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一个晚上下来,两个人谈的话并不多,但是秦少凌却是喝了不少的酒,现在已经有些醉意熏然了。岑齐森见秦少凌的脸上很明显地有了醉意,他按亮手机屏幕,见时间也不早了,便打电话让秦少凌的助理过来载他回去。
电话打出去没多久,秦少凌的助理便到来了,扶起有些晕晕沉沉的秦少凌便上了车。夜色已深,城市干道的霓虹灯也亮了起来,秦少凌恍恍惚惚地看着车窗外,倒是觉得别有一番景致。他其实现在已经很少喝酒喝得这么沉了,竟是已经有些醉了。
秦少凌坐在车后座,不免感到有些落寞,他又想起了苏牧,这个从来不让自己省心的女人,他的脑子里一边想起她倔强装作浑然无事,却让人心生不爽的样子,一边又想起了她洁白无瑕的肌肤……秦少凌揉了揉太阳穴,不让自己再想下去,她不属于他,他也不属于她,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完全不一样的人,自己这是在想些什么。
但是有的时候,越不想让自己想些什么,那些念头便会无孔不入,随时侵蚀着人的意志。秦少凌觉得脑子都要炸裂开来了。
车子平稳地停在了秦家大门口,司机下车,为秦少凌打开车门,作势要扶着秦少凌进去,却被秦少凌摆了摆手拒绝了,“你先回去吧,这点路我还是可以的。”
司机有些为难地看着秦少凌,因为很显而易见的是,秦少凌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一个没有喝醉酒的人。
然而秦少凌一再坚持,司机便也只好回去了。秦少凌打开门,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客厅里一点儿光亮都没有,想必是佣人和苏牧早也已经睡着了,秦少凌伸出手在开关上摸索了好一会儿,才将灯打开来。
将鞋换好,脚步有些不稳地上了楼,他却是不由自主地走到了苏牧的房间门外,伸出手来,拍打了好几下门。
没有任何的反应,因为此时苏牧早已经睡着了。然而秦少凌却根本不打算作罢,又拍了好几下,仍是没有反应,他才用了力拍打着门,他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或许是知道的吧,但是他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只想要心中的那个答案。
秦少凌一遍又一遍地拍打着门,原本正熟睡的苏牧终于被惊醒了,恍然间她听到门外似乎有响声,原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那动静却一直不见停止,苏牧皱着眉头坐了起来,才知道是真的有人在门外拍着门。
她把床头灯打开,摁亮手机一看时间,这都一点多钟了,是谁会大晚上的突然拍她的门。想到这里,苏牧有些烦躁,又有些心惊,她原以为是出了什么紧急重要的事情,甚至还想过莫非是进贼了?
她不得不强忍着被吵醒的愤怒,披了个外套下了床去开门。
一打开门,苏牧看见的是秦少凌有些恍惚的脸,她一半是生气,一半却也是心里的石头落下,起码她不会有什么危险。
秦少凌见自己拍了好久的门终于被打开了,苏牧洁净的脸庞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他觉得自己原本有些清醒的意识此刻又模糊了起来。
苏牧一看秦少凌的这副样子,便心知他是喝醉了酒,见他恍恍惚惚却好像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样子,她先开口了,“怎么了吗?”此时,苏牧还是忍住了内心的那股火气,勉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来。
秦少凌虽然是喝醉了,但是眼睛却不瞎,他看着苏牧那副僵硬的样子,忍不住说:“你笑得真难看。”
苏牧简直是一阵汗颜,大半夜一两点的睡得很熟突然被大声地拍门吵醒,换成是他,还能够心平气和地说话吗?怕是早就不能了吧,这个时候还指望什么自己给个好脸色。要是换成一般人,早就忍不住地坡口大骂了。
而且要是秦少凌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说也就算了,这大半夜地敲门来把自己吵醒,却完全不像是有什么正经事情要讲的样子,这下子还扯起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她可没有这个心情在这里陪着喝醉酒的他瞎扯闲聊。
但是苏牧也懒得跟一个喝醉了酒失去了清醒意识的人动嘴皮子,在她的眼中,喝醉酒的人都是无赖,秦少凌也不例外。
“所以你找我是想说什么事情吗?”苏牧表情淡淡的,她努力地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自然些。
秦少凌看着苏牧,她的眼底有一丝淡淡的不耐,这让秦少凌感觉有些不舒服。再垂下眼睛,他发现她睡衣外面随便披了一件针织线衫,却没能遮住里面若隐若现的风光,秦少凌看着,喉结上下滚动,已经有些异样的感觉,大概是尝过了一次她的美好,很多时候便再也无法忽略。
苏牧并没有发现秦少凌那淡淡扫过的目光,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她只是觉得他一副沉默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说话,罢了,苏牧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又抬头看了一眼秦少凌,说:“如果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去睡了。”
说完,苏牧作势要掩门转身,却被秦少凌一把阻止了,随着这样的动作,他又朝前了一步。
此时,苏牧皱了皱眉头,再抬起头看着秦少凌的时候,她的表情已经有很明显的不耐烦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少凌却忽略了苏牧语气中的恼怒,他终是忍不住,将自己的郁闷问出口,“昨天晚上,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其实秦少凌想表达的意思是,难道苏牧对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件事情,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可是在苏牧听来,却完全不是这个意思了,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这又是什么意思,她原以为自己假装不发生这件事情便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为什么现在他又要问起来?
还是,这只是他喝醉酒一时兴起的胡话,那么他想要的答案又是什么,特地三更半夜敲她的门吵醒她,却是问出这种问题,所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是为了拿这件事情来嘲笑她吗,又或者是想要得到内心的某种满足?
想到这里,又加上刚才被吵醒的火气,苏牧现在只觉得满脑子的不爽涌上脑子,她觉得她刚才已经够隐忍了,秦少凌还要把这件事情放到明面上说,就是想要撕破她的面皮,将她的自尊踩在脚底下吧。
就为了他喝醉时的一时兴起,找了个发泄的出口,苏牧的心一冷。
此时说出来的话,也就只剩下冰冷和淡漠了,“没什么意思,成年人,玩玩而已,何必当真。”
她这句冷淡敷衍的话,听在秦少凌的耳朵里面,却是无比地刺耳,玩玩而已?原来让自己郁结这么久的问题,答案就是她风淡云轻的一句玩玩而已?要他怎么想呢,是他自己太过当真,还是苏牧太看得开了?
秦少凌抓住苏牧的手臂,眼睛紧紧盯着苏牧,似乎不打算错过一丝她眼里的神色,“你当真是这样想?”
苏牧看着秦少凌的反应,心里面冷嘲一声,难道他是想要发生了这件事情以后自己苦苦地哀求着他负责任,然后被他一脚踹开才算过瘾吗?
“不然呢?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苏牧看着秦少凌的脸,只觉得气得牙痒痒,更是口不择言地想尽办法嘲讽。
秦少凌听言,脸一寒,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意似乎可以将人冻结。他沉默着,半晌,才终是松开了苏牧的手臂。
他似是嘲讽地弯起一抹笑,刚想说些什么,眼神却不经意地扫到了苏牧门口的垃圾桶,里面是一盒避孕药物的包装盒子,秦少凌看着,眼底又是一抹郁色,是啊,正如苏牧所说的那样,不过是成年人之间相互发泄的游戏,一夜情罢了,他在郁闷些什么。
看到那避孕药,还有苏牧冷漠淡然的神色,秦少凌只觉得一阵讽刺,他一定是疯了,意识不清,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现在又跑上门来想要人家给个什么样的答案呢?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也是,不过如此罢了。”秦少凌也冷了神情,看着苏牧,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苏牧的表情冷冷的,心中只是觉得一阵莫名其妙,不知道秦少凌到底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说完话以后,就这么在门口无声地僵持了十几秒钟,苏牧终于不再说话,一把将门关上,转过身去不再打算跟秦少凌在门口干站着
秦少凌站在苏牧房间的门口,看着被苏牧关上的门,这一次,他没有再伸出手去阻止了。
苏牧再次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却已然是被秦少凌这样一番问话而搞得睡意全无了。她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半个小时后,都没能再次进入睡眠状态。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忍不住又细细想起了秦少凌的话,再想想自己的态度,她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啊。但是看秦少凌的脸色,似乎又很不对劲的样子,但是她思考良久,却仍然是想不出来秦少凌究竟是有什么好生气的。
因为这无解的事情,想再久也依然是没有任何结果的,苏牧索性让自己的脑袋放空,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这样好一会儿,倒是勉强入睡了。
可是秦少凌这边就完全不是这样了,苏牧关门以后,他在苏牧的房间门口又站了好一会儿,苏牧很快便把房间的灯给熄灭了,秦少凌便也没有再在那里站多久,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秦少凌回到房间后,疲惫地将外套脱下随手一扔,便在床上躺下了,他烦躁地伸出手来揉了揉太阳穴,似乎自从刚才从苏牧那里回来,他的心情便比之前更加郁闷上几分了。
秦少凌不禁又陷入了沉思,是否真的是他想太多了,刚才见苏牧的那番神色,完全就是根本不把自己说的那件事情当回事的样子,而且那些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是那么地风淡云轻,让他不得不相信她话语中的真实性。
其实转念想来,正如岑齐森所说的那样,一夜情那么多,根本那就是现在社会上一个常见的现象,他又何必如此犹豫纳闷,是什么原因呢,难道因为她是苏牧?秦少凌烦躁地皱了皱眉头,这个念头随即又被自己否决掉了。
这一夜下来,秦少凌是睡得昏昏沉沉的,而苏牧自打被吵醒,睡眠也不见得有多好,所以第二天苏牧便起了个大早,她想着睡到不尴不尬的时候起床,铁定又能碰上秦少凌,与其徒增尴尬,不如她早点起来去外面吃个早餐,也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自从苏牧上次在这个小区里逛过一圈下来以后,便觉得这里真是个神奇的地方,而且环境和空气的质量格外地好。
苏牧随便找了个吃早餐的地方坐下了,她随意地翻看着手机,此时收到了欧尚的微信消息,欧尚发了个笑脸,问候苏牧早上好。
这时苏牧也突然想起来,那天晚上跟欧尚出去回来以后,好像也没有跟欧尚报个平安之类的,便悄无声息了,这样的做法好像有些不妥当,而且苏牧隐约记得,当时欧尚是陪自己待到挺晚的,也有劝过自己早点回去,只不过当时她喝醉酒耍着酒疯,根本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儿。
于是苏牧也很快地回复了欧尚,但是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提起那天的事情,便也打了几个字:“早上好。”
苏牧有些百无聊赖地咬着豆浆的吸管,她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人,他们似乎都是行色匆匆的样子,唯有苏牧一个人坐在角落的位置,不紧不慢,很有闲情逸致的样子。
随后,欧尚的信息又发了过来,苏牧划开来看,“你中午有时间吗?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
苏牧看着短信,不由得弯起嘴角淡笑起来。从一开始的时候,她原以为自己跟欧尚只是再简单不过的律师和委托人之间的关系,而随着相处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们两个之间的话题也不仅仅只局限于讨论官司了,也会闲谈着,或聊些人生感悟,或者是谈谈兴趣爱好,苏牧倒觉得也是一件乐事。
而现在,即使是官司已经完全结束了,从某个角度来说,她和欧尚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是从结束的那一天,欧尚笑着问她,要不要出去放松放松庆祝一下官司成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