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田园村,项生熟悉这里的一切地形。
过了槐树林会有一片芦苇荡,再过芦苇荡是一片荒地,荒地前面是醉汉的房子。
项一唯一生存下去的可能,就是去往那里。
他凭着自己的意志滚进了芦苇荡。时为冬季芦苇荡中没有水。
冲进去的一刻,他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安全。
但很快就能听到宁风在后面追来的声音。项生急中生智,知道久停芦苇荡一定会被抓住。
他只有赌一把,用尽全身的力气冲过前方那片荒地,然后再躲进醉汉的院子。
那条受伤的腿却是完全不配合。
连摔三跤来到了醉汉房子后面。可是院墙之高他根本不可能进去。
不得已项生转到大门,去推门。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之近来到这座恐怖的房子门前。
手搭在门上时他的心往下一沉。
他一推,门真的就被推开了。
他拖着身子走了进去,再缓慢抬起胳膊勉强把门关上。四下看着,有一口井一个缸。
项生走到井旁,把井上的绳子缠在左胳膊上往下沉。
他碰到了冰凉的水面,再沉大半身子直到脖子留出一个头。
屏息听着四周的动静。
几乎同时,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
他的心在这一刻像是要停下来一样。
脚步声越来越近,是宁风的脚步声。他的脚步声是那种小心翼翼的。
他停在了井边,绝对停在了井边。
因为就在脚步声,在最近的时候突然没有了。
项生屏住呼吸往下松了一点,整个头都落了下去。只微微歪头露出耳朵。
“出来!”宁风喊道:“我看到你了。”
项生不信,一动不动。
宁风见没有动静,想进屋子里看一看。那扇大门紧闭着,让他认为项生就在屋子里头。
他迈出了第一步。
感到一股来自强者的气息,宁风眉头一沉,心道:“是他。”
他觉得这股气息来自昨晚出剑之人。
气息渐重,宁风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立即抱拳,“多有打扰,还请前辈莫怪。我这就离去。”
他不想为了路春冒险,这件事在他看来总归是要交给路正的。
出了院子。
为了面对路正的为难,宁风有意往自己胸口击了一掌。
见到路正就可以说是项生打的。在他的谎言之下,路正会以为宁风有为路春拼命。
这么一来路正就不会为难他。
他有了对策放心了很多。
项生听到脚步声远去从井里爬了出来。
他不知道宁风为何离去,但见离去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现在他已没有地方可去。
这座院子宁风已经来过,在项生看来,宁风应该不会再来。
他有意恢复身体,向屋子走去。
门关着,他推开门。
走到屋里只见里面极为干净,甚至还有一股香味。一股花香的味道让人神迷。
他深吸一口气又迈出一步。
忽见一道人影闪过,直接闪在了项生的面前。两人瞪大眼睛相互看着。
这一次项生看的清楚。
眼前的人就是那醉汉。他的头发乱的像是鸡窝。咧嘴一笑黑色的牙齿就露了出来。
童年时的回忆一下子涌起,项生大喊一声撒腿就跑。
一下子冲出了院子。
他不知道就在他跑出院子后,醉汉有伸手挽留他的意思。
但项生已经跑远,对这些事完全不知。
天色也是渐黑。
项生没有地方可去,自己的家离伏由的家太近根本是去不得。
伏由家更是不能去了。
他一个人在黑暗的角落里冷的要命。就想着去找张叔,那个当铺的掌柜。
他有了打算起身走在街道上。
就遇到了万有财,他见项生狼狈之样,又见身上有血迹知道必然发生了什么。
询问之下。
项生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万有财听后皱起眉头,“什么,老铁死了?”
“是。”项生说:“就埋在了槐树林。”
“走。”万有财拉住项生的胳膊,“到我那里先把伤养好。”
“会不会连累你?”
万有财冷笑一声,“我万有财什么世面没有见过,还怕他们。真要闹起来,我们田园村可是团结一致的。”
他用命令的口吻,带着项生回到了自己住所。
并为项生提供了软床,屋子里还生了火炉,项生感觉到了温暖。
但他不太清楚万有财为什么要帮自己。
他对万有财有些怀疑,但看万有财不像坏人,又放下了警惕心。
万有财道:“往后就先住我这里。你先换上一身干净衣裳,我去给你弄些药。”
他拿来一件棉的白色长袍递给了项生。
项生把衣裳拿在手里,衣服很软。
他第一次亲自接触到这种高贵的衣服,心中陌生。穿在身上还不太适应。
万有财走房门去准备药给项生喝。
他走到厨房找到一个碗,在碗里加了温水。然后四下看到了看,走到门口又往外看了看。再关上门走到碗旁。
铮得一声,只见一道金色的剑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剑悬于空中碗之上。
又看他手呈剑指,那把金色的剑发出金色光芒。
剑的周身似有气流涌动。
跟着,剑尖伸出碗里,就看碗里的水滚动起来。
他长呼一口气收剑,剑消失。
碗里的水泛着金光。待他伸手对着碗一挥,碗里的水又变成原来的样子。
一切做好。
万有财端着碗去往项生房间,他把碗递给项生,说道:“喝吧,能止一些疼。”
“谢谢有叔。”
项生接过碗一口把碗里的水喝完了。
过了一会万有财问:“感觉怎么样?”
项生道:“气顺了很多,身上也没有那么疼了。有叔这是什么药,这么厉害?”
万有财道:“一些偏方,每次我身上疼的时候也会喝。”
项生听后兀自点了点头。
就躺在了床上。
万有财没有打扰项生,正欲走出门忽闻一股陌生气息,他立即冲出。
站在门口抬头看去。
就看到天空中一道白光闪过。
万有财皱起了眉头,惊道:“武王九品飞行境,一楼入堂——田园村怕是待不下去了。”
这道亮光从天空落下。
最后落在了伏由家。
一位黑色短头发国字脸,身形魁梧,身穿黑红锦衣的中年男人立在院子里。
就在他落地一瞬间,脚上那把发着耀眼光芒的长剑往上一蹿,进入到了男子的额头里消失不见。
他身上的气息也因此渐息。
这个人正是路春的父亲路正。
他来了。
来的比想象的要快。
宁风冲出屋外立即跪在地上,“师叔。”
路正误以为宁风是在向自己行礼,只是嗯了一声。
随即开口:“春儿呢,为什么没有来迎接我?”
路正的脸上还满是笑容。
宁风抬头看了一眼害怕的赶忙低下头,“这……”
路正哪管宁风说些什么,二话不说直接从宁风身旁走过,走近屋子里。
他的目光左右看了一下,就见路春躺在床上。
屋子里还有解安和伏由。
他见自己的女儿气色不对,心提了起来。立即走上前。
就这时路春一下子哭了出来。
路正知道发生了大事伸手把脉。他看着自己女儿脸上肌肉抽动,一下子就红了眼睛。
他太心疼自己的女儿了,他宁愿这些疼痛可以转移到他的身上。
路正从怀里取出药丸塞进路春嘴里。又轻按路春小腹的伤运起真气。
气流涌动,渐息。他深呼吸站起身快步走到宁风跟前。
腿一踢,踢在宁风腿上。宁风砰得一下跪在了地上。
宁风刚一跪下,路正正手反手两个巴掌,对着宁风的脸打了上去。
听着都疼。
宁风的脸一下子就红肿了。落下的眼泪也是疼出来的。
路正咬着牙,说话极为有力,“说怎么回事?说不出来逍遥王也保不了你!”
宁风吓得身子直抖。