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嫂听了秦少凌的一番话,大吃一惊,几乎是立刻便反驳他:“不可能,李嫂对这件事情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怎么可能有什么证据,而且李嫂这个人向来是很老实本分的,是万万不可能做这种冒险,惹怒肖家的事情的。”
果然,张嫂的话几乎验证了秦少凌的所想,凭着张嫂在肖家这么多年跟李嫂的相处,她对李嫂的了解和判断想必不会出错,刚才他的话才刚说完,张嫂几乎是脱口而出地就反驳了,那说明,这件事情,李嫂是根本不可能会做的。
还未等到秦少凌说话,张嫂便接着说,“这条短信肯定不是李嫂发的,你们肯定是弄错了!”
秦少凌原本敲打着方向盘的修长手指顿了顿,他皱了皱眉头,不是李嫂发的信息,那么……
很快,有一个想法占据了秦少凌的脑海,他几乎是睁大了双眼,对电话那头的张嫂说,“是不是肖家的人设计,要害她?”
刚才在听完秦少凌说话以后,张嫂便隐隐感觉有些不安了,秦少凌说到了现在还联系不上苏牧,而李嫂又完全不可能会约苏牧见面说要给什么证据给苏牧,况且,今天上午自己离开的时候还跟李嫂大概说了下情况,这种可能性就更小了。
如果这个发信息的人不是李嫂,那么会是谁,似乎很容易便可以想出来了……是肖母,还是肖劲,又或者是跟苏牧有着直面矛盾的姜军?如果是他们的其中一个设计着想要害苏牧的话,那么苏牧现在的情势一定是很不妙了,肖家的几个人跟苏牧向来是不和,现在会做出什么事情,也不得而知。
可是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和线索,这一切全凭自己的猜测和推断,张嫂也不敢肯定,她没有回答秦少凌什么,但是秦少凌却像是得到了什么答案一样,草草跟张嫂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张嫂在电话那头不由得有些感慨,这些日子,可真是诸多不安宁的事情接踵而至。
跟张嫂通完电话以后,秦少凌几乎可以马上确定,苏牧一定是被肖家的人给设计了,他们费尽心机用李嫂这个幌子将苏牧骗出来,加上现在又完全联系不上苏牧,那么一定是将苏牧带到了某个地方,如果说得难听一些的话,秦少凌嘲讽地勾起了嘴角,这完全可以算是一桩绑架案了。
心中有数后,几乎是马上的,秦少凌便让助理着手去查这件事情,同时,他回了个电话给欧尚,“我已经让助理动用关系去查这件事情,去你提供的苏牧说的地址调监控录像了,现在我们必须马上报案,不管我们能不能将苏牧解救,我们必须让警方知道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很有可能让肖家落下把柄在我们的手上。”即使这个时候他们都在担心,但是秦少凌头脑依旧清晰,不忘提醒欧尚这件事情,他冷笑一声,“居然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做出这种事情,我看肖家是不想要这个颜面了。”
欧尚应好,马上便去报警了。
秦少凌发动车子,开了出去,拥堵的间隙,他看了看窗外,夜色怡人,灯火阑珊,本来是一个安静美好的夜晚,此时他的思绪却被苏牧不见了这件事情给打乱,这个女人,似乎又一次地陷入了麻烦的局面中,但是当他知道她遇到了麻烦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要怎样去帮她解决,而不是责怪她怎么又沾染是非了。
他不时地摁亮手机,想看看有没有苏牧的新消息或者是助理那边的情况,但是都没有,这难免让秦少凌感到有些许的焦虑,他再次拨了一遍苏牧的号码,这已经不知道是今晚的第几次了,似乎是想要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又或者是宣泄情绪的一种渠道,但是,统统都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电话那一头传来的,只有一声又一声冰冷的女声,“您好,号码百事通提醒你,机主已关机……”
秦少凌回到家里没多久,终于接到了助理的回电,一接起电话,他便问:“怎么样?”
助理严谨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传来,“总裁,刚才我找了国贸商场的负责人,让他把那边今晚从六点三十以后所有时间段的监控录像都调了出来,发现在七点三十八分的时候,苏小姐出现在国贸商场的大门口,几乎是一分钟后,她便被身后两个开着面包车的男人给强制带上了车。”
秦少凌的眼睛眯了起来,果然,真的是肖家干的,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竟然真的绑架了苏牧。
“很好,将这个录像拷贝下来现在传过来给我,并且马上将它交给警察局。”秦少凌的声音冰冷,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是助理却很清楚,秦少凌现在的心情非常地不佳,“然后呢,能找的到在哪里吗?”
“这个……”助理的声音顿了顿,显得有些为难,苏小姐的手机信号断了,现在完全追踪不了,且当时两个男人都戴着帽子低着头,只是能够大概分辨身形,相貌难以辨认,恐怕暂时没有那么好办。”
这个结果也是在秦少凌预想之中,既然他们敢做出这种事情,那么想必就会做好万全的准备,想到这里,秦少凌不由得在推测,肖家想要绑架苏牧的原因是什么?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今天上午他前脚刚将苏牧接走,下午他们就设计用李嫂的名义将苏牧骗了出来,想必是以为苏牧想要拿张嫂来威胁他们,狗急跳墙才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
秦少凌的嘴角弯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对助理说道,“继续找,现在就找,必须找到人。”
助理应了一声好。
胡珊珊回到家里后,一进客厅,见肖劲和肖母都坐在沙发上,她不由得感到有些疑惑,平日里这个点,肖母早就进房间休息了,怎的今天晚上还在客厅这里,像是在等着她回来一样。
肖劲见胡珊珊进门,忙迎了上来,将胡珊珊扶着进门,胡珊珊现在已经是六个月的身孕,肚子已经高高地挺了起来,行动也多有不便,肖劲和肖母两母子对胡珊珊肚子里的这一胎都颇为重视,因为之前苏牧嫁进肖家,却迟迟没有怀孕,可把肖母给急坏了,也就导致了后来她对苏牧的愈加不满。
肖母见胡珊珊这么晚才回来,而且中午的时候还胸有成竹地跟她保证说要解决苏牧这件事情,还担心她去忙活了什么,现在见胡珊珊回来,便有些急切地问:“珊珊啊,你这大晚上的,都去哪里了?这么晚了才回来。”
胡珊珊抚了抚肖母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妈,我就出去一趟办点事情,哪能有什么事情呢。”
肖劲闻言,有些疑惑地问道:“办事情?你去办什么事情了,我怎么不知道。”
胡珊珊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她并不打算告诉肖劲她设计苏牧的事情,只是随便一两句话便敷衍着,“没什么事,你就别问这么多了,我今天出去一天了,也累了,先去洗个澡。”
肖劲见胡珊珊的样子,跟往常有些不同,心中感到有些不解,但是见胡珊珊一副不想多言的样子,他也没有再多问了,胡珊珊因为怀孕,脾气变得非常地暴躁,肖劲也不想因为这些小事惹胡珊珊不开心,便作罢了。
肖劲扶着胡珊珊回房间,经过厨房的时候,总觉得有一道非常不自然的视线,他皱了皱眉,看过去,发现李嫂正战战兢兢地看向他们这里,肖劲颇有些奇怪地说了一句,“这佣人今天这是怎么了?表情奇奇怪怪的。”
胡珊珊闻言,朝着李嫂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呵,理会这么多做什么。”
回到房间,待胡珊珊洗漱完毕,坐在梳妆台前抹着乳液的时候,肖劲正打算着跟胡珊珊商量一下要怎样应对今天张嫂擅自离开肖家这件事情,因为这件事情如果处理的不好,这场跟苏牧的官司,就没有那么好办了。
现在整个肖家,似乎事情真相的只有李嫂一个人了,这一个晚上,她辗转反侧,都未能入眠,让她印象很深刻的是,胡珊珊将她的手机拿过去的时候,露出的那丝阴狠的表情,她也很清楚,胡珊珊想要做什么,以她的名义将苏牧骗出来,那然后呢……
越想,李嫂便越发地觉得睡不安稳,她总觉得自己如果一味地装作不知情的话,很有可能会酿成大错,万一胡珊珊一时冲动做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那么李嫂自己不是成为了间接的帮凶?
就这么辗转反侧,一夜便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肖劲打着哈欠下来的时候,李嫂站在门口心里纠结半天,终究是没有勇气上前去将胡珊珊的事情告诉肖劲,万一肖劲也是站在胡珊珊那一边的呢?那她岂不是当着肖家人的面得罪了胡珊珊,成为她的眼中钉,那么她以后在肖家,又要如何自处。
李嫂的内心经过了一夜的纠结,此刻仍是如坐针毡,而被关在仓库里面的苏牧,同样也是度过了一个煎熬的夜晚。
苏牧就这么在沙发上坐着,与不停捣弄着那些箱子的老鼠共处一室,度过了一个夜晚,如果是换作平时,苏牧早就忍受不了了,但是这一个夜晚,出现的老鼠不仅一只,可是苏牧却什么也不能做,身处这个不知道何处的地方,甚至于性命都被别人掌控着,她又有什么选择的权利呢?
大概是那两个男人睡了一个大觉刚醒,彪形大汉一边哈欠连连,一边抽着一根烟粗鲁地将门推了开来,门“咯吱”一声地响了起来,苏牧抬头看去,彻夜的难眠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极其地苍白,甚至眼神也有些呆滞。
那彪形大汉随手扔了一个三明治给苏牧,“快吃。”
苏牧看着沙发上被丢了过来的三明治,虽然没有什么胃口,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她没有办法选择,昨天到现在她滴水未进,没有理由挑战自己的极限,她拿起三明治,剥开那层透明的包装纸便吃了起来。
面包的味道并不怎么好,在这个逼仄的仓库提心吊胆地呆了一个晚上的苏牧闻着这股面包味,甚至有些想要作呕的**,但是她克制住了,那个彪形大汉一看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苏牧生怕自己一个表情或者哪句话得罪了他,又遭挨打。
那飚形大汉随便找了个坐的地方便抽起了烟来,那股子烟味迅速地在仓库里蔓延,苏牧闻着直想咳嗽。随后,另一个男人也进来了,他看了一眼苏牧,对那个彪形大汉皱了皱眉头,“这女的怎么处理?老子看着她就心烦。”
说着,他握了握现在手上还有些疼痛感的伤口,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下手竟然这么狠,不就是摸两下么,跟个贞洁烈女似的,这男人平日里最嫌麻烦,此时对苏牧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彪形大汉随意地吐了口眼圈,眯了眯眼,回答说,“什么怎么处理,看人家要怎么处理呗。”他随意地弹了弹烟灰,对另一个男人低声说道,“不过你看那姓胡的,都挺着个大肚子的人了,心肠还不是一般的狠呐,啧啧……”
另外那男人根本无心跟飚形大汉在这里八卦谁谁的是非,他们干这行的,就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这些暗黑的事情见得多了去了,心里也早已经麻木了,他沉默着没有说话,也没有附和那飚形大汉。
没有过多久,胡珊珊再次来到了苏牧所在的这个仓库,苏牧估摸着这才一大早,心里冷笑一声,这个胡珊珊还真的不是一般地闲,一大早就跑来这里想着要怎么折辱她,也是佩服。
苏牧看着胡珊珊神采飞扬地挺着一个大肚子进来,一看见自己便换上了一副刻薄的表情,胡珊珊缓缓地朝着苏牧走过来,讽刺她:“怎么,在这里呆一晚上滋味怎么样?”胡珊珊看一眼周围,捂着嘴呵呵地笑了起来,“这里的老鼠蟑螂可不少吧,陪着你,你也不算是孤单。”
从胡珊珊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没有几句是能听的,苏牧早已经习惯,根本不打算理会她,也没有要跟她顶嘴的**。
胡珊珊见苏牧低着头,面无表情,根本没有理会她,心里一股无名火起来了,她的音量提得更高了一些,“你没听见我说话吗?聋了吗?”
苏牧看着眼前胡珊珊这一张充满戾气的脸,只默默吐出一句,“我见人才说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