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媚儿的头皮发麻,神经之弦简直要绷断了。小皇子的放肆哭叫和洛晴的嚎啕大哭交相呼应,此起彼伏。
媚儿赶紧令小曼曼过来,把受了惊吓哭闹的小皇子抱了出去,去找有经验的婆娘收收惊。
小曼曼遵懿旨而行。媚儿清静了些,下了榻,披了披风,缓缓走到洛晴身边,将哭到岔气的洛晴搂进怀里。就好像她才是母亲,而洛晴是孩子似的,静静地用拥抱温暖着她。
洛晴痛快地渲泄完了泪之后,终于安静下来。
她一恢复平静,就哽咽着拭去泪痕,赤红的眸子瞬间变得格外阴鸷。
“母妃,你没事吧?你让媚儿担心极了!”她用手指梳理着洛晴凌乱的鬓发,“母妃,刚才天牢出来,先回房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吃顿饱饭,恢复一下体力可好?”
洛晴冷笑:“我不累。媚儿,我在天牢里待了三天,哭累了就睡,能累着什么。我不累,只是心累!在你们的心里,一定把我看成蛇蝎心肠的女人吧。是!我是蛇蝎心肠,还没有人性,直把你吓得都早产了。对不起,媚儿!”
媚儿摇了摇头,深深呼吸,美丽的锁骨变得亦发明显。这是洛晴第一次向她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她可真有点受/宠/若惊呢!
“你想骂母妃吗?想骂的话,就骂出来吧!我害你早产,我亲手杀了那个从小疼你照顾你的男人,你是不是把我恨惨了,是不是?”洛晴疾言厉色地质问着。
媚儿再度猛烈地摇头,她真觉得洛晴的神经质越发厉害了。该怎么办呢?
“母妃,”她尽可能温柔地同她说话,“媚儿谁也不恨。因为媚儿爱着你们。你、太子爹、父王,我都爱。现在,太子爹和父王都走了,所有恩怨应该也都了了。母妃,不要再纠结在过去里。咱们往前走,好不好?如今只剩下你和我相依为命。就请母妃多关心关心媚儿好吗?如今,媚儿刚生产完,又是头胎,心里好害怕,媚儿好需要你的照顾。所以,母妃,你别垮了,好吗?媚儿已经失去了两个爹,不可以再失去你。”
洛晴闻言,直愣愣地注视着媚儿,柳眉拧成深深的川字。好半天,她才点了点头,如梦初醒般的站了起来,道:“对!媚儿说得对!母妃这就回房休息。媚儿需要我,我不能在这时侯倒下,我还要养好精神,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呢!乖孩子,你休息吧,母妃走了!”
洛晴说走,当真就走了。
但隔天,洛晴就神采飞扬地出现在媚儿面前。从此,洛晴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媚儿,直到媚儿坐完月子。
小皇子满月酒之时,因为之前媚儿的怪罪,马腾为了表示视小皇子如己出,特意办得热热闹闹。席间,不少人都喝得醉熏熏的。
媚儿却是众人皆醉我独醒,抱着小皇子于众人酒酣耳热之际悄然退席。此举,并非清高孤傲不屑于与大家同乐,而是出于保护小皇子的必要。
媚儿总觉得萨瓦师冷眼瞧着自己和婴儿的模样,十分怪异,令人不寒而懔。有萨瓦国师在的场合,她总是尽量躲得远远的。但母妃洛晴却毫无所察,她死盯着萨瓦国师,蹙着眉,仿佛在思索些什么。
媚儿回房之时,穿过了重重碉楼,于独立的小楼门前,媚儿却被追上来的左歆拦住了。
媚儿不理,径自往前走,左歆并不气馁,上前一把就按住媚儿的香肩。
媚儿横眉怒目,厉喝道:“把你的爪子拿开!”
左歆听话地放下手臂,低哑道:“媚儿,你知道我并非登徒浪子。实在是不知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理我,只得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