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长房府上,却早有安德佑和徐氏问起今日情形如何,那蓝氏却是偷瞧了半天徐氏,心道若是讲了安清悠今日如何规矩,如何得了那王老夫人的见面礼一干事来,只怕自己当场就要被长房挤兑死,当下却是遮遮掩掩,不肯多说半句了。
安德佑着了急,便是催促着蓝氏道:
“嗨,四弟妹,咱们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不好明说嘛!到底那王侍郎家的寿宴上如何?可是我这两个不懂事的女儿闹出了什么麻烦来?”
蓝氏面露尴尬,支支吾吾地道:
“麻烦倒是没有,这个……那个……我府里还有些须事情要做,大哥不妨去问两个侄女吧!”
说着,蓝氏胡乱找了个由头,先行离去。
这边徐氏却是个只信自家女儿的,看了一眼安清悠,却是向着安青云问道:
“女儿,这王侍郎家的寿宴却又如何?你们却是惹出了什么麻烦没有?”
安青云看了一眼坐在徐氏旁边的安德佑,却是铁青着脸再度露出了咬牙切齿的语气,狠狠地把刚才在马车里的话又说了一遍:
“什么麻烦事也没有……无趣!当真无趣!女儿从小到大,当真是再没有遇到过比今天再无趣的场合了……”
安德佑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叫过安清悠道:“清悠,你说!”
安清悠规规矩矩地来到了安德佑的面前,余光扫了一眼安青云,却见她一副紧张兮兮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的表情……终于叹了一口气,一本正经地道:
“青云妹妹说的没错,今日这寿宴,却是当真无趣的紧了……”
“果真无趣?”安德佑略有不信。
安清悠点头,“就是无趣。”
徐氏与安德佑对视一眼,也知今儿是问不出什么话来,早知也不巴巴的等着这俩丫头回来,这岂不是白浪费了功夫?
吩咐安清悠与安青云离去,这一晚上问话,终于在咬牙切齿与坚决无趣中过去。
转过天来,安清悠却是第一时间找到了彭嬷嬷。
这一次王侍郎府上的,值得总结研究的地方实在太多,有彭嬷嬷这等明白人在府里,不好好请教一番才是没脑子。
昨晚归来,安清悠并没有直接去找彭嬷嬷,她要自己先将这一日的事情缕顺,才能跟彭嬷嬷有得谈。
彭嬷嬷听着安清悠将昨日之事细细说来,待她说的差不离停了嘴喝水之时,彭嬷嬷才开始插了话:
“照大小姐如此说,三小姐这边恐怕还有些收尾之事。知女莫如母,纵是昨夜她嘴上只说无趣,夫人那边又岂是完全看不出来的?早晚私下里还是要说的,不过此事道理全在大小姐这边,若单以大小姐的角度论,倒是无妨。”
彭嬷嬷依旧是那副不偏不倚的样子,就事论事地说着话儿。
“这事儿我倒不担忧,倒是当时忆起嬷嬷曾教的话,我还是欠缺一些经验。”安清悠在自我寻找不足之处:
“隐忍如此之久,却在那种场合爆发出事,如若那些人并非是士子,又非是为人理正之人,倒是不好办了,说到底,这件事上也算得上是运气。”
“大小姐能如此自省倒是让我格外欣慰,不过你刚刚说与沈公子叙话之时,从后花园里跳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王侍郎的大公子,上一科的探花郎,另外一人又是何人?”
安清悠昨日去的匆忙,和彭嬷嬷转述之时虽是细细叙起,但许多事情也略有模糊。
此刻听彭嬷嬷问题,她不免想了一想,方才肯定地道:
“应该是叫什么萧落辰。”
彭嬷嬷脸上陡然色变,失声道:
“居然是他!”
自进安府以来,彭嬷嬷一直都是一副镇静自若巍然不动的架势,可如今一听这萧落辰的名字,却是难得的失了态。
安清悠见了不由得好奇问道:
“萧落辰又如何?这人是很有名气还是有权有势?
彭嬷嬷连连摇头苦笑,半晌才与安清悠道:
“大小姐你在府里住着,外面的事情却是听得太少,这萧落辰有权有势倒不见得,可若说是有名气,这人简直是太有名气了!根本是咱们大梁国天字第一号的混世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