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毒如何能解?”
叶潇红着眼睛问道,他可不愿骆小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事。
柳欣桐苦涩地缓缓摇头,她对此也不是很清楚。
叶潇立马焦急起来,显得心慌意乱。
“他使的毒,定然知道如何化解!”
叶潇霍然将目光转向了塔可,后者正面目狰狞地看着这里。
“都是你搞的鬼!”
叶潇心中顿生一股戾气,若非是这塔可,骆小敏如何会受此伤势?叶潇手持长剑,顿时向塔可扑了过去。
“小子,你活腻了不成?”
塔可脸色一变,尖啸道。
只见叶潇一言不发,手中长剑亮起寒光,凌空劈来。塔可脚踩龟首,借力一跃,如一只蛤蟆一般黏在了龟甲上。
而巨龟则是迅速地将脑袋缩回龟壳里,让叶潇这一剑劈了个空。
剑光落入水中,浪花四起,顿时将叶潇的头发湿透。
“嘿嘿,中了我沼蛙一族的蛙心之毒,无药可解,必将承受着切骨剜心的痛苦而后死去!”
塔可嚣张地笑着,而这无疑更是加剧了叶潇的怒火。
他回头看着在已经瘫软在柳欣桐怀中的骆小敏颤抖不停的身躯以及痛苦异常的面庞,心中狠狠一揪,眼中的月影渐渐染上了些许血色。
“荡不平之事,杀该杀之人!”
水月上人所说过的这一句话在叶潇脑海中响起。
“该杀之人……这眼前之人,就是该死之人!若是骆小敏出了事……”
叶潇有些不敢再想下去,明明不久之前,他还和骆小敏一起欢度过明冬节,一起在月下赏雪饮酒,那时候骆小敏欢乐的笑声和喜悦的笑容还印刻在他的脑海里。
“手执长剑,该杀则杀,否则如何能够护佑身边之人?剑,就是代表着杀伐,代表着杀戮!将心中的煞气杀意融入剑中,化作剑气驰骋万里……”
叶潇忽而渐渐地有了一丝明悟。
“为何我至今还未领悟出那月殇血剑图的奥秘?因为,那六式剑术乃是从无尽的杀伐中创立而出的,没有了血腥的杀戮,而是仅仅将其当做普通的剑法,如何能够将之学会?”
“这六式剑术,乃是老夫行走仙洲数百载,杀尽无数该杀之人后,所领悟出的杀人之术!”
“月殇血剑图……月殇……血剑……”
叶潇瞳孔忽而一缩,他隐隐像是抓住了什么。
“血月当空……这第一式剑法,就是基础,就是构建出月殇血剑图的基础,也就是……那一轮血月!”
“用剑上的血,来染红天上的月,用心中的无尽杀意,来造就出一轮血月出来!”
“这,便是月殇血剑图的第一式,血月当空!”
叶潇手中的长剑动了起来,凛冽的剑光四起,转眼间便带上了些许的红色,而他的双目之中,已然升起了一轮红月,一轮血色之月!
塔可的面色已经开始变幻起来,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叶潇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的变化,一股凌厉至极的杀意逸散出来,释放着彻骨的寒意。
“此人……”
塔可死死地盯住叶潇,尤其是其双目中的血色月亮,更是让他心中不由一颤。
“血月……当空!”
叶潇轻喃着,手中长剑毫不犹豫地斩向了塔可。
顿时,塔可的眼中亮起了一抹血光,他仿佛感觉到一轮血月映在了他的眼底,那血月之中蕴含的无尽杀意,似是要将他的意志摧毁。
“千水叠月,那血月中的杀意,将在你的心中卷起波涛,让你的心识之海,倒映出血月的影子,那就是……我对你的必杀之意!”
叶潇目光倏而更加明亮,眼中的血月似乎都要凝现出虚影来。
“不!”
塔可心中的惊恐被无限地放大,一轮由充满了无尽杀意的剑气所组成的血月朝他迎面砸来,他的眼中顿时被无穷的血色所充斥。
叶潇大口地喘着粗气,全身的力量被消耗地七七八八,他现在更加感受到了这六式剑术的可怕之处,这才仅仅只是第一式而已,若非他学会了水沐流光之法,达到了伪开穴的境界,恐怕体内的力量完全不足以他使出这一招。
塔可保持着脸上惊恐的神色一动不动,黏在龟壳上,叶潇面色冷静地看着这一幕,他能感受得到塔可急剧衰弱的气息。
“死吧,丑陋的沼蛙族人,若非是你彻底激起了我心中的杀意,最后也不至于此……”
叶潇默念着,的确,他们之前就是抱着将塔可击退,而后逃离的打算。
“我的亡魂……不会放过你的……”
塔可含糊不清地开口说道,话音刚落,他的眉心便裂开了一道口子,随后整个人一分为二,从龟背上跌落下来,血花在湖水中蔓延扩散而开,甚至在那黑色的龟甲上,都被留下了一道裂痕。
“那是什么?”
叶潇眼光忽而一凝,他看到坠落在湖面的血花之中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闪亮着,用长剑将那些尸体内脏的碎块搅散后,这才看到那原来是一枚核桃大小的白玉珠子,虽不知到底是什么,叶潇还是用剑尖一挑,将其抓在了手中。
“倒是忘了,还有你这巨龟……”
叶潇将白玉珠子收起,见眼前的巨龟竟然开始渐渐下沉,面色顿时一寒,这玄阴玉甲龟分明是塔可的宠兽伙伴,之前也给他们造成了不少的麻烦。
现在,哪能那么容易就能放过。
这头玄阴玉甲龟能长到这么大的体积,其灵智自然也不会低,见塔可都死在了叶潇手中,它如何敢不逃。它所依仗的,也就是自己坚硬的龟壳而已,其他的攻击手段,它也不懂得多少。而现在见连自己的龟甲都抵挡不住叶潇手中的长剑,玄阴玉甲龟也只能选择逃跑,沉入湖底。
“你……应该能够听得懂我说话吧?”
叶潇迟疑了一下开口道。
按理说只要妖兽达到了开穴境实力,就具备着与人心识交流的能力,不过口吐人言却尚还不能做到。
“你,就这么想走了么?之前你可是与那塔可一起攻击的我们……”
叶潇淡淡地说着,虽然他的身躯在巨龟身旁显得很渺小,可玄阴玉甲龟丝毫不敢将他无视。
尤其是现在叶潇将长剑抵在了之前留在龟壳上的裂痕处,一股冰冷至极的寒意透过长剑传入其体内,似乎随时都可能将其心脏冻结。
玄阴玉甲龟顿时停止了下潜,露出半个脑袋,眼中闪烁出畏惧与哀求的目光。
“倒还挺通些人性!”
叶潇冷笑不已,随后问道:“你跟随在塔可身边,可知如何化解那蛙心之毒?”
沉默了一会儿,叶潇心念一动,一道意识传入了他的脑海,正是玄阴玉甲龟在向他交流着。
这道意识传递给叶潇的信息很是模糊,毕竟玄阴玉甲龟不是人类,不会口吐人言,可叶潇还是大致猜出了意思。
“你说塔可体内孕育出的白玉珠可以化解蛙心之毒?”
叶潇将信将疑,那白玉珠子真有这么神奇。
玄阴玉甲龟的目光立马闪烁起来,像是在肯定着。
随即,它的口中喷吐出一道幽光,一个河蚌漂浮在了水面上,蚌壳打开后,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出现在里面。
叶潇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一幕,问道:“怎么,这些都是你所收藏的宝贝?把它们给我,然后要我放你走?”
玄阴玉甲龟的脑袋顿时晃个不停,眼中闪烁着期盼之色。
叶潇不禁沉吟起来。
见叶潇犹豫不决的样子,玄阴玉甲龟忽然打了个喷嚏,只见从其龟壳上的裂痕处,溢出了一抹血迹,一滴滴血珠在玄阴玉甲龟脑袋上的犄角发出的一抹幽光的承载下,飘到了叶潇面前。
叶潇顿时愣了下来,他能够看出此刻玄阴玉甲龟眼底掠过的一丝痛苦,连气息都变得有些飘忽不定。
叶潇的神情动容起来,这玄阴玉甲龟为了让自己饶它一命,竟然不惜献出自己的几滴心头之血。要知道,玄阴玉甲龟之所以遭到修士的追捕猎杀,就是因为其心头之血具有的诸多妙用。
见玄阴玉甲龟都做到这般了,叶潇也不好意思将它杀死,毕竟玄阴玉甲龟之前也是在受着塔可的指示。他毕竟不是什么嗜杀之人,滥杀生灵亦是对生命的一种亵渎。
“那好吧,饶了你了。”
叶潇无奈开口,将长剑收回,同时青光一闪,亦将玄阴玉甲龟所贡献出来的东西收下。
见玄阴玉甲龟渐渐沉入水底,叶潇回过神来,连忙去查看骆小敏的状况如何。
只见她的面色极度苍白,豆大的汗珠滴落,显然是承受着极度的痛苦。
而柳欣桐站在一旁,束手无策,她刚刚给骆小敏喂下一枚解毒的丹药,但还是毫无好转的迹象。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暂先找一处庇护之所……”
骆小敏牙关轻颤,声音虚弱,虽然忍受着极度的痛苦,可她还是强行不在自己脸上表现出来。
叶潇与柳欣桐相视一眼,点了点头,将冰荔果取下,搀起骆小敏离开了这里。
“蛙心之毒,磷火之毒,骆姑娘现在的情况很是危急!”
洞穴内,柳欣桐神情焦急地说道。
看着骆小敏脸上被压抑住的痛苦神情,叶潇心如刀割,他取出从塔可尸体上得得到的那枚珠子,有些犹豫,此物,真的能解骆小敏中的毒?
“这是……净灵元珠?”
柳欣桐望着叶潇手上的白玉珠子,忽然掩嘴叫了出声,随即脸上涌上惊喜之色,道:“既然有了净灵元珠的话,那骆姑娘就有救了!”
“那我们该怎么做?”
一听此言,叶潇立马涌现出一抹狂喜之色,他原本还对此将信将疑。
“那蛙心之毒,乃是从骆姑娘的掌心钻进体内,最后汇聚到心脏之中,再逐步侵蚀生机。因此,我们或许应该逆流而行,将蛙心之毒顺着其原本进来的轨迹从掌心处给逼出去!”
柳欣桐斟酌着言语说道,她也只是之前有所听闻这净灵元珠的效用,可详细的却并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