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杯换盏中,人性错乱。
男人在人群中寻找同谋,或者是结交好友,而女人无非是寻找多金有权的大树,企图一跃豪门登上上流社会。
余安太安静,她在这里除了斯博没有认识的人,也不想认识谁。
倒像是一朵莲花,出淤泥而不染。
连着好几个男人凑上来问她联系方式,有法国人也有中国人。
她一一笑着拒绝,最后没办法只能借由去洗手间躲避那些看起来衣冠楚楚的人。
她对着镜面叹气,白净的脸上有股疲惫感,忽然升起后悔的念头。
她一向不喜欢场合,也不会这种你往我来的迎合,她只适合待在家里,与世不争,安安静静。
有两个打扮靓丽的法国女子在她身旁的盥洗台前补妆。
大波浪的女子声音难掩激动,听着尖细“听说有个年轻有为中国男人来了会场!”
旁边的女子应和道“我爸爸说,挺帅,很有实力。”
女子听完,更加欣喜,补完妆后急匆匆的拉着同伴往外走。
余安听着一愣一愣的。
中国男人?年轻有为?
她第一反应就是那人,不过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觉得不可思议。
洗净手后,她走出洗手间。
洗手间离宴会厅的舞台毕竟远,但台上主持人的音量还是清晰的传了过来,砸进了她的耳蜗。
“现在有请傅氏集团总裁傅锦言先生上台发言!”
她僵在原地,身侧的手攥紧,骨节发白,脸色失去了原本的肤色,只是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喉咙发不出声音来。
她抬头,眺望舞台。
人头攒动,形形色色。
看不见,太远了,什么也看不见……
身子比眼泪快了一步,她推开人群,毫无风度,那些错愕的目光中,眼泪簌簌落下。
傅锦言……
是傅锦言……
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傅锦言……
她在这里!
余安想吼出来,但嗓子很疼,眼泪滑进嘴巴,咸涩,灼了心脏。
她在这里啊!
她跑的很快,推搡着人群,鱼尾裙摆扫过地面。
快到了……
马上就能见到了……
有人恶意的踩上了她的裙摆,终于身子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宛如高岭之花落地,受人轻视。
她真狼狈。
众人看她倒在地上的模样好笑,睥睨,那些人中也包括不久之前赞扬她天生丽质的男人。
斯博推开人群朝余安跑去,心中的不安逐渐严重,最后要到了的时候,他突然钉在原地。
目光悲戚的望着那个睥睨一切,高高在上的男人。
终于还是晚了一步。
余安倒在地上,周遭的嘲笑与讥讽落进耳朵,耳朵生疼,心脏更疼。
她怕傅锦言看见她狼狈的模样。
更怕见不了傅锦言。
模糊的视野里倏尔闯进了一双黑色皮鞋,她缓缓抬头,见到那人薄削的下颚时,心脏骤停,眼泪决堤般涌的厉害,她道,声线沙哑可怜。
“傅……锦言……我是……余安……”
她是余安。
已经嫁为人妻的余安。
也是傅锦言找了八年的余安。
傅锦言睥睨着她,他以为自己见到她是会欢喜若狂,但相反他很平静,眼里无波无澜。
可见到她狼狈可怜的模样,却还是心疼。
他蹲下身子,横抱起娇小的人儿,感觉很好,比郁城那个人重点,而后轻声道“安安,我来接你回家了。”
怀里的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连连点头,埋在他怀里。
他转身,鹰隼般冰冷的双眼扫过众人的面颊,对白卿吩咐道“把那个人找到。”
旋即,在众人面面相觑,惊愕的目光中离去。
白卿一顿愕然,随即反应过来。
那个人无非就是刚才害余安摔倒的人。
他无奈摇头,走到之前搭讪傅锦言的那个女子面前。
许是跟了一个霸气的主子,说话时的语气也不由自主的带了抹锐利“麻烦您跟我走一趟吧。”
女子咬了咬唇,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有人用力撞开了她的娇弱的身子,力度很大,她不禁潸然泪下。
去看罪魁祸首时,就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帅气男人,一脸愤恨。
白卿拦着男人,虽是客气的模样,语气却不容拒绝“抱歉,先生您不能过去。”
斯博大吼,全然没了绅士风度“刚才那位女士是我的妻子!”
众人唏嘘。
白卿有些伤脑筋,凑近男人的耳朵,声音温和,字字诛心“您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傅总的实力,所以别不自量力!”
肩膀松懈下来,他苦涩一笑,忽然没了动力。
白卿心中无奈,他本来没想把话说的那么绝,只是怕斯博死缠烂打,没有办法。
……
郁城,听江水。
店主为女,和店名一样是个温柔如水的人儿,名字也文艺,叫勿生。
说起和安和的缘分,也是因为名字。
当初安和替一个客户买花,来了听江水,勿生一听她的名字就心中欢喜,几次交谈下来,更是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这次,安和为她揽了一大笔生意,她对安和更加喜欢。
说是好友价,海棠八折。
安和也不推脱,听江水的海棠养的好,品种高贵,一盆花相当于璀璨酒店的一顿饭钱,八折抵的了不少钱。
勿生站她旁边,穿着茉莉花纹的旗袍,身材姣好,面容清秀,嘴角撅笑,道“怎么想起买海棠?”
安和侧眸看她,温温和和的目光一闪而过的涩意,没有说话。
勿生多多少少知道安和和傅锦言那档子事,她是过来人,有经验,细长的柳叶眉一挑,笑容清淡“你俩闹矛盾了?”
安和无奈的笑了下,摇摇头,望着已经搬了一半的海棠,道“我们之间向来不存在矛盾,只存在命令与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