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鹰很快就回来了,他回来的时侯,手心里握着一把花花草草。苏媚儿因为跟着骆毅学习治丹炼药,因此顺道着学过一些基本的医理知识,一眼就能认出他手里究竟握着的是啥。那不就是茜草、红花和苏方木吗?
苏媚儿眼睁睁地看着他把这些植物治成了红色染料,用一个舂米的小石碗装了,端到她面前。
“你又想做什么?”苏媚儿诧异地问道。
夜鹰勾起她的小尖下巴,仔细端详着她的小脸,冰眸里的光芒突然变得细细碎碎,隐隐约约夹带着一丝怜惜。而那对如刀裁的剑眉此刻却是锁得死紧。
“你究竟是怎么受伤的?受了伤为什么不及时医治?你不是很有本事吗?旁门左道懂得那么多,为什么不懂得给自己补救,任它发炎,任它留下疤痕?你这样任它发炎的时侯难道就不疼吗?你是嫌弃你这张脸太过完美非得制造点缺撼吗?”
这回,他毒舌的质问似乎没有平日那般刺耳,反而令苏媚儿甚觉暖心。他怜惜地轻抚着她眉心间的伤口,指腹的温度,宛若淌过她心间的暖流一般。
这的确是自己疏忽了。拓拔轩他们令她的眉心受了伤后,只是清洗了一下,因为百宝袋失落,因为村中无药,因为和自己的同胞重聚后持续不断的拜访者,对于同胞们境况过度的关心紧张在意,使得她完全忽略了一些本该有的补救措施。
没有药不是理由,山间天然的草药是可以加以利用的,可是她疏忽了,她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些可怜的村民们勾走了。她时时听着他们诉说悲惨故事,听着姜晟玄和野利来说起父母如何双亡,死前又遭受了什么,于是就光顾着替他们忿忿不平了。
待过了几天,临出隐逸村想起时,那疤却似乎已经在眉心落下了根,似乎并不太小。但她已不在意,她的心中翻搅着的都是些国家大事。她已经不愿意也没有精力为这些小事伤神了。
可如今,夜鹰居然注意到了。她完全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个小细节。一路上风风火火地飞奔着,赶回夜鹰寨的途中,她甚至没觉得他看她的次数有超过三次,怎么就留意上了?
她的心怦怦直跳,他的关注居然令她如此受用。哇嚓嚓,这是怎么回事?
“但并非没有补救的方法,你乖乖的别动。”夜鹰一向冰冷的语气陡然转变,像是在对孩子说话,暖风般的哄着。
他的指间蓦然出现一根针勾,像变魔法似的变了出来,他用那针勾沾取染料,细细地在眉心为她描绘。有些微的疼痛,她稍稍稍躲避。他却用力拑住她的小尖下巴,不容她稍移。
“别动!”前一秒还低低厉喝,后一秒却轻轻柔柔地往她的眉心吹气,充满怜惜的鹰眸已经破冰。
“疼吗?”他的声音如此轻柔,他紧蹙的眉心锁着爱怜。他一边勾绘着,一边往她眉心轻柔的吹着,如一缕春风,拂过她的心田,于是,心花朵朵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