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鬼的胳膊，那只鬼的腿。
这只鬼的胸膛，那只鬼的眼睛。
就这么拼拼凑凑地拼出了一个“人”样。
形成了一个可怕又诡异的模样。
虽然不太恰当，但它的这副模样，就相当于把一只狗腿按在人的身上。
充满了格格不入。
所以砚灵兮说它是鬼，但也不是鬼。
这是一个被硬生生揉搓成的鬼。
郭凯震惊到说不出话：“这...这......”
恶鬼被困在雷网之中，它猩红的眼眸就像野兽一般，皮肤上有溃烂的痕迹，嘴巴里是密密麻麻的尖锐牙齿，一身漆黑，指甲黑漆漆的，死死地盯着他们。
翟素雅看了一眼就不愿再看，这对心理素质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我们家怎么会招惹上这种东西啊？”郭凯终于完整地说出了一句话。
恶鬼张牙舞爪地发出一阵咆哮声，尖锐刺耳，好像带着某种声波一样，郭凯他们立即面露不适。
砚灵兮瞥一眼过去，恶鬼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顿时说不出话，只是猩红的双眸恶狠狠的，似乎正在伺机将砚灵兮整个拆吞入腹。
砚灵兮自然能感觉到它的恶意，它被困在雷网之中，也只能释放释放恶意了。
莫玄淮却不太高兴，没什么情绪的黑眸看着恶鬼。
恶鬼只觉无形的力量压在自己身上，它没什么思想的脑袋里竟闪过一丝害怕与臣服，脊背不自觉地就弯了下来。
砚灵兮没管它，摸着下巴问：“这玩意不会凭空出现，多半是人为的。”
“人为？”郭凯失声道，“砚大师，你是说，这东西是别人故意放到我家来的？！”
砚灵兮说：“这丑样子，自己长真的长不出来。”
这只是随口一说，最主要的原因，自然界中也不是没有自然形成的鬼物，但不论长的多么丑，多么不符合逻辑，身上也不会有那么混乱糅杂的鬼气。
除了人为，没有别的解释。
不过是不是被人故意放到郭家的还不好说。
砚灵兮想了想，闭上眼睛，双手结印，最后在眼皮上一划。
片刻后，她睁开眼睛，无视了郭凯眼巴巴的眼神，站起来，走向后花园。
郭家的别墅很大，后花园自然也小不了，种了很多花花草草，还有专门的园丁照看，郁郁葱葱的，好不美丽。
翟素雅问：“砚大师，怎么了？”
砚灵兮慢慢地扫过去，然后突然走向墙角，对郭凯说：“去把那盆花搬出来。”
郭凯一个大老板，哪里干过这种事？
但砚大师发话，他岂敢不听。
郭凯哼哧哼哧地把砚灵兮所指的青花大花盆搬出来，再按照砚灵兮的指示，拿了个小铲子在旁边挖。
挖了一会儿，郭凯就感觉铲子碰到了什么东西，硬硬的，于是他用铲子挖了一下，抖搂抖搂，一个白色的东西被挖了出来。
上面裹着一层泥土，郭凯用手拂掉，那东西的本来样貌就露了出来。
“这好像是骨头啊。”郭凯说，“谁吃了东西懒得扔给埋在这了？真是。”
砚灵兮说：“这是人的指骨。”
郭凯一愣，反应过来，手一抖，骨头就从他的手里掉在了地上。
翟素雅脸色也是一边，连忙拉住郭凯的手，惊恐地看着地上的骨头，颤声问道：“这是人骨？”
砚灵兮点了点头。
人骨和动物的骨头是有区别的，这些医生警察了解的更清楚，砚灵兮是不懂的。
但在她的眼里，人骨和动物的骨头散发出来的气场是不一样的，以至于她能一眼发现不同。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家的花盆里怎么会出现人骨呢？！”翟素雅简直快要晕过去了。
砚灵兮没回答，而是走向了另一个墙角，指着某个花盆，对郭凯说：“搬出来。”
这句话让郭凯有心理阴影了，他苦哈哈地问：“这里面不会还有吧？”
砚灵兮挑了下眉，说道：“挖开来看看。”
郭凯颤巍巍地拿起了铲子。
当铲子碰到什么东西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猜测被证实了。
郭凯这次死活不敢再用手碰了，用铲子把骨头挑出来。
没想到的是，这还不算完。
砚灵兮又走到了下一个墙角，对着郭凯扬了扬下巴：“来吧。”
郭凯：“......”
最后，四个墙角的花盆里都挖出了人骨。
而就在最后一个花盆里的人骨被挖出来的时候，偌大的后花园忽然出现一个庞大的法阵，闪烁了一下，随即血红色的印记显现出来。
郭凯和翟素雅震惊了，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那巨大的血红色的法阵就在后花园的正中央，先前没有出现，此时此刻，却能很清晰地看到它的模样。
鼻端甚至能闻到若有似无的一丝血腥味。
“聚鬼阵法。”砚灵兮吐出四个字，表情严肃，显然不怎么开心。
郭凯问：“什么？”
这是一种害人的阵法，将散乱的鬼气聚合在此处，拼凑在一起，形成一个“全新的”鬼物。
只不过，这鬼物脑袋空空，和人死后会成为的那种鬼不一样，没有礼义廉耻，没有冤有头债有主，它喜欢的就是血腥和杀戮。
杀的人和鬼越多，它就越开心。
但它最想杀的，是目标之人。
“那它怎么没有杀我们？”郭凯疑惑地问。
砚灵兮说：“你们从我这买的护身符带在身上没？”
郭凯点了点头，砚灵兮让他们拿出来。
夫妻俩去摸索，结果竟然摸出来一手的灰。
“护身符已经替你们挡了一劫。”砚灵兮说。
郭凯和翟素雅对视一眼，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这鬼物从阵法中冲出的时候，在一楼的佣人受到冲击，直接被鬼气给震晕了过去。
而郭凯和翟素雅是鬼物想要杀的人，偏偏他们俩有黄符护身，暂时动弹不了，于是退而求其次，想要杀其他的人。
幸亏郭凯反应快，立马向他求助，不然那个被挂在空中的男人真的要死了。
“你们得罪谁了？”砚灵兮问。
郭凯和翟素雅都想了想，没想出来个所以然，都很茫然。
砚灵兮给他们算了算，片刻后，问道：“最近一次起冲突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