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颜明的出现，傻柱总算有了个能说心里话的朋友。躺在床上，他边说边想，把以前的点点滴滴都想了起来。
傻柱越说越起疑，心里越拿不准主意，一大爷借给自己的钱，到底该不该拿。
“明子哥，你说当初两块钱都不舍得，现在一大爷借给我这五百块钱，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想什么，这我还真不太清楚。我想一大爷是穷日子过惯了，难免会仔细些。我觉得他也可怜，连个孩子都没有，他不得存着钱养老。”颜明一步步地试探着。
“他不是想让贾东旭给他养老吗？”
“兄弟这你都看出来了。”
“不是我看出来的，是聋老太太顺嘴说出来的。”
“你觉得贾东旭这个人怎么样？他能给一大爷养老吗？”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嘛，贾家娘俩个，不，现在是娘仨，包括还没有长大的棒梗，没一个好东西。好吃懒做还不会说人话。只要不瞎眼的，都不想跟这一家人来往，哪还指望他们能对你多好。你这段时间又不是不知道，一家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主，我就不信他贾东旭以后能好心给一大爷养老。”
看来上次请客，棒梗的一句“傻柱”，让何雨柱往心里去了。颜明感觉到自己这只蝴蝶的翅膀，有点儿扇醒了年轻的傻柱。
“这不就完了，可能一大爷现在也觉得贾东旭不靠谱，想换一个给他养老的人。”颜明顺着话刺激一下何雨柱。
“嗯，……嗯？他该不会是想让我给他养老吧。”何雨柱反应有点慢，毕竟反应了过来。
“你说呢！”
何雨柱好半天没再说话。
“明子哥，明天一早我还是把这钱还给一大爷吧。”好半天后，何雨柱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你是怎么想的？”
“我没想什么，就是想着突然要多了个爹，心里不习惯。再说以前贾东旭欺负我的时候，一大爷总是偏向着他，我挨了打还得给贾东旭那个狗东西道歉。我心里记着呢。”
“傻兄弟。你要是明天把钱还喽，你以后还想肃静过日子不？这以后的事多了。一大爷要是生了你的气，稍微给你使点坏，或者嘴一歪，说几句不好听的，别人是信你还是信他？你要是处个对象，人家家里一来院里打听，你的名声能好喽？”
“那我该怎么办？”听到颜明的话，何雨柱吓得一哆嗦。
“听哥哥的，他借给你，你就拿着。他的钱你放着别动，什么都紧着我这边出。等房子拾掇好之后，你每个月用他的钱还他十块钱。平时对他再客气些。没有多大问题。”
“那我什么时候说媳妇。他这些钱不得还个四五年的，拖的时间可够长的，我受不了。”
“你不是能在外面接席面嘛，还愁这个钱挣不回来？还钱的时候就说自己多挣了外快，一个月多还他个十块八块，这样两年也就还完了。外面挣的外快你可要单独存起来，跟谁都别说。那钱留着你娶媳妇，我估磨着你存个两年也差不多了。”
“我现在年龄太小，外面人的不太信我，我都是跟着师父在外面挣点，还有时候有有时候没的。”
“什么事慢慢来，以你的手艺，早晚名声能传出去。就是记住一句话，噎人的话以后少说。”
“我就是看不惯有些人干的事，总觉得不说出来不舒服。”
“那你也给我憋在肚子里。祸从口出，这个理没人给你讲过？可能一句玩笑话，你就把人给得罪了。”
“嗯。”
“心里憋屈就跟我说，咱弟兄俩不至于真生气。”
“嗯。”
“等拾掇好房子，我找战友寻个来钱的路。咱俩一起干，我想钱不是个事儿。”
“嗯，嗯？！真的！”一听有来钱的路，傻柱一下坐了起来。
“别给我一惊一乍的，躺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哥，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这欠着别人钱的滋味可不好受。”
“就是有钱了，一大爷的钱也慢慢还，别让他给察觉喽，要不然以他的心性，可能真坏了咱俩的好事。反正自打我搬进四合院，我就没信过这个一大爷。一个院里，就三大爷还算不错。”
“你可得了吧，三大爷能比一大爷好点？”傻柱不信。
“柱子，三大爷是抠，可你见过他上门硬要东西吗？没见过吧。咱弟俩第一次喝酒的时候，他想上门蹭点可口的，至少还拎着大半瓶酒。这是人心不同。平常你听到过三大爷硬让你怎么着了吗？至少开全院大会的时候，他绝对不以势压人。”
“你这说的也是，不像一大爷，总是硬让我给人家赔不是。也不像刘海忠那个王八蛋，总想着强买我家的房子。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三大爷不错，比那两个人强。”
“知道就好，这次盖房子，三大爷也帮着我说了不少的话。最少人家吃了你的，不会坏你的事，他还想着报答你呢。行了，睡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嗯。”
很快到了颜明第二次领工资。一百多块钱一到手，颜明和师父杨鸿昌招呼了一声，就直奔饽饽糕点铺，买了四斤上好的糕点。
等颜明拎着一条二斤多重的鱼、一大块五花肉、一只白条鸡、两瓶酒和糕点到了师父家的时候，三位师兄已经到了。
“你小子，说了不让你乱花钱，你偏不听我的。”杨鸿昌假装生气。看着小徒弟对自己上心，哪有真生气的道理。
“师父，今天我是第一次上门，哪能真拎着包饽饽。走到天边也没有这个理，您说是不是？”
“行了，别贫嘴了。这是你师娘。”杨鸿昌让大徒弟帮着接过东西，然后介绍着自己的媳妇。
颜明很规矩地往地上一跪，磕了一个头，然后叫了一声“师娘”。可把这个半大老太太高兴坏了。
杨鸿昌两口子一辈子没有儿子，就生了三个闺女，这最小的闺女都出了门子，去年还给添了个外孙。
平常家里就老俩口子，比较冷清。这冷不丁多了个大小伙子叫声“娘”，虽然只是师娘，那心里也是高兴。
有师兄帮忙，很快一桌子菜摆好了。颜明很规矩地跪下给师父端了一杯酒，就这么简单地认了师父。
老杨讲究一切从简，他收徒弟都是这样，磕个头，端杯酒，就是爷俩了，一切还得看人心。
几杯酒喝下来，颜明和几个师兄才真正熟悉起来。大师兄张大山，技术那也是一流的，早几年被调到小厂机修厂当科长，现在已经成了副厂长。二师兄李有家、三师兄杨得才，都在轧钢厂里上班。
张大山早就知道师父又收了徒弟，只是没机会见到。李、杨二位现在都是轧钢厂里的技术大拿，独当一面，因为他们分开负责，和颜明打过一点交道，但没时间能够叙叙私情。
今天终于正式认识小师弟，没有不热情的道理。
喝酒闲聊中，杨鸿昌也没瞒着几个徒弟，把颜明的级别、待遇讲了个清楚。要求几位徒弟平常多亲多近，有事多使劲帮忙。
从几位师兄的举动来看，颜明感觉自己被领进了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心里一高兴，颜明喝高了，最后被三师兄给背着送回的家。
从此之后，颜明每个星期总得去师父家一趟，送点茶叶，要不然送点吃食。一开始杨鸿昌有点不高兴，怕徒弟乱花钱，到后来也就习惯了，由着颜明送吧。反正东西也不多，多少都是孩子的心意。
师娘倒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徒弟，人长得精神，说话好听……她总是后悔闺女生少了，不能把颜明招上门当养老女婿。老杨听了老伴的话，通常哈哈大笑，多喝一杯酒。
转眼何雨水放了暑假。颜明天天在家里给她留好饭菜，一遍遍地叮嘱她，少去别人家吃饭，少占别人的便宜。
其实多余颜明吩咐，何雨水自小失怙，心思比较重。颜明叮嘱她的话，她早就都懂，少欠院里人的人情，过好自己的日子。
何雨水天天也不乱跑，除了在颜明家里写写作业，或是看些颜明专门给她买回来的各类书，实在闷了就出四合院找同学去玩。
只要到了轧钢厂下班的时间，何雨水基本上都在门房小院里。然后就是兄妹三人吃饭，聊天。
何家工程量相对来说小，很快就收拾好了，一色的仿临清地砖，平整得像湖里的一汪深水。一色紫檀、金丝楠、黄花梨的家具，照着早年间官宦人家的规格打出来的，大气又实用。用红木新做出来的门窗明亮如镜，院里人看了都羡慕不已。
何雨水最高兴，有了自己的衣橱，有了最想要的书桌，屋里的圈椅坐着就舒服。屋里有了火炕，这样冬天再也不担心暖不热被窝了。一溜齐的炕柜，能放好多姑娘家的宝贝玩意。
何家收拾好之后，院里来参观的人络绎不绝，除了啧啧称赞之外，就是暗道何雨柱让颜明忽悠坏了，只知道败家。
看这架式，怎么着不得花个千把块钱，何雨柱好几年的工资都揍了进去，看他以后怎么过日子吧。
要说院里最羡慕傻柱的，一个是刘光齐，另一个是秦淮茹。
刘光齐现在净想着有房子，能把对象给娶进门。可恨自己的爹，多年来除了会窝里横，在外面一遇到事，满脑子就是膙子。
这么多年来，除了想着法讹傻柱，就再没想过别的办法。只恨自己还年轻，没有办法独立自主地活着，凡事还得听自己爹的糊涂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