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予在窗口前方站定,往里扫了眼,桌面上放着一个格格不入的破旧瓷碗。
瓷碗里装着小半碗带血的牙齿,大小不一,似乎不是一个人的,有的上面甚至还挂着肉,臭的离谱。
“喜欢牙?”
他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宿管阿姨但笑不语,弯起了皱巴巴的嘴,看上去十分瘆人。
宿予没再说话,朝身后招了招手。
李诺央立刻会意,薅掉卢建的一颗牙齿,然后用卢建的衣服擦干净,递了过去。
宿予把那颗新出炉的牙齿抛进瓷碗里。
宿管阿姨开心地“咯咯”笑了起来。
可随即,那双浑浊呃眼里流露出了几分晦涩的贪婪。
“不够……我想要…新鲜的……”
说着,她盯上了宿予的嘴唇。
系统:哈哈,毁灭吧。
十几分钟后,宿予走出宿舍楼。
白雾重重,能见度很低,大约只有三四米左右。
san值受到影响,发生波动。
同时,耳边若隐若现地出现了一道歌声,暗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不过那东西好像在顾忌什么,谨慎地把自己藏在诡雾中,不敢现身分毫。
宿予双手插着校服口袋,懒散地走着。
凭借之前在校外观察过清海中学各建筑的大概坐落位置,他往教学楼方向走去。
“嗝……”
李诺央拖着卢建跟在后面,因为吃的有点撑,没忍住打了个饱嗝。
她感觉自己的两个灵魂又融合了一点!
照这个节奏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彻底转化成一个完整的诡异了!
日子好像又多了一点盼头。
想到这里,她不禁开心到想要手舞足蹈,走路也一蹦一跳了起来。
全然不知此刻的直播间——
[:我靠了,表妹生吃诡异,我在做梦是吧?表妹学是杂技表演的?]
[:果然敢死哥的表妹也不是什么一般人,难怪敢死哥敢带她进副本!]
[:楼上脑子瓦特了?这特么是人吗,敢死哥的表妹就踏马是诡异啊!你刚刚瞎了吗!嫩大一张嘴,张开半米!!!]
[:……好炸裂,就算敢死哥不回弹幕,我也不想走了。]
[:呵呵,我就不一样,我魂已经走很久了,麻烦各位帮我照看好我的眼睛,我还能再水一会儿时长。]
穿过一个操场之后,教学楼就到了。
或许是因为诡雾中藏匿的诡异实力很强,因此一路上他们并没有遇到其他小诡。
教学楼的大门敞开着。
棚顶的灯泡亮着微弱的灯光,有虫蝇环绕,嗡嗡作响。
正对着大门的墙壁上挂着公告栏,旁边镶嵌着一个破旧的信箱,上面贴满了符纸。
空无一人的教学楼,暗淡的光线,每迈出一步都会有脚步声回荡……
这样的场景,正常人总要做一些心理准备才敢踏足,并且会时刻小心谨慎,担心自己发出的动静会引来什么不好的东西。
但某人真的是径直走到了信箱前方。
左右都是走廊,因为没有光线,显得有些冷清可怖,像是怪物张开的血盆大口。
“哗啦啦——”
就在宿予站定的那一刻,公告栏上的纸张突然被吹了起来。
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迅速消失在了右侧走廊里!
教室门窗紧闭,窗户蒙着黝黑一层油漆一样的东西,从外界根本无法看清里面的状况。
宿予收回视线,正打算抽取匿名信件,左侧走廊的楼道里出现了两道脚步声——
有人在下楼。
他偏头,静静地看着。
光线苍白暗淡,楼梯口散发着微弱的安全出口指示牌的绿光。
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
一下,一下,像锥子一样扎在人心上。
让人恐惧未知的同时,却又期盼看到发出声音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直播间观众不禁在屏幕后屏气凝神。
几秒后。
一抹熟悉的青年身影出现在视野里。
视线对上,江赴浔眸色一闪,立刻明白自己接到的那个任务中,所说的学生就是宿予!
如果他当时选的是目标1,宿予就可以安全很多,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选了目标2,只能继续走下去。
他带着学生走向宿予。
同时,宿予收了武器。
视线落在江赴浔肩膀上,转而又瞧了眼旁边的那个厚刘海男学生,他“啧”了一声。
那个男学生似乎认识他,看到是他,语气惊讶:“宿哥,你怎么在这?难不成你还没抽信封?”
压根不知道对方是谁,宿予漫不经心地反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找老师帮个忙。”学生回答着,眼底隐匿着不规矩的兴奋异芒。
“老师?”
正常人应该把重点放在“帮忙”上面,可宿予强调的却是“老师”这两个字。
尾音上扬,语气意味不明。
视线投向江赴浔,却被对方躲开了。
男学生没有察觉到异常,“是啊,这是咱们班新来的班主任,宿哥你不知道吗?”
还真不知道。
宿予敛下眉眼,遮住眼底的神色,“那你们现在这是要去……?”
男学生回复:“哦,我回宿舍楼,老师打算送——”
“没有,”江赴浔打断,对上男学生疑惑的目光,又轻声说道:“这里距离宿舍楼不远,你自己回去应该可以吧?”
“当然可以,老师。”
男学生听着青年放柔的语气,兴奋的嘴角一压再压,病态得有些控制不住。
“宿哥,那我先回去了,祝你好运。”
说完,男学生就要走,但在路过宿予的时候,他忽然看到角落里站着一个女孩,手里还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学生……
“小哥哥,你好啊?”
李诺央看向他,笑着和他打招呼。
咧开的嘴巴里,牙齿间还挂着宿管阿姨的碎肉,因为死不了而缓慢蠕动着!
男学生惊恐地后退一步,正想要求救,腰间倏然传来了剧烈的痛感!
他低头,看到自己的腰身被切开大半,肠子和油脂都流了出来!
“宿哥……你……”
男学生呕血,死不瞑目,很快就化成了一滩黑水,被大理石地砖吸收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