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够证明她的东西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对自己的人生态度和追求。”
“我并不否定金钱也算是一种追求。但是,作为我本人来说,那个绝对不是我的追求。外界的赞美和诋毁其实都和我们找寻自己没有半点关系。物质和金钱绝对不是一个女人的归宿,我们要追求什么外在的归宿,我们的归宿就是我们自己!”
她的话音落下,全场却是没有半点的动静。
直到苏念鞠躬下台之后,整个台下的记者突然全部起立,掌声先是稀稀拉拉,最后整齐划一的响彻整个大厅。
所有人都震惊了,都被苏念的这番言论给震惊了。
尤其是场中的一些女性,纷纷眼中带着光芒看着苏念。
是啊,她们要寻找什么外在的归宿,她们的归宿就是她们自己!
谁能想到这样振聋发聩的话语竟然是眼前这个只有二八年华的少女说出来的?
话语里透露出来的那种阅尽千帆的开阔心胸,怎么会偏偏那么狭窄的去追求金钱?
绝对不可能!
若说之前在场的人相信了百分之六十,那么现在就是百分之二百!
记者招待会一结束,所有人都快速的奔走,把第一手资料传送到公司总部,安排人员立刻写稿。为苏念发声。
大家走之前都对苏念抱着绝对的善意,甚至还有几个记者亲自走到苏念的面前给她鼓励。
苏念也都一一回报以感激。
“不错。”
纪西顾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苏念回头:“今天谢谢。”
这一次的谢谢是真心诚意的。和上一次的刻意疏远完全不一样。苏念还有些不太好意思,略略低下了头。
纪西顾一低眸,就看见了女孩雪腻的后颈,脑海中猛然浮现一首诗: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如一朵水莲不胜凉风的娇羞。”
阴霾了一下午的心情陡然烟消云散。
“你要的全拿走,剩下的我承受……”手机铃声在说话之间想起。苏念接起。
“喂?”
“念念啊,我是爸爸……新闻爸爸看了……爸爸错怪你了,对不起。”
是薛立打过来的,只不过,苏念没想到,她这个父亲打电话来竟然是为了道歉?
薛立的大男子主义,不仅仅是刘清知道,苏念也是知道的。这种性格,注定了薛立绝对不可能道歉。
除非……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爸爸,你有什么事情么?”
“也没什么。再过两天是你的生日,你都已经二十岁了,爸爸这些年都没有给你办一个像样的生日会,这一次准备热闹一下。到时候,你请点你的好朋友过来。”
生日会?
苏念诧异。刘清那么心疼钱,肯舍得拿钱出来给她办生日会?
“爸爸,不用的,而且我最近不在家……”
“不行,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大后天你生日会的时候,你把爷爷也请过来……”
苏念再想说话的时候,已经是忙音了。
收起手机,苏念越发的觉得事情不对劲。薛立从来没有提到过要给她办生日会,如今到底是因为什么想起来的呢?
前世没有这个桥段,苏念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怎么了?”
一边清冷的声音开口。纪西顾看着女孩疑惑的面容,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这让他忍不住的想要为她抚平那褶皱。
“后天我生日会,你愿意来么?”
苏念摇摇头,这些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提高警惕就好。此刻听见纪西顾问,邀请道。
“生日会?”
纪西顾的眼中闪过灼亮的光泽,他的女孩是在邀请他?
这个认识让他一向冰寒的面容似乎出现了那么一丝的柔软,却又很快消失不见。仿佛是一个错觉一般。
“恩,想要好好谢谢你。”苏念如实回答。
“好!”低沉的嗓音答应着。
而这边的苏家,薛立挂掉电话,有些激动。
原本看见苏念网上传出来的那些黑料,他还有点担心那纪家旁支会因此看不上她。结果没想到苏念这么快就把事情解释的清清楚楚。
就算薛立都不得不承认那段视频里的话说的非常富有感染力。现在网络上对苏念已经变成了刷屏式的夸奖,即便有个别的人仍然在那里喷,也再也成不了气候。
视频比照片清楚不知道多少遍。光苏念那种飘逸出尘的气质就足够让人怀疑先前那些消息的真实性。
最让薛立没想到的是那纪家旁支的家主纪海竟然亲自打电话过来询问苏念。这简直让薛立欣喜若狂。
最近这几天他刚刚让人准备好苏念的生辰八字,知道苏念过生日也就一两天,当下拍板,邀请纪海一家在苏念过生日那天过来吃饭。
“大后天你好好给我收拾一下,别让别人看扁了咱们家。还有,到了那天你们不要出什么叉子,什么事情都要以念念为主。把念念多往纪夫人那里带一带……”
薛立这边已经开始嘱咐起刘清来。
第二天,薛立那边就给苏老爷子那边送过来一件礼服,还是苏老爷子的警卫送到了纪家。
摸到那件幼粉色的连衣裙,苏念顿时笑了。
似乎是很简约的式样,但是好巧不巧的是,她偏偏知道薛梦甜也有这样一条一模一样的裙子。
前世,她最后跪在地上乞求薛梦甜帮她在薛立面前说说话的时候,薛梦甜就是穿的这一条,一模一样的手感。
她到现在还记得当时薛梦甜说:
“姐姐,你手上脏,我这裙子可是三个月前才买的。”
呵呵,刘清还真是会勤俭持家。左右因为她是个瞎子看不见自己穿的什么,所以就这么欺负她?
苏念把裙子往盒子里面一扔:“把衣服送回去,说我自己准备衣服。”
等到刘清收到退回来的衣服,顿时脸色难看。
“还真把自己当一个大牌小姐了,这也不要那也不要。这裙子还是她跟梦甜说了很久,才愿意给她穿的。”
“哎呦,妈。人家现在有苏老爷子疼着,左右不要你操心。”
薛梦甜摇了摇她的胳膊,撒娇道。
不穿她的裙子,看苏念那天穿什么来参见生日会。
就她平日里那股穷酸样,整天白衬衫,牛仔裤。难不成穿成那样来生日会,别到时候让人笑掉大牙!
生日会当天。
苏家别墅门庭若市。各种各样的豪车停满了别墅门前的停车场。
薛立,刘清和薛梦甜三个人站在门前迎接客人,脸上笑容那是绝对的标准,挑不出半点的错处。
薛立总是不住的踮起脚尖眺望。终于在看见一辆迈巴赫的时候喜上眉梢。
随着迈巴赫缓缓的驶至苏家的大门,刚刚停稳,薛立就已经忙不迭的走到车门前:
“纪先生,欢迎欢迎~您的到来真的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哈哈。”
那边的纪海和纪夫人阮玲下了车,首先打量了一下纪家的三层小楼,最后转过眼看着站在自己跟前满脸堆笑的薛立,几不可查的点点头。
态度倨傲极了。
可是薛立就跟没事人一样,还是笑着,恭敬的把纪海请进了宴会厅。
这模样,到不像是纪海有个残废的儿子等着娶媳妇,倒像是薛立害怕苏念嫁不出去。
纪海的态度还算不错,这边的纪夫人阮玲看见苏家的宅子的时候,登时就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这样的人家,若是从前,她是连进来都不进来的,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年少的时候烧坏了脑子,她发誓,她这辈子都不会这么自降身份。
这样的屋子,怎么就能住人的呢?
“纪太太,里边请。”
薛立招待纪海,这边的阮玲自然是刘清招待。
刘清看见阮玲的神色面子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女人和女人,那之间的比较是从来没有断过的。俗语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可是对于刘清和阮玲这种长年在太太社交圈里面混的人,只需要天南海北一相遇,那全身,连眼神都是带着戏的。
“薛太太,你和薛先生住的这房子,还是当年苏太太在这里的时候见得吧,你们也不嫌晦气的啊喂?”
阮玲是S省人,说话总带着一丝自己那边的方言,以方便自己和这边北方的人区分开。带着的,还有天然而生的一丝优越感。
刘清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看着这阮玲的眼神也是越来越不善。她要不是还指望着这个死胖子把苏念那个贱人给弄走,至于要在这里给她赔笑脸?
“纪太太不知道,我们家因为要照顾念念,她那么小妈妈就不在身边,把苏太太的房子留下来是给孩子一个念想。纪太太,当然喽,不知道也没关系。”
刘清到底是心里不甘,最后还是打了一个回龙枪,要杀杀阮玲的气焰。
她那话的眼下之意就是自己家的事情,阮玲还是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果然,这么一说,阮玲当即恶狠狠的瞪了刘清一眼。但是游戏规则在社交圈内是过了明路的。只能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决不可以牙环眼。
阮玲知道说不过刘清,只能暗中嘀咕一句:“小赤佬。”
随后就跟着纪先生进去了。
薛立把纪海安顿好之后就出来问刘清:“苏念那丫头在哪儿呢?那家少爷也随后就到了。”
“就是。妈妈,苏念怎么还不来,要是她再不来,难道等会纪家那傻子到了要我去招待?”
薛梦甜也在旁边一个劲的催。她可不要应付一个傻子,不然以后传出去,岂不是笑话一桩,那还得了!
两人说话之间,远方的黑夜突然被一辆白色的捷豹撕裂,露出它狠狞凶残的身躯。
看着来势汹汹的模样,薛立吓了一跳。
“这是谁请的人?”
刘清和薛梦甜也是面面相觑,他们并没有请什么开捷豹的人啊。
然而,那车子的门此刻已经开了。薛立虽然疑惑,但还是迎了上去。
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捷豹的驾驶座缓缓走下,扶了扶自己眼前的金丝眼镜,之后绕道副驾驶打开车门。
“小姐,请。”
这样的架势无疑是打断了内部正在进行的交流,所有人都被这醒目的白色捷豹吸引住了目光。
这样的车型似乎没见过,有识货的人心中约莫猜测,大概是限定款。那这样的车上,会是谁呢?
在万众瞩目之下,副驾驶座上的人终于缓缓走下。
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双白色的绑带凉鞋。
银色的鞋跟,上面是银白交替的宽边绑带。而被包裹在内里的玉足,在这样华美色彩的衬托下,不仅仅没有半点的失色,反而显得越发的白皙滑腻。
等到这个女孩整个人从车内出现。在场所有的人顿时都倒吸冷气。
云鬓乌黑,杏眼汪汪,秀气的鼻子下面是一张绯色的唇瓣。本来稍显平淡的裸妆却因为眉间那点朱砂变得无限旖旎。身上穿着的是复古的软烟罗夹绸旗袍。
这仿佛是一个从画上走出来的仕女,却又带着十九世纪那种靡丽的美艳。
绝代佳人。
所有人在看见这个女孩的第一眼早就已经无法运转的脑袋只能想到这样的词汇。
薛立双眼看的失神,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唤道:“烟儿~~”
不……他脑子很快就清醒过来。苏烟不可能在这里。这是苏念!
一边的刘清早就在苏念出现的那一瞬间就煞白了脸色。苏念穿成这样,俨然就是当年苏烟的模样。这简直,再也不能让她更吓一跳了。
就像是那个女人还阴魂不散一般……又听见薛立情不自禁唤出苏烟的昵称,刘清恨不得现在就上去吧苏念身上那件衣服扒下来。
怪不得……怪不得不穿她送过去的衣服,感情穿起她那个狐狸精妈的衣服起来了。
对于自己造成的轰动,苏念没有半点的意识。她今天在这样的日子,这一生只有一次的日子里面,即便要防备薛立的别有用心,却也要盛装出席。
她是苏烟的延续,她愿意穿苏烟的衣裳。
母亲那般的美艳无双,那般的至纯至善,就算这个老天爷有时候不太公平,但是她还是要纪念。
别人不记得她不要紧,只要还能想起苏烟。
她的出生日就是苏烟的受难日,她绝对不会在这一天妒忌苏烟的。相反,她在以她自己的方式怀念她。
她希望苏烟能够知道,能够看见。
妈妈,你看得见么,我过得很好呢!
眼前仿佛闪现过去自己和苏烟在这个别墅嬉闹的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