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重衍唇动了动,想反驳,却见江畔忽的迎上来,贴了一下他的嘴巴。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唇,余光四扫,擎彦早已背过身,翠嬷嬷也已经走到了远处的石子路上。
齐重衍耳垂微红,转移话题道,“刚刚那人是谁?也是王妃在丞相府时专门伺候王妃的丫鬟吗?”
“伺候我的丫鬟?”江畔眼角微微扬起,笑道,“你别看人家翠嬷嬷长得年轻,她可是我娘的陪嫁侍女,都三十七八了,也就你们府里的人,没个眼力见的,一个劲儿唤人家小翠小翠。”
擎彦:“………”
齐重衍看了眼擎彦,附和着点头,“嗯。”
擎彦:“………”
听到有脚步声,擎彦本能地转过头。
只见下人匆匆禀报道,“王爷,王妃,凌医师到访。”
“凌医师?”江畔眨了眨眼睛,起身,“可是温越人的徒弟凌元子?”
“是,凌医师说这段时间需要住在王府给王爷施针,管家让过来问问王爷如何安排。”
“安排?”江畔眼眸微顿,“他若是没有什么要求,你就让管家寻个好点的客房给他住下便是。”
下人低着头,“是。”
齐重衍全程没有说话,任由江畔安排。
等下人走后,他才抬头看着江畔,提醒道,“温越人给的药方。”
“噢,在这。”江畔取出空间库里面的药方,递给擎彦,“复刻一份,然后去找个靠谱的去抓药,这针方我先留着 ,晚点凌元子过来施针了我再拿出来。”
“不必如此麻烦,府里就有专门供应草药的。”
擎彦接过药方,让暗卫送去给汐臣蔺。
江畔俯下身,将齐重衍一个打横抱了起来。
“最近怎么不见汐颜?”
擎彦望着自家王爷从江畔脖颈处收回来的手,微微颔首低眉。
他轻声道,“自打王爷不再叫汐大夫早晚针灸和推拿之后,汐大夫就乐呵呵地去研制新药了,那新药需要用到刚采摘下来的草药,所以最近汐颜带着小青蛇去后山采药了。”
“哦。”江畔闻言没有再多问,她低头看了眼怀里面色冷冰冰的男人。
“你喜欢推拿?”
齐重衍:“………”
为什么他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擎彦好心解释道:“自从王爷双腿出事之后,汐大夫早晚都会给王爷腿部进行推拿两遍,一是防止夜间休息时小腿抽搐,二来也可以防止腿部肿胀,或是腿部萎缩、损伤。”
“是这样的吗?”江畔挑了挑眉,“我怎么从未见过。”
“那是因为之前王妃住在云凝阁,王爷住在御霖阁,后来王妃过来御霖阁了,王爷才没再叫汐大夫过来的。”
对于回复江畔,擎彦几乎是有问必答。
只是,在他嘴里的这些话脱口而出后,他就感受到了某人带着攻击的眼神。
擎彦低着头,拿出一张纸,有理有据,“王爷写的,日后对待王妃需得像对王爷一般,不可无视王妃不回答王妃的问题,也不可忽视王妃不听王妃的命令。”
江畔愣了一下。
她抱着齐重衍走近,“那纸上写得什么,摊开给本王妃瞧瞧。”
擎彦老老实实摊开纸张。
上面是齐重衍亲笔写的条例。
包括但不限于:一、遇事不决,需得全听王妃的吩咐。二、凡是本王下达的对王妃不利的命令,不可执行。
江畔恍惚了一下,不由得追问道,“什么时候写的。”
“这是王爷在南风馆迎回王妃后下达的指令。”
擎彦没去看齐重衍,只咽了咽唾沫星子,“王爷还让属下拿着这盖章的纸去了一趟暗部,让属下务必给暗部的人一一传答。”
齐重衍:“………”
很好,这个下属不要也罢。
齐重衍假装看不到江畔投过来的目光,他看着擎彦,冷峻地道,“你日后还是跟着王妃吧,回头让十一从暗处调到明处来保护本王。”
擎彦傻眼了。
这是要让十一取代他的地位吗?
“王爷,属下对您忠心耿耿,属下……”
擎彦着急地想了想,最后选择贬低十一。
“王爷,十一这人一根筋,他喜欢爬树,喜欢数蚂蚁,而且他整日就爱躲在树上不下来,哪里有属下适合待在您身边……”
亭外树上的十一正在数蚂蚁,忽的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三两下爬到高处的树杈继续抱着枝干窝着。
江畔被擎彦这一举给逗笑了。
她笑得胸膛发震,齐重衍憋着气,整个人都不自在了。
但感受着江畔那真实的笑声,他漆黑的眸子里也不禁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
丞相府。
翠嬷嬷回来后直奔主院。
这会儿,丞相夫人正在插花。
见她回来,连忙放下手中带着枝干的花枝。
她屏退下人,低着声音询问,“如何?”
“夫人,您多虑了,二小姐性情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看着确实是有些生大小姐的气。”
“若只是生气那倒还好………”
蔺馥云松了口气,只是眉眼间仍旧透着忧虑。
翠嬷嬷笑着道,“二小姐明日也会回来,夫人若还是觉得担心,不如明天等二小姐来了,再好好问问。”
“畔儿要来?你怎么不拦拦?”
蔺馥云怔了一会儿,“我还想着先跟玥儿好好说说,让她和妹妹服个软,毕竟这事是她先做得不对,可若是畔儿也回来……”
蔺馥云眉心蹙了蹙,“我担心她们会跟回门日那天一样,一言不合吵起来,到时候俩人都容易受到刺激。”
“夫人上回就是这样担心这担心那的,这才会导致事情到现在都不清不楚,平白让她们两姐妹升出隔阂来。”
翠嬷嬷瞳孔微微眯起,“要我说,夫人不妨像儿时那样好好说说她们,也许事情说开了她们就好了。”
“说是这个道理,可即使她们两个都是我的女儿,现在一个是太子妃,一个是尊亲王王妃,若是尊亲王想要和太子争那个位置,这姐妹俩人就相当于是站在了对立面,我也不好再像以前那样说她们了。”
“夫人!”
翠嬷嬷不认可地望着她:“说到底,她们先是夫人的孩子,后面才是现在的太子妃、尊亲王王妃,母亲说教,儿女哪有不听的道理?”
“可我担心畔儿……”
“那就不要让二小姐失望,夫人,这事儿确实是大小姐做得不对。”
蔺馥云微微凝眉,“那玥儿又该说我不疼她了。”
“大小姐也就生生闷气,夫人私底下好好哄一下就行,总比让二小姐……”
后面的话翠嬷嬷没有再说下去,但蔺馥云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就坚定了。
她敛着眸,手指微微颤抖,“嬷嬷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