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酷的舞效,紧张刺激的节奏,急促的鼓点让陆远瞬间热血沸腾,血脉喷张,也跟着吼出了一嗓子。
和现场版的激情四射相比,所有尺寸的屏幕都只是个屁。
这一会,陆远也心甘情愿的把一切放空,全身心加入了超级观众的行列。
面对陆远的投入,身边的方文坡还停留在记忆加载阶段:舞台上的这位究竟是谁?
按照现场的超员状态,及狂热程度来分析,这位语速及快却又吐词不清的应该是位巨星,可自己居然连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究竟是谁?
在舞台上一伙蒙面绝地武士耍完一套光剑之后——
击杀双杀三杀
penta kill
扛塔偷拆插眼让我传送
……
前排一顺遛的烟花同时爆起,周杰伦的开场歌结束了。
中心灯效又暗了下去,只剩下一片波澜壮阔的粉红色荧光海洋,和此起彼伏的欢呼。
这一会,谁也不会在乎今晚的星空是否美丽,因为再美也美不过此时此地。
摇了半天粉色荧光棒的陆远一点也不觉的自己傻,甚至还觉得没过瘾。
很快,全身布满LEd肌肉装的周杰伦没舍得让他的歌迷久等,随着手中的LdE双节棍转速的不断升华……《双节棍》来了。
周董在这场《地表最强》演唱会上的三套演出服,在之后的公益拍卖会上以219万的价格秒速成交。
什么刀枪跟棍棒我都耍的有模有样
什么兵器最喜欢双截棍柔中带刚
……
这不是周董的声音,此时坐在方文坡身边的一位大哥,脸上盖着“地表最强”的印章,脑门上扎着“地表最强”的发带,用声嘶力竭的声音喊出了这首歌。
面对这位大哥,方文坡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转脸发现,陆远也正在铿锵有力的碎碎念。
其实不止是他俩,整场观众这一会几乎都在大合唱,跟着唱了一段高速不带喘气的《双节棍》后,陆远居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成就感,这一会歌好不好听已经不重要了,如此整齐划一的高难度大合唱,是怎么也不能错过的。
——
才离开没多久就开始
担心今天的你过得好不好
整个画面是你想你想的睡不着
嘴嘟嘟那可爱的模样
……
《开不了口》在一派柔和的灯光下来了,满场整齐划一的荧光棒仿佛有领航员在指挥。
和前两首激烈程度相比,方文坡这一会终于可以好好听一首歌了。
他拍了拍身旁的陆医生,问出了憋了很久的一句话:“台上唱歌的人是谁啊?”
“我老乡,”陆远这一会终于放下了荧光棒:“怎么样,帅不帅?”
方文坡更懵了:“你老乡?你老家哪里?”
“就算告诉你,你也会忘,”在一片粉红的“夜幕”下,陆远诡异的笑了一下:“机会难得,你自己慢慢听吧。”
随着风格多变的舞美一次次切换,《夜曲》、《晴天》、《稻香》……
陆远在一次次的大合唱中玩的乐不思蜀,早就忘了他现在是位医生,正在给患者治疗中。
而另一边的方文坡,双眼始终没离开舞台上耀眼夺目的周杰伦,此刻,他已经可以断定,这位陆医生的老乡绝对是位才气和人气双冲天的巨星。
他仍然特想知道这位巨星的名字,但看着身边也正在举行个人“演唱会”的陆远,想想还是不打扰了。
直到舞台上的一架象征时间的齿轮钢琴,散发出了蓝色的光茫。
周董轻轻的一挥手:“来首中国风送给你们。”
喔~~
全场沸腾,几秒后又十分默契的恢复平静。
接着,百听不腻的前奏如一汪清泉伴随着波光粼粼的灯光,在整座场馆内孜孜流淌。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
……
刷的一下,台下的方文坡如过电般的定直在座椅上,一身鸡皮疙瘩全体起立。
他一把抓住了陆远的胳膊,嗓音颤抖的问道:“他究竟是谁?”
方文坡一字一顿问着陆远,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舞台。
“他叫周杰伦,”陆远渐渐找回了心理医生的位置:“这首歌叫《青花瓷》。”
——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
此时此刻,周董自弹自唱的一首《青花瓷》,已经把满场的观众带入了烟雨朦胧的江南水墨山水的意境之中。
而其中最激动的却是一位“异乡人”。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青花瓷》这首歌,寥寥几句的点拨却胜过自己灯下数载的修炼,这一刻,方文坡觉得自己突破了。
一直苦苦追寻不得的创作灵感,竟然在一场梦里找到了。
《青花瓷》的出现,可以说助推了周董的上升期,也让更多的人开始关注这位周姓才子。
这首歌初听时,仿佛微风中静静流淌在石上的山泉溪涧,再侧耳倾听,方才领略他想告诉你的一切,最美的人生恰似一场洗尽铅华,平淡归真。
方文坡如参见天尊般激动的看向舞台,终于他喊出了今晚的第一嗓:“周~杰~伦~”
坐在钢琴前的周董,好像有所感应的微微看了这边一眼,
“喔~”
包括陆远在内,距离舞台的最近处瞬间激动了一大片。
“周杰伦、周杰伦,”
方文坡喊的还挺有节奏。
陆远:“其实这首歌的确是他写的,但填词人却不是他。”
“嗯?”方文坡手里的荧光棒立刻放缓了节奏:“另有高人?”
“对,”陆远点点头:“他叫方文山,是周杰伦的御用填词人,最善长的词风就是中国风。”
“方……方文山?我没听错吧?”
方文坡这一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陆远也忍不住笑了:“没错,就叫方文山,是不是有种如雷贯耳的巧合。”
“方文山、方文山……”
渐渐的,方文坡松开了一直紧攥着陆远的手。
此时,他已经沉浸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嘴里一直在喃喃自语:
帘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
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
在泼墨山水画里
你从墨色深处被隐去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