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你知道吗?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母妃长什么样子。”沈念琛悲伤的说。
江婉震惊道:“你没看过她的画像?”
沈念琛苦笑道:“据说我娘生前的遗愿,就是把她的东西都烧掉,随她而去…”
江婉轻抚他的后背以示安慰。
沈念琛又阴沉的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许家,而我的父皇,就是帮凶!”
沈念琛说这番话的时候,眼中有气愤,有悲痛,还有几分伤心。
江婉安慰道:“沈念琛,陛下也有他的苦衷,为君之道你不会不明白。”
沈念琛松开江婉,哽咽着说:“这一切都不是他纵容许家害我母妃的借口,他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母妃吗,他这爱未免也太廉价了吧。”
江婉:……
沈念琛稍微缓和了一下情绪,对江婉说:“小婉,他是我的生身父亲,你放心,该怎么做我心里都明白。
但你若是想要我们向寻常父子那样毫无芥蒂,我恐怕做不到。”
江婉心想:这人真奇怪,在兖州城得知陛下有难的时候明明心急如焚,现在又做出这副冷漠的样子干嘛呢。
“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呢。”沈念琛说道。
江婉点了点头。
躺在床上,沈念琛怎么也睡不着。
儿时,他曾经在宫宴上亲眼见过周丞相如何呵护疼爱周景宴,可他从未体会过。
这浓厚的父爱,终究是来迟了。
沈念琛自言自语道:“父皇,是您错过了我最需要您的时候…”
江婉睡得倒是很香,一觉睡到了天亮。
下朝以后,沈念琛和江婉便启程去了蓬莱。
沈则修目送二人离开,直到二人走远才回坤宁宫。
此时的周以沐正亲自教盛安公主学走路。
小小的盛安见沈则修进来,兴奋的咿咿呀呀说个不停,像是在炫耀。
芳华姑姑笑眯眯的说道:“小公主和陛下真亲近,这应该就是父女连心吧。”
沈则修一把将盛安抱起:“呦,小家伙又重了不少。”
小盛安吧唧在沈则修风逸俊朗的脸上亲了一口,亲的沈则修是心花怒放。
周以沐翘起二郎腿,悠闲地躺在贵妃榻上,看着父女二人有爱的互动,笑的合不拢嘴。
玩着玩着,盛安突然就哭了起来,任沈则修怎么逗都没有用。
芳华姑姑福福身:“想必公主是饿了,老奴抱她下去喝奶吧。”
沈则修点点头。
等宫人都退下以后,周以沐一个咕噜从贵妃榻上坐起身:“陛下,您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儿?”
沈则修知道周以沐说的是和她周游天下的事,连连点头:“算,沐儿,你放心,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沐儿再等等好不好?”
周以沐面带愠色点点头:“好,你认账就好,你若是敢负我,我就一个人离开皇宫,让你们谁也找不到我。”
沈则修抓住周以沐的手:“沐儿,君无戏言。”
皇后娇滴滴的哼了一声坐回榻上:“念儿和小婉启程了?”
沈则修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小婉这个丫头,就是上天派来拯救念儿的,陛下放宽心。”周以沐安慰道。
沈则修拍了拍她的手:“沐儿放心,朕没事儿。”
一大早上江怀景就围着乔雪宁抱怨:“你说皇后总让咱们小婉进宫干什么?是不是太子殿下搞的鬼。”
乔雪宁也不理他,淡淡的回应:“皇后稀罕咱们家小婉呗。”
江怀景摇摇头:“我总感觉事情不对劲儿。”
乔夕晨在旁说道:“爹您多虑了,之前在丞相府避难的时候,皇后娘娘就和小婉很投缘,如今留她在宫中作伴,不是很正常嘛。”
乔雪宁附和道:“就是。”
见娘两个都这样说,江怀景也没再说什么。
历经两天两夜,江婉和沈念琛终于赶到了蓬莱。
二人将马拴在树上,戴上防毒面具,二人便进了岛。
沈念琛紧紧的握着江婉的手:“小婉,小心毒蛇。”
江婉扬了扬袖子,在他们周围撒出白色的粉末。所有的蛇虫立马避之不及,绕着他们走。
沈念琛眸中一惊:这个小丫头怎么总是能给我带来惊喜。
“小婉,这是什么?”
“驱虫粉,我自己研制的,厉害吧。”
沈念琛点头:“着实厉害。”
突然,二人十分有默契的停下脚步,背靠着背,摆出一副准备战斗的架势。
“有声音。”
“嗯,我也听到了。”
“听起来像个大家伙,小婉,小心。”
江婉握紧匕首:“放心。”
突然,一只像狮子一样威猛,浑身长满鳞片,头上长着犄角的家伙扑了上来。
沈念琛纵身翻越,一掌拍在它的脑袋上。
这一举动无疑激怒了这只怪兽,它嘴里发出怪异的嘶吼声。
沈念琛大喊道:“小婉,我攻它上半身,你攻它的下盘。”
江婉应道:“好!”
二人默契十足,齐心协力,怪兽气喘吁吁,很明显有些应付不过来。可是它又不甘心放过这‘到了嘴边的肥肉’。嘴里不断发出瘆人的叫声。
终于,在几个回合以后,江婉的匕首成功的划开了它的肚皮。与此同时沈念琛也一掌击在了它的天灵盖上。
温热的鲜血溅了江婉一脸,美的她惊心动魄。
二人刚稍微松了一口气,一阵阴风就刮了起来。
沈念琛运足了内力,拼命的想抓住江婉,却还是被风吹散了。
等风停下的时候,沈念琛已经看不见江婉的身影。
等江婉再睁开眼睛,就看见了那个犹如弥勒佛的白发老者在自己的面前打坐。
江婉悄悄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好疼,这不是梦。
“前辈,谢谢您帮了黎若。”
江婉等了半晌,也等不到回音,又继续问道:“前辈,这蓬莱岛是您的地盘吗?晚辈是来这里寻找祝余草的,还望您能够指点迷津。”
闻言白发老者甩了甩拂尘冷哼一声:“你们杀了我的爱宠,我没跟你们算账,你还想要我蓬莱岛的宝贝!”
江婉心想:这老头怎么跟梦里判若两人呢?
“前辈所说的爱宠,可是刚才那只大怪兽?”
“什么怪兽,那是我的宠物,我养了它几百年了,竟被你们两个黄口小儿给杀了,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江婉自知理亏,于是放低姿态:“前辈,这件事是我们不好,我给您道歉,您想让我们怎么补偿您,您尽管提,只要我们做得到!”
白发老者捋了捋胡须,上下打量起江婉:“你要祝余草干什么?”
“救人!”
“所救何人?”
“我爱的人!”
白发老者冷哼一声:“就是外面那个毛头小子。”
江婉理直气壮的说:“没错。”
白发老者贼兮兮的说:“丫头,我看你长得挺水灵的,我就给你个机会,你敢不敢要?”
江婉不屑道:“有何不敢?”
“好!”白发老者拂尘一甩,两个‘一模一样’的沈念琛就出现在江婉的眼前,然后白发老者幻化成一缕烟消失。
一道雄厚的声音传进江婉的耳朵:“丫头,这两个人中,有一个是真的,若是你能认出真的那个,我便相信你们的真情,把祝余草送给你,让你们离开。
若是你分辨不出来,你就代替我的爱宠,留在蓬莱岛陪我解闷,如何?”
江婉紧锁着眉头:“我需要在多久时间分辨出真假?”
“一柱香,你现在若是反悔,还来得及!”
江婉不屑道:“为何要反悔。”
两个沈念琛都走上前:“小婉,我是真的,小婉我是真的…”
“停,我问你们,咱们俩怎么认识的?”
“我受了伤,你把我救回家治伤解毒。”两个沈念琛异口同声的答道。
“我最好的朋友叫什么?”
“乔夕晨和杜如宝!”二人又是一起说的。
突然二人一起拉住江婉的手:“小婉,我们走,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次二人一个向右一个向左,互不相让的拽着江婉。
江婉感觉自己都快被扯成两段了:“疼,你们别拉我,快放手。”
闻言,右边的那个沈念琛毫不迟疑的放开了手,江婉注意到他眼底的落寞孤寂与心疼。
左边的沈念琛一脸得意:“小婉,我们走吧,不理这个冒牌货。”
江婉恩了一声,袖中的手紧紧握住匕首,趁‘沈念琛’不备,一刀扎在了他的后背上。
‘沈念琛’瞬间化作了一道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