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儿心中一懔,没想到左凌会突然向左枭发难。
“小心……”
她惊呼出口,并非是叫左枭小心,而是叫左凌小心。她明明知道左凌根本就伤害不了左枭。
但听在左枭的耳里,却是心神一颤,眼角余光捎去暖意,倒把刚才咬牙切齿的恨收了几分回来。
他轻而易举化开了左凌的招势,顺手点了她的睡穴。左凌身子一弯,就要倒下,左枭立即近前抱紧了她:“来人,把凌香公主送回碧霄宫休息!”
“遵旨!”那些躲藏起来的宫女太监很自然地出现,很自然地上来,把凌香公主扶走了。
这段日子,一下子这个当皇帝,一下子那个当皇帝,政权交迭如此快速,宫里的人早已经习以为常,泰然处之。反正谁当皇帝,他们就听谁的!见风使舵一向就是皇宫里的生存之道。
潜伏于顶梁上的骆毅注视着这一幕,跷着二啷腿,饶有兴致地冷眼旁观。他的桃花眼盈漾着促狭,性感的薄唇轻佻谑意,任由媚儿误会左枭,就是不肯出面解释解释。
左枭走到媚儿面前立定,炽灼的冰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像要将她研究到透底似的。
媚儿被他看得小脸绯红,心儿加速,忍不住气恼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一定要厚葬歆哥哥,否则我跟你没完!”
她冷着小脸,转身就要离去,去碧霄宫瞧瞧左凌。可是左枭一伸手,却拉住了她。
她像被臭虫咬噬了一口,惊跳了起来,急速甩动胳膊,却甩不掉那双大手的箍制。
“等等!朕说的话你不信,但有一个人说的话你总该信了。你不妨听听他怎么说。还不下来吗?襄郡王,梁顶上继续窝着怕是四肢都要麻痹了吧?”左枭的声音冷冽如刀。
媚儿闻言,心里一惊,刚回首抬眸望去,果然见到骆毅翩然跃下,如玉树临风般立在眼前。
“师父……你……”媚儿吃惊不小。
骆毅轻扬唇角,赞赏地注视着左枭:“唉,想要多待会儿都不成。夜鹰啊夜鹰,你的洞察力果然如鹰般锐利,连我这么均匀轻细的呼吸你都能听见,果真了不起!看来,不能得罪你,得罪你,就是给自己招揽了一名劲敌!”
过于自信的人完全可以无视别人的赞赏,夜鹰便是一个。左枭从来都深信自己的能力,也不需要别人证明自己的能力。
因此,他只是非常淡然地说道:“既然知道不能得罪,那就说出实情,方才左歆怎么死的,你都看见了,告诉媚儿,是不是朕杀的?”
“师父,请说实话,我要听实话,你若说谎,我连你也要责怪!”媚儿立马将灼灼眸光投向骆毅。
骆毅轻叹道:“好吧。老实说,我老早就潜在屋内了,故而看不清屋外的人,不过,透过窗棂,我很清楚地看见射杀左歆的是一个身穿禁军武官服饰的人,因此必定不会是左枭。况且,以左枭的武功与自信,左歆当时人在屋内,他犯不着用箭射杀。他若要杀他,必定会直闯御书房,直接使剑才对。会躲起来以暗箭伤人的人必定是不想以真面目示人!”
媚儿沉默了。不得不说,师父的分析很有道理。仔细回想,左枭并不是那种做事不敢当的人,真是他做的,必不会抵赖才对。因此……
“哼!”得到公道的左枭既不言谢,也不向媚儿示威,果断地转身离去。
他一边大步流星迈出了御书房,一边不停地对身边紧紧跟随的沈寒月下达旨意:“二弟,以皇子之礼厚葬左歆!宣太医给小皇子检查,若没用,出告示寻遍天下名医!另外,令文武百官上朝,金銮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