毕竟是在你这半年没治好的人,一换到一院的精神科半个月就给找准病症了。”
余希辉摆了摆手,一脸的铁青:“什么叫在我这,这医院几时成我的了?噢现在出问题了就是我一个人的事了?”
“我哪句话说是你的责任了?”老院长也觉得窝火:“但这孩子的的确确就是你们二科负责的吧?”
“我一会就把他的病历全给你调来,”余希辉坐不住了:“麻烦你给好好审审,看看哪条哪款出错了,我就不信了,自己送错地方还能赖上医院?”
“他们毕竟花了快40万……”
“又没进我腰包,实话实说这孩子我还真挺上心的,虽然我不是他的直属管床医生,但他的情况我还是了解几分的。”
“你当时就没看出来他根本不是精神病?”
“唉,”余希辉凝神于双目:“……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判断出来的,算了,一会我和你一起看看诊疗报告吧!”
走出院长办公室时,前一刻还凝神沉思的余希辉越走脸越青,他当即走进了拐角处的楼梯间。
拿出手机拨了出去:“小夏,下个星期咱们院是不是有个院外会诊?……你记得发邀请函时,一定要把一院精神科的张彦深加上……”
……
江州市第一医院的精神科,这一会陆远和白知微扒在护士站的分诊台上,入眼皆是好戏。
……………………
求各位路过的大佬留一点推荐票、月票……新书求一切,最重要的还是追读!
清蒸跪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