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花诡气息孱弱,应该是一滴被血花匠随手甩掉的血液,侥幸长了出来,没人管,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等不到天亮就会枯死……”
宿予在江赴浔旁边蹲下,仔细看了看那朵生长在土壤缝隙里的小红花,忽然伸手,把它薅了下来。
然后,就在他想将其扎进自己的手指的时候,被江赴浔扼住了手腕。
“你做什么?”
听着青年语气里的担心,宿予唇角微勾,“只是想送你一个小礼物。”
礼物?
江赴浔不解地蹙起眉,倒是没再阻止了,松开了手。
宿予低着眸子笑了下,把已经枯萎的小红花末端刺入了指尖。
肉眼可见地,小红花恢复了活力,渐渐变得更加娇艳明丽,五片花瓣的外围还长出了一圈不明显的暗银色纹路。
几秒后,宿予把它拔了出来,半透明的根须贪婪地蠕动着,向手指的方向延伸,似乎还想饮用更多血液。
看得江赴浔皱了皱眉。
“你在喂它?不是说只有血花匠的血液才能浇灌花诡吗?”
宿予纠正道:“是只有血花匠可以种出花诡,种出来之后,谁的血液都可以饲养,效果不太一样而已。”
说着,他把小红花圈成了一个环状,然后温柔地拿起身边青年的右手。
江赴浔垂着眼皮,睫毛颤了下,任由对方把戒指套在了他的中指上。
“好看。”
宿予抿着笑意说了句。
也不知道说的是戒指,还是人。
江赴浔指尖微蜷,收回手,冷白修长的手指骨节浮起了一层淡粉。
“你是打算养它吗?”
宿予勾着唇说:“宝宝,是给你养的,关键时刻它能抗伤害,皮厚。”
话落,江赴浔突然感受到有什么在触碰他的手指。
垂眸看去,只见花诡张开五朵鲜红艳丽的花瓣,环抱住他的手指,正在轻轻地蹭着,似乎在对他表示……亲昵?
可宿予不是说,花诡需要浇灌很久,而且很难产生自我意识吗?
江赴浔疑惑地伸出手,可还没等触碰到花瓣,花诡就缩成了小花骨朵。
身旁的宿予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不浪费时间了,我刚刚……”
一听宿予开始讲述新得到的信息,江赴浔的思绪立刻就被牵走了。
自然而然地,他也就没有注意到花诡被威胁得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戒指上,花骨朵里的眼睛在流泪。
嘤嘤嘤,爸爸好可怕……
在宿予讲完荆平的记忆、叶山和耿繁星是一个人,以及那张纸条的内容之后,江赴浔理清了整件事情的脉络。
他分析说:“荆平通过叶山留下线索,告诫不能让校长吃掉聂风骅。有没有可能就是校长把荆平做成了人彘,之后又伪装成荆平和聂风骅通电话?”
“假设是这样的话,聂风骅的处境就危险了,毕竟他在电话中明确表示出了对校长的不满,校长连荆平都没有放过,没理由会放过他。”
“虽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如果让校长吃了他,再次变强,恐怕……”
“按照现在的情势,我们首要的任务应该是阻止校长和聂风骅碰面,至于如何杀死校长,除了聂风骅告知的弱点,那张纸条好像也透露了什么……”
宿予接话,“信仰之力。”
没错,就是信仰之力。
不止是那张纸条,聂风骅在打电话的过程中也提到了“信奉”二字。
校长是因为有人信奉才会日益强大,那么……
“如果我们能让学生和家长们不再信奉校长,致使校长得到的信仰之力全盘溃散,到时候事情就好办多了。”
江赴浔说完,听到了系统提示:
「叮!检测到你已推理出对抗主线boSS汪宙的关键信息,发放奖励!」
奖励是5个属性点。
有点小多,抵得上他使用画笔击杀五只d级诡异了。
因此他不免有些愕然。
同一时间,宿予说道:“恭喜。”
江赴浔诧异,“你能听见?”
宿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刚才已经让那群木偶编纂校长的小作文了,他们写完之后会打印出来,分发给学校内的每一个学生和教职工,为校长遗臭万年助一份力。”
“你都安排好了?”江赴浔眸光微闪,“所以你早就推测出来了。”
宿予笑笑,“我比你早拿到线索,先一步猜出来有什么奇怪的吗?”
猜出来不奇怪。
他在意的是宿予没有直接把推论告诉他,而是让他推测,进而拿到奖励。
江赴浔抿着好看的唇,“谢谢。”
宿予翘起嘴角,“宝宝,怎么办,我不想要口头上的感……”
话音未落,气质雪松般清冷的青年忽然靠近,倾身抱住了他,鼻翼间充斥着好闻的冷香。
耳侧重新落下一句:“谢谢。”
“不客气。”宿予环住青年的腰,把人揉进自己怀里,语气隐隐雀跃。
其实他不需要感谢他的,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留住他。
只要人能在他的身边,他可以永远扮演这样的角色,温柔,理解,尊重,体贴,像一个正常的人类那样……
主线接近尾声,时间不多,短暂地抱了抱后,一人一诡就前往了教学楼。
他们需要找校长。
但并不是决斗,而是“帮”对方。
教学楼内漆黑一片。
刚迈入教学楼大门,江赴浔就察觉到了不对,手电光往里一照——
惨白光线所及,到处都是被撕扯下来的残肢断臂,还有只剩半截身子的学生诡异在艰难地爬行,身后满是血痕!
距离他们离开不过才三个多小时,这段时间内,教学楼里发生了什么?
“我去问问。”
宿予踩着斑斑血迹的大理石地砖,走到幸存的学生面前,正要问话,发现这名学生被拔掉了舌头,无法言语。
那么就只能……
对上宿予投过来的视线,江赴浔自觉转身,同时抿唇说道:“其实没必要的,我只是没看,又不是不知道。”
他不是新人,见过的场面已经很多了,哪里会怕一个小“手术”。
“不管,你不能看。”
背后传来诡异固执的声音,江赴浔头痛地揉了揉眉心,“oK。”
虽然不明白,但是他尊重。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宿予担心的根本不是他看到血腥的“开颅手术”,而是担心他在看到作为诡异的自己在面对鲜血时,本能地产生那种疯狂和狂热的情绪,会觉得人类和诡异在本质上终归是不一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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