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苏牧能猜到，欧尚是来询问一些关于离婚官司的事情吧，可是现在苏牧在心里冷笑一声，自从在肖家转身后见到姜军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这一切都没有了盼头。
如今离婚协议她没能够销毁，反倒是让姜军倒打一耙，被送去了派出所，是她太无能了么，为什么苏牧觉得，现在她好像什么事情似乎都办不成。
苏牧将电话摁掉，手机的屏幕光亮灭了下去，就像是苏牧的心，也慢慢地沉入了谷底。
这个时候，她突然想到了秦少凌，他们似乎昨天晚上才不欢而散，今天早上出门前，她也故意躲着秦少凌，没有与他打过照面。
到现在，也不过是过了半天的时间，苏牧却觉得一切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她在想，要是秦少凌知道了她今天在肖家的发生的事情，可能又会一脸冷漠地嘲讽着她吧。
她甚至连秦少凌会说什么都能够想象出来了，意识到这里，苏牧突然一怔。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他们的生活开始变得越来越近
苏牧打住自己的念头，让自己不要再想下去。只不过，想归想，苏牧并没有想要打电话给秦少凌，让他帮自己的念头。
一来是因为，苏牧在秦少凌面前发生的糗事情已经够多了，她不想再加多这一桩，而且秦少凌早早就说过，她的这两个想法都是不可行的，只不过，她忽视了这其中的风险，还是一意孤行了。
二来，也是苏牧觉得这段时间以来秦少凌其实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于情于理，秦少凌都算得上是很给面子了，她不想再因为自己的事情麻烦他了。
车子在平稳地行驶着，苏牧突然觉得这样的气氛很诡异，一般因为民事纠纷去警察局的时候不都是方骂骂咧咧，互不退让的吗？
怎么现在却是这样一副安静到了极点的状况，车上司机没有放音乐和广播，所以每个人的小小动静都能够被注意到。
可是这个时候放歌，实在是不妥当。苏牧也不觉得自己像是要被人带去警察局审问的感觉，大概是因为，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觉得自己有错吧。
从一开始的要去肖家拿协议苏的时候，便是因为肖家之前在非常时期可以说是敲诈般地讹了她一笔。
明明是肖劲有错在先，婚内出轨，苏牧不但没有得到任何的赔偿，反而还净身出户，婚内财产一分钱都没有分到，肖家可以说是做得很绝了。
这期间，肖母打了一个电话，好像是故意的一般，在车里面，她没有压抑自己讲电话的声音。
“喂，儿子，你下班以后就不要直接回家了，去一下陇南派出所吧。”肖母说着，尾调有些上扬，好像是在跟人说着什么喜事一样。
电话那边应该是肖劲在很自然而然地问着肖母为什么要去派出所，发生了什么事情。
“呵，还不是你那个不要脸的前妻做得好事，现在在路上我也没时间跟你说这么多，反正你下班以后赶过来就是了。”
然后肖母讲电话挂断了，通过后视镜，她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苏牧的表情。
苏牧一直将头别到一旁看着车窗外，并没有注意到肖母的眼神。
过了不久，车子稳稳地在陇南派出所门口停下了，见苏牧仍然在出神的样子，司机终是轻咳了一声，唤了一声苏牧：“苏小姐，下车吧。”
坐在副驾驶的肖母看了一眼身后的苏牧，冷哼了一声，率先打开了车门。
下车以后，司机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陪着肖母一起跟着苏牧进了警察局。
肖母将手提包往手上一挂，昂首挺胸地走在苏牧的前面，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还不忘瞥一眼苏牧，说：“这下子可有你好看的。”
苏牧没有理会，只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进了警察局，肖母走到一位警察面前，“警察先生，我要报案。”
警察缓缓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肖母，没有说什么，只推了一本登记本到肖母面前，“先自己填资料，登记。”
肖母之前没有类似的经历，自然是不知道警察局的办案程序，一时间只觉得警察先生的态度很不好，她当然忍不了，当即便有些口气不好地说：“什么？你们警察局不就是为民服务的吗？我说了我要报案，你没有听清楚吗？”
听到肖母这样一番话的警察先生再次将头抬了起来，他皱了皱眉头，其实像肖母这样一进警察局便嚷嚷着要报案的人他见得多了。
只不过刚才他已经跟她说了让她先填资料了，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竟然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更觉得不耐，“按你的意思，警察就该给你当奴隶了是吧？”
肖母没想到这个警察会这样回她，更是气不过来，“你”却愣是说不出半句反驳警察先生的话。
肖母身后的司机见到这样一副尴尬的状况，上前来替肖母解围：“不好意思，警察先生，我们是来报案的，现在就填写资料。”
说着，司机向肖母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意气行事，毕竟这是在警察局，不是在自己的家里面。肖母意会到司机的意思，也察觉到自己这样似乎有些不妥，慢慢也平静了下来，乖乖地按照警察先生的指示来进行登记。
肖母和司机都在一旁登记着，警察先生又抬头看了一眼，见苏牧一个人在身后保持距离地站着，便以为她不是跟肖母她们一起的，就问了苏牧一句：“你呢？你是来报案的还是？”
在旁边填写着资料的肖母听见警察先生这样说，随即冷哼一声：“呵……她报什么案啊，她就是我们要报警抓的人。”
听到肖母这样说，警察先生倒是若有所思了一下，很显然，相比起肖母刚才在警察局没有素质的表现，默默站在身后一脸淡然的苏牧更像是受害者。
不过人不可貌相，凡事也不可以轻易下定论，这一点，在警察局上班已久的人自然是深谙，所以警察先生也没有多想，继续做着自己手头里的事情。
没过多久，肖母将资料登记好，递给警察先生。
警察先生接过来，大致看了一眼，又抬起头打量了一眼站在肖母身后的苏牧，他轻微点点头，对着肖母和身后的苏牧说：“你们，过来跟我做一下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