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割者躺在青年的掌心,终于得以重见天日,又因为感知到了最熟悉的气息,刀身微微发热,表面浮出了兴奋的血雾。
可它的主人——宿予只是短暂地扫了它眼,就无情地说:“它现在是你的了。”
收割者忽然就冷却了:?
说好的小别胜新婚呢?怎么它才刚回来就被送出去了,对象还是一个弱小的人类!
听到宿予这么说,江赴浔却眉头轻皱,把收割者放到了桌子上,“我不能收。”
且不说S++级武器多么珍贵,单是“伴生武器”四个字,就足以见这把手术刀对于宿予的重要性,所以他不能要。
被拒绝的S++级收割者当场蒙了:?
它的主人不稀罕它,不要它也就算了,这个人类凭什么拒绝它!!!
推来推去的,当它没脾气吗!
……好吧,它确实没脾气,也不敢有,否则它的疯批主人真有可能把它掰折。
收割者老实地收回血雾,听天由命。
然后,它就听到自己的主人一本正经地欺骗那个人类青年说:“阿浔,我的伴生武器生来就是为伴侣准备的。”
p,你这类诡异天生冷漠,孤独才是常态,伴生的东西怎么可能是为伴侣准备的!
收割者在心里默默吐槽。
又听到它的主人说:“它没有伤你,说明它也认可你,你真的不打算收下吗?”
收割者满脸问号。
ppt,它那是认可吗,它那是被吓的!
被威胁了!
收割者很不服气,但它的主人可不管它怎么想,眼下也没时间搭理它。
宿予垂下眸,盯着桌面上的收割者,若有所思道:“还是说,我的阿浔这么好,想给我留一条后路,方便我以后更换——”
这句话的杀伤力可能有点大,他还没说完,桌面上的收割者就消失了。
只见江赴浔眉梢淡冷地一抬,瞥了他一眼,二话没说,迈开长腿走人了。
404的房门被关上,有一点响。
“阿浔,为什么不再坏一点啊,从根源上杜绝这种事情,把我关起来不好么……”
“你这样会显得曾经的我好恶劣啊……”
宿予惋惜地感叹,回想起当初的想法,何止是恶劣,堪称阴暗霸道,见不得一点光亮。
只是那些东西当时没用上。
而现在,更用不上了。
他的阿浔也喜欢他,用人类的话来说,他们这叫双向奔赴。
只有不被爱的人才需要玩阴暗的东西,他现在有名有分,做什么都能光明正大。
另一边,楼道内。
开春的风顺着损坏的单元门灌了进来,带着寒意,像是能吹进人的骨子里。
江赴浔拢好大衣,停在了单元楼的门口。
他站在歪斜的铁门旁,因为太阳即将下山而昏黄的光线洒在他的身上,长身玉立般,半垂着眼皮等候,安静漂亮宛如月下的神明。
然而,清冷精致的眉眼间却带着点郁气和懊恼……他正在被情感困扰。
江赴浔清楚自己不是容易冲动的人,他甚至不在意宿予对他隐瞒了些什么,但刚刚……
他打开系统面板,看到只有“5”的san值被标成警示的鲜红,忽然间就明白了——
是极低的san值在影响他。
作为清海中学的老师,温文不论怎么说都是他的学生,因此在不断伤害温文的同时,他的san值急剧下降,最后差点清零。
差一点,他就沦为了副本里的Npc。
最后虽然及时止住,但不知道为什么,san值恢复的速度变得极其缓慢。
两天,仅仅提高了2点。
为什么会这样……
江赴浔认真思考问题到底出在了哪儿。
直到三分钟后,宿予下了楼。
他听见脚步声,刚一回头,灰蓝色的围巾就围住了他的脖子,挡住了料峭寒风。
似乎还带着宿予手上的温度,很暖。
宿予笑意懒散地瞧着他看,这条围巾是刚才好不容易翻出来的,果然和阿浔最衬。
“在等我吗?”
“嗯,”江赴浔眼眸微动,对自己刚才的行为作出解释,“抱歉,我刚刚冲动了。”
“冲动?”宿予笑吟吟说,“吃醋这种事也需要抱歉吗?”
如果这样的话,那他可能要欠了好多个道歉,毕竟他连诡异的醋都会吃。
只不过他有仇都是当场报,谁敢觊觎他的人类,他就弄死谁。
江赴浔微怔,旋即否认道:“一个不存在的人而已,没必要。如果真有那么一天……”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
宿予接过话头,低着眸子发笑,拉起青年的手,按在自己左肋向下两公分的地方。
“记住这儿,命门。”
“刀不是在你那儿吗,三刀就够。”
“要是你哪天觉得我不听话了,或者让你不开心了,也可以先给我来一刀,保证立刻虚弱,任凭你处置……至于怎么处置,都行。”
大部分诡异的命门都在心脏又或者脖颈一类脆弱的地方,但部分实力强大的诡异不一样,他们命门位置各不相同。
诡物武器刺中命门,伤害将会暴击翻倍,把命门告知给别人,是何等的信任。
而现在,宿予把自己命门告诉了他。
甚至说……
如果什么时候他单方面觉得他不听话了,又或者惹他不开心了,就可以捅上一刀……
掌心按着的地方好像在发烫,江赴浔喉咙干涩一滚,抽回自己的手,“别发神经。”
“我有神经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宿予毫不在意,把青年的手拽回来,揣兜里,仔细捂着,“走吧,吃饭,别饿坏了。”
下午六点,特殊安全维护局。
会议室里围了一圈的人,大会准时开始,几乎每个部门负责人都参加了这个会议。
特别行动组的位置在会议桌中间,左右都是人,但这丝毫没有影响某诡摆烂。
宿予保持优良习惯,依旧一开会就睡觉。
或许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同事,时不时就会有人朝宿予投去目光,可之后各个部门开始汇报了,他们也就没时间注意了。
除了宿予身边那个寡淡冷漠的青年。
江赴浔微敛眉目,淡冷矜贵,一边认真听着,一边在本子上做着记录。
而桌子底下,他的左手却被某人拉着,按在大腿上,似是无意识地摩挲着匀称骨节。
冷白的手指如玉一样清透,但或许是因为它们的主人太容易害羞,如今只是被轻轻蹭了蹭,就浮上了一层漂亮的粉红。
指尖微蜷,想要抽走,却不被允许离开,带着层薄茧的指腹一点一点摩擦着每一寸。
江赴浔的耳根都红透了。
但因为还在开会,他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认真地做着开会记录。
印仪都没他能忍。
她就坐在两人旁边,余光稍稍那么一瞟,就看到了两人的小动作。
内心瞬间化作烧水壶,沸腾烧开,爆鸣。
妈的,怎么会有人拉个手都这么涩!
工伤!绝对工伤!
她一个牡丹表示受到了精神暴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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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从现在开始,市公安局统一修改为特殊安全维护局,不影响阅读,就改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