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个时辰后,宝安寨的蒙军便准备妥当。
原本能在马背上纵横驰骋的上万蒙军精锐,不得不下马步战。
以彼之短,攻敌之长,所有的蒙军将领,又或者是所有人,其实都不愿意打这种攻城拔寨的仗,只是没有办法,现如今窝阔台病重,能不能挺过这一关都不好说,更何况他们还是前驱开路的兵马,想不打都不行。
阵前,塔察儿看了金轮法王一眼:“国师,咱家的儿郎们,马背上天下无敌,但即便是不在马背上,咱们也依旧是这天下间最最精锐的甲士”。
“这宝安寨毕竟不是城池,只有一道寨墙和几道拒马而已”。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现如今,大蒙古的最强高手就在眼前,塔察儿不用白不用,而对此,金轮法王也只能颔首答应,他虽说是国师,但却也没少干这种冲锋陷阵的事情。
更何况窝阔台和十几万大军怕是已经距离此处不远了,既然身为国师,便应该在这个时候义不容辞。
“将军放心,冲锋陷阵而已,这种事情咱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一鼓作气,你且看我如何攻破此寨”。
说话间,悠扬的号角声便响彻了起来,毫无疑问,蒙古人要对宝安寨发起进攻了。
金轮法王带头进攻,完全不顾自己也是个国师的身份,而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数百蒙军精锐,他们放弃了战马,一手举着昨晚费力用周边树木做出的盾牌,一手挥舞着弯刀。
金轮法王要带着这群人,率先将寨子外的拒马毁掉,而那些所谓的拒马,其实也就是些障碍性的东西,可以阻碍战马的冲锋,也可以阻碍人的冲锋。
而那种东西的原理也是简单的很,就是数根手臂粗细的木桩绑定在了一起而已,那木桩的最前面,还被刀剑削出了锐角。
“郭伯母,今日就交给你了”,宝安寨内,杨过对黄蓉说道。
而黄蓉也是巴不得如此:“过儿且去歇息,好歹我现在也是个统制官,今日可是要好好的露露脸”。
“否则的话,日后待我提领河南的时候,可是要被蒙古人小视了”。
杨过听出了黄蓉话里的意思:“郭伯母放心,我说出去的话,便绝无收回来的道理”。
“河南日后便是你的驻地,我说的,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待到蒙古人兵马退到襄阳的时候,你便先行率兵去往南阳”。
“到时候,郭伯母可是要直接面对蒙古人的压力”。
“还请小心为上”。
黄蓉只是想敲打一下杨过,让他不要忘记当初答应过自己的事情,奈何,杨过直接将话挑明,还说出了让自己就任的时间。
这就显得黄蓉有些小气了。
“过儿放心,咱们可是一家人,以后,天大地大,能调度我的人也只有你,即便是那宋朝皇帝也别想染指河南一分一毫”。
黄蓉也是言简意赅的将话语挑明,随后,便转头对麾下将士挥了挥手。
此刻,金轮法王所领导的数百人手已经到达了箭矢的射程范围之内。
刹那间,一波波的箭矢如雨点般的倾斜而下。
即便是身着重甲,外加手上的盾牌,但每一波箭矢的发射,也依旧能对蒙军造成十几二十的伤亡。
可不要小看这每一次的十几二人的伤亡,这些伤亡可是要叠加起来的,而且此刻,还是蒙古人在单方面承受这些伤亡。
尚在后方观战的塔察儿虽说对这一场景早就有所预料,但当真发生在眼前的时候,却还是让他心痛不已,要知道,他麾下的这些儿郎若是在马背上,可都是能以一当十的,但现在,却是要白白的抛洒在这里。
这便是刀子挨到自己的身上时,知道疼了。
以前打这种仗的时候,蒙古人一般都是让汉儿军,或者是那些新抓来的壮丁,去消磨守势一方的军力物力。
塔察儿咬着牙,心里早就将杨过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个遍,而与此同时,他也只能期望金轮法王能不负众望,只要能在宝安寨打开一条口子,那么他麾下的上万儿郎,便可鱼贯而入,即便是不在马背上,也依旧能屠尽这寨子内的所有敌人。
金轮法王领着人手,顶着一波又一波的箭矢,终究是冲破了寨子外的第一层拒马,但却还有第二层和第三层,而只有在三层拒马全都毁掉的时候,才能真正摸到宝安寨,但在此期间,却还不知道要死上多少人。
宝安寨内的望楼之上,黄蓉用手指,指了下那带头进攻的人:“父亲,那带头进攻的人,便是蒙古国师,号称金轮法王,大蒙古的第一强者”。
“今日你与靖哥哥找个机会,看看能不能把他给我杀了”。
“否则的话,日后待我提领河南的时候,他怕是就会成为一个不小的麻烦”。
黄药师略微的点了点头:“蓉儿放心,我倒要看看,一群蛮夷之辈所建立的国家中,到底能有什么高手”。
一旁的郭靖犹豫了一下,言道:“泰山大人,那蒙古国师名叫桑吉,当年我在铁木真手下做将军的时候,便知晓此人,他很厉害,若是说在武学上的造诣,也是世间少有的高深”。
黄药师笑道:“高深,有多高?,有你高么?”。
郭靖想了下:“差不多吧”。
“他所修行的龙象般若功,共分为十三层,他练到第七层的时候,便和过儿打了个平手,就是当初在襄阳武林大会上的那次,那次您也在场,应该看见了”。
“只是这一年多不见,谁知道他的修为又精进了多少”。
黄药师知道郭靖这话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看自己上了些岁数,提醒自己小心些,但黄药师还真就没把金轮法王放在眼里。
龙象般若功再厉害又能如何?,自己不也是身怀多种绝学么?,外加这几十年的道行,若是在战场上被一个小小的蒙古国师给宰了,那也只能说明自己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