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东西的庆君,直接慌了神。此时他才知道耀国这次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赔偿是假,以后拒绝收购庆国原材料才是真的吧!
现在这可是庆国的命脉啊如果有选择的话,庆君宁可不要那些赔偿,庆君虽然早就知道举国之力共同种植甘蔗的后果,但是当时他们作为一个小国,想要发展就必须牢牢的抓住这个机会。
单一经济发展必然会造成自己国内经济不稳定,但是当时的他只想着先发展,先成为大国之后,再去逐步改善经济体系,造成多样化共同发展的道路。
可是没想到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现这样一档子事儿啊!庆君一番头脑风暴之后,决定退步,他缓缓张口,声音中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喜悦,换之而来的是一份轻微的颤抖感:“庆国可以不要耀国的赔付,能否把这合约再续期两年?”说罢他看向余杭,眼神中透露出的尽是祈求。
而余杭则是闭上了眼睛,因为他实在不忍心看到庆君那张可怜的面孔。他为人胆小谨慎,正是因为这样的特点才会被耀君委以财政大臣的职位。而胆小谨慎的人大部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同情心泛滥。
余杭显然也具备这个共同点,所以在他知道这个计划之后,他在马车上才会那么紧张。虽说庆国这些年的飞速发展全部都是倚仗耀国,但是庆国上上下下的黎民百姓都会因为这个决策而遭受莫大的苦难,这显然不是余杭想看到的。
余杭一咬牙,一狠心,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此事乃是耀君亲自决定,我等身为人臣,不能随意更改。”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剑,径直的捅向庆君的心脏,下面的大臣们因为之前的好消息已经都喝的烂醉如泥,横七竖八的倒在侍女的怀中。
他们的心里或许还梦想着自己会不会在这件事情之后加官进爵,毕竟足足五千万两纹银,庆君也在前几天宣布,在大力推广甘蔗种植的基础上,发展多元化经济体系,要在甘蔗出口贸易的基础上,尽可能的形成国内经济自循环。
这些事儿可不是一句两句话就可以实现的,肯定会给予这些臣子们更多的权利,让他们进一步推广实施,而这如同及时雨一般的五千万两纹银,除去军费开支之外那肯定会尽可能的给他们行方便用啊。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在他们做着各自的美梦的时候,庆君现在正在面对着即将亡国得困境。
庆君环视一周,他不想叫醒任何人,因为这样的困境不是他们国内任何一个人能够解决的,最后他得目光停留在可正在往嘴里拼命塞东西的陈社稷身上。
他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了,因为如果没有改变的话,他的这个身份也维持不了几天了,而唯一能够改变现在困境的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国相。
庆君慌乱的走下台阶,脚步声显得杂乱无章,就在他即将接近陈社稷案台的时候,他扑通一声,跪在陈社稷面前,双手紧紧握住陈社稷那沾满油渍的肥手。
陈社稷被眼前这一幕惊到了,他慌张起身,扶起庆君道:“庆君这是为何?怎么对在下行如此大礼?”
庆君知道陈社稷是个聪明人,所以跟他讲话不用绕什么弯子:“国相可有办法吗?庆国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陈社稷一听这话,也不绕弯子了:“庆君应该知道,我不过是个小小的相国,提纯的技术是天官赠于耀国的,而决策又是耀君下达的,我实在是为难啊!”
虽说话语中尽是死路,但是现在一心求生的庆君却是不想放弃任何一条生的机会,他从这句话中提炼出了唯一一条对他有用的信息,也是庆国能够生存的唯一道路。
那就是天官,提炼技术是天官给的,也就是说如果耀国有了这提炼技术,那么完全可以自己生产出这种畅销八荒的糖制品。到时候他们就不必再受人掣肘了。
他连忙说:“庆国愿意赔付这场战争的所有损失,只求见得天官一面!”
十三路诸侯,分别代表十三个国家,所有的损失毫无疑问是天文数字,如果全部赔付的话庆国十年之内都会再起不能。
但是这也是生的希望,十年之内再起不能又如何,只要活着就有翻盘的可能,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陈社稷捋捋胡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说道:“嘶,庆君有所不知啊!”陈社稷放下另一只手中抓着的肉,开始讲道:
天官曾经在阵中与我讲过一句话,王对王,将对将,天官对天官,谋士对谋士,信国前些日子也降临了一个天官,而天官的降临对于一个国家的发展是毋庸置疑的,这场战争看似是我们输了,可是我们却掳走了信国的天官,并且由莲梅天官加以掣肘,信国还未得到天官的帮助发展,就被我们断绝了希望,而我们在天官的帮助下发展已久,自然不是处于偏远地区的信国所能比拟的,所以如果现在让你去见了莲梅天官,那么信国的天官肯定也会帮助信国发展,作为长远打算的话,这显然是不值的啊。
从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语中,庆君只听懂了一句,那就是不让他去见天官,也就是断绝了庆国生的希望。
他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两行清泪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霎时,他抬起头,双眼空洞无神的看着陈社稷,嘴里喃喃道:“真的就没有一点点办法了嘛?我庆国真的就要亡了嘛?我上上下下得黎民百姓真的就要……”
陈社稷再一次扶起了庆君,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案台上面拽起一块儿连骨肉往嘴里塞着,混合着咀嚼肉的声音,他的话有些模糊不清。
但是庆君却听的一清二楚“庆君心里如果真的放心不下庆国的黎民百姓,我这里有一个保全百姓的办法。”说罢,他用另一只胳膊搂住庆君,手臂整个环住庆君的脖子,拳头放在庆君的面前缓缓打开,里面赫然是一个当初他在信国时候分给店员的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