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唐月就来喊李建宁了。
今天到县城任务比较重,除了要置办结婚用的东西,最重要的是要把野猪肉卖掉。
除去留着置办婚事和准备送给唐大山家的猪肉,剩下的野猪肉也就有五十多斤;市场上寻常养殖猪八毛钱一斤,野猪肉肉质鲜美,极为难得,价格自然要贵一些,按照一块钱一斤的话,也能卖个五十块钱左右。
当时效益最好的五金厂,人均工资也就是五十块钱一个月,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用来置办结婚用品足够了。
唐月过来的时候,李建宁正蹲在墙角根用力搓着衣服。
看唐月进来,他蹭一下起身,脸没来由的红了起来。
建宁还真是个爱讲究的,大清早的洗什么衣服;这么一想,唐月不由朝着身后的洗脸盆看过来。
他快步挡在脸盆跟前,快步挡在她跟前。
身高一米八的李建宁,站在唐月跟前如同一座小山似的;草莽汉子面红耳赤、慌慌张张的模样,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可爱了了。
脸盆里是一条黑色秋裤,一套军绿色内裤,怪不得他如此不自在。
“月月……我的衣服我自己洗……”
唐月不由噗嗤笑出声来。
大冷天的搓洗衣服可不不怎么舒服,冷水冰凉刺骨,一会的功夫就把手冻麻了。
她才没有这么勤快呢,再说,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有点自作多情了。
“行了,今儿个赶紧走,衣服先放着,等晚上回来再洗也不迟……”
李建宁点点头,胡乱洗漱一番,快步回到屋子里。
他坐在床边,脱下身上臃肿的棉裤,如同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猛的站起身来,飞快扯过床上的被子,盖在身上,抬起眼睛,如同害羞的小媳妇般看着唐月。
“咯咯咯咯……”
唐月不由笑出声来,非但没有走开,反而一步走到跟前,拿过床头搭着的一条起了毛边的毛线裤,塞到了被窝里。
小屋子里四面透风,一直搭在床头的毛裤浸着一团寒意;把毛裤塞到棉被里捂一下,穿的时候能暖和些。
慌乱之中,她的手蹭到一处地方……
“别……我……”
红着脸的李建宁,语无伦次,慌忙从被窝里扯过毛裤,手忙脚乱的套在了身上。
唐月一脸的坏笑,趁着他低头整理毛裤的功夫,笑嘻嘻将一双手插入他的腰间,如同一条灵动的小蛇,快速在他的后背腹间游走。
他的身体滚烫炙热,一股舒适的温度,快速从指尖传遍全身。
“哎呀……”
条件反射一般,他不由小声喊出声来,滚烫的身体变的僵硬,他随即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唐月的小手。
“你的手太凉了……”
唐月撅着小嘴小声低语,李建宁一听,涨红的脸顿时不知所措,慌忙松开了她的手。
这双手刚才搓洗过衣服,能不凉吗?
唐月咯咯咯笑着,随即把双手从他滚烫的肌肤上挪开。
“建宁哥,动作快一点,咱们得到大路边搭顺风车去!”
从山前村到莲花县,得有五十多公里的山路,要是步行的话,那得耗费三个多小时的功夫,这来回就是半天,这功夫可耗不起;好在隔壁村尙家庄有个砖瓦厂,经常有拉着砖瓦的拖拉机从山前村经过,如果能够顺利搭乘拖拉机的话,可就省时省力了。
李建宁慌乱点头。
更换上一身浆洗的干干净净的军装,他提起装着猪肉的尼龙袋子,红着脸同唐月打一声招呼,锁好房门,同唐月一起大步离开。
唐月提议,两个人抬着袋子,李建宁说什么也不同意。
他在肩膀上搭了一件旧衣服,用力一提,五十斤重的尼龙袋轻松扛在肩膀上。
“才五十斤而已!再来个一百多斤都不是事!”
李建宁一脸的得意。
的确是。
唐月心里一暖。
上一世的时候,她怀着九个月的身孕,足足有一百六十多斤,是李建宁抱着她,及时把她从家里抱出来送到了医院……
一阵突突突的声音打断了她的遐思,抬头一看,不由喜上眉梢。
一辆拖拉机窜着黑烟,从不远处快速朝着这边开过来,唐月急忙站在路边冲着挥挥手。
拖拉机开到他们面前停了下来,司机四十多岁模样,头戴一顶双耳棉帽,一张脸冻的通红,身上穿一件黑色补丁棉袄,抬头看他们一眼。
“山前村的?”
“大哥,我们到县城办点事,搭一下车……”
李建宁说话的功夫,快速把手里的香烟塞到了司机手里,看司机把香烟塞到嘴里叼着,他及时划了一根火柴过来。
“上车……”
拖拉机又突突突的启动起来。
等他们上了车子,唐月这才发现,车子里坐着两个头戴着围巾的老太太。
老太太六十多岁的年纪,身上穿着新棉袄,脚底上各放了盖着包袱的箢篼。
这一代一直有正月走亲访友的习俗,这两个老太应该也是搭顺风车出门的。
“是山前村的小媳妇吧……”
不等唐月打招呼,两个老太太熟络的打着招呼。
“小两口这是出门去啊,啧啧啧,这孩子,真是娶了个好媳妇啊,腚大腰细,一对奶跟大白兔似的,现在怀上,今年冬天就能抱着胖娃娃了……”
这回轮到唐月红脸了。
还真是奇怪了,大妈级别的老人都是爱八卦,这事她早已经司空见惯;可问题是,大冷天她穿着厚实的面包服,这大妈又是如何看到这些的……
李建宁的一张脸更是红的跟大红布似的。
他心虚瞥一眼坐在旁边的唐月,鼻尖都冒出细密的汗珠来。
鬼知道昨天晚上怎么回事!
从大哥家回来之后,唐月嘱咐他回果园小屋子,毕竟家里有野猪肉呢,离不开人;要是哪个别有用心的知道这事,趁着家里没人把猪肉给偷干净了,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等唐月离开之后,李建宁洗漱一番跑床上躺着。
天实在太冷了,单薄的被褥毫无暖意,他干脆起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在去大哥家之前,他就同唐月一起喝了点。
或许是酒喝多的缘故,这下来事了。
浑身火烧火燎的,胸膛里有一团火,沿着身体的四肢百骸快速蔓延,像是要把他灼烧殆尽一般;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可怜这张用门板搭建的小床,被他压的嘎吱嘎吱来回作响,像是随时都会坍塌一般。
他抱着被子疯狂翻着身,睁眼闭眼都是唐月那张娇嫩白皙的脸庞,脑海里更是不由自主浮想联翩,就算是抬起手来,照着自己的脸啪啪打了几巴掌,那些画面还是挥之不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打了个哆嗦,身体如同触电般一挺,双腿之间莫名感觉到了一阵冰凉……
他羞愧的直撞墙。
浑身炙热的他,干脆从床上蹦起来,跑到一边水缸,拿起葫芦做的水瓢,舀了一瓢水,仰脖疯狂一顿狂灌,身体内的那团火,这才慢慢压制了下去……
这会听到两个老太如此这般谈论唐月,他顿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来,脸色红了几个度的同时,心里不由念叨,身上火气实在是有些大,回来后,得熬点绿豆汤败败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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